第42章 劳碌的命

由于当时社会局势动荡不安，经济状况也十分困难，下水道的管理与维护工作几乎陷入了停滞，处于无人问津的瘫痪状态。既没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统筹安排，也没有专业人员进行定期的清理、维修以及保养，整个下水道系统可谓是千疮百孔。

即便现状如此糟糕，下水管道却仍是必须要接上的。毕竟四九城解放后，届时会开展一场全城范围的大扫除行动，改善城市的卫生环境。

倘若下水管道暂时无法投入使用，那就只能去找粪工帮忙了。挑粪工通常会在夜深人静的夜间，亦或是天色微明的清晨，带着专门的工具和容器，穿梭在各个街巷之中仔细巡查，为居民们提供化粪池的清掏服务。要是居民家中有清掏化粪池的需求，只要碰到来巡查的粪工，跟他们说明具体情况，粪工便会在之后安排时间上门提供服务。他们的服务涵盖范围颇为广泛，无论是清理化粪池内堆积的污物，还是疏通堵塞的管道，这些工作都不在话下。

在 1949年前的四九城大栅栏地区，基层行政单位实行保甲制度，每保的负责人称为保长。保长通常由地方士绅、富商或宗族长老等具有社会影响力的人士担任，其权力基础既源于官方授权，也依赖自身在地方社会的资源掌控能力。他们在基层治理中承担双重角色：一方面负责传达执行政府政令，另一方面需协调地方利益诉求。保长的核心职责包括户籍管理、赋税征收、治安维护等，需定期统计辖区人口、家庭结构等基础数据，并向上级部门呈报详细报表。

“得嘞，王师傅，我明早就去找保长，申请接入街道下水道这事儿。”徐东阳一拍大腿，爽快地应承下来。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刻不容缓，要是耽搁了，往后生活上可就麻烦大了。至于找粪工帮忙这事儿，反正房子目前还在修缮阶段，等修缮完毕，一家人住进去安稳地过上几天，到时候再考虑也来得及。

暮色渐浓时，徐东阳站在院子门口，目送着王师傅一行人扛着工具，有说有笑地渐渐远去，身影最终消失在巷口的转角处。他这才转过身，轻轻合上院门。随后，他跨上自行车，双脚用力一蹬，朝着森隆餐馆的方向赶去。一路上，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昏黄的灯光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徐东阳来到森隆餐馆，推开餐馆的大门，径直朝着正在忙碌的伙计走去，问道：“你们经理在哪儿？我有事找他。”

伙计见他神色严峻的样子，丝毫不敢怠慢，赶忙赔着笑脸回应道：“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您请。”说完，便转身快步向后堂跑去。

没过多久，大堂经理带着伙计匆匆赶了过来。经理脸上堆满了笑容，见到徐东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我们送餐服务哪里做得不到位，让您不满意了？”

徐东阳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送餐服务的事儿。我叔叔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现在餐食得调整一下。原本订的三人份，改成两人份就行，病人那份要单独做成流食，得保证营养充足。具体该做些什么，你们是专业的，就按你们的方案来。”

经理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们餐馆对术后病人的餐食有专门的研究，肯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让您满意。”徐东阳接着又叮嘱道：“每顿饭就按六块银元的标准来，病人的伙食可以再根据需要调整一下。要是费用不够的话，让送餐的伙计跟我朋友说一声，我随时过来补上。”

徐东阳从森隆餐馆出来后，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便在街边的小吃摊随便扒拉了几口晚饭。吃完后，他又在附近的水果摊前精心挑选起来，专挑那些鲜嫩多汁、色泽鲜亮的水果，想着给术后的叔叔补充些营养。挑好水果，他拎着袋子，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慧真，牛爷答应收我为徒，要传授我木工手艺啦！”徐东阳一见到徐慧真，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满心的雀跃，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分享这份天大的喜讯。

在这个年代，想踏入一门手艺的门槛，其艰难程度超乎想象。不拜师学艺，根本没人会瞧你一眼，更别提能在这行里有所建树了。

“真的吗？东阳，这太棒了！恭喜你呀！”徐慧真听到这个消息，眼中满是惊喜与兴奋，她太清楚徐东阳对学手艺的那份执着和渴望了。此刻，有人愿意倾囊相授，她内心的喜悦甚至比徐东阳本人还要强烈，眼中满是由衷的欢喜。

“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今天能吃东西了不？伤口还疼不疼？医生和护士是咋说的？”徐东阳一连串的关切询问，让徐慧真和徐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瞧他那满脸焦急、担忧的模样，不知情的人，怕是真会把他当成徐大壮的亲生儿子。

“东阳，别太担心。你叔叔下午的时候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医生说了，这是术后的正常反应。总体来看，其他方面都挺不错的。倒是你，看你脸色不太好，在家修缮房屋的时候，可得注意休息。”徐母心疼地望着徐东阳略带疲惫的面容，轻声叮嘱道。

“婶，您放心，我好着呢，精神头足得很！反倒是您和慧真，得多注意休息。”徐东阳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三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不断。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深，窗外的城市早已被黑暗笼罩，万籁俱寂。

“东阳，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照看着，我和慧真会轮流照顾你叔叔的，你就放心吧。”

“那行，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要是有啥事儿，随时叫我，我随叫随到。”徐东阳有些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