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的体会

关于各种模式,我的很多个人体会来源于对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正如我们的一些读者所发现的那样,这些模式之所以能够产生实际的效果,是因为很多模式都是基于影响力策略的。我虽然明白影响力意味着什么,但并不是特别了解社会心理学这种群体行为。为此,我学习了影响力的相关课程,同时查验如何将它用于鼓励人们大胆变革。除了变革模式的研讨,我现在还在影响力策略以及如何更好地思考、解决问题和做出决策方面提供相关培训。这些专题研讨会所涉及的课题和本书中很多模式的理念异曲同工,都从不同的视角揭示了我们的大脑是如何工作的。

和社会科学相关联的众多益处之一就是研究人员可以在这个领域进行很多试验。模式论社区中长期争议不断的焦点是我们没有证据和数据可以证明我们对模式有效性的直觉是正确的。而科学研究试验针对组织转变模式的潜在原理进行了分析,并且提供了科学依据为我们证实了模式真的有效!

认知科学家指出我们的大脑在随机事件中也会搜索相应的模式,对我们所有热爱模式论的人而言,这无疑是一个警示。人们太容易依赖自己相信的重复性重要事件及其内在原因。人总会有些天真的想法,但我不得不意识到模式并非魔法一般无所不能的。相反,唯有人的力量才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如果能够坚定立场,定然会创造出一个相当不同的局面。例如,我最近在读罗莎·帕克斯的故事时,跳入我脑海的模式就是布道者。当年实施吉姆克劳法,有白人与黑人分开就座的规定,在阿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市,罗莎因为拒绝听从司机给白人让座的命令而受到警方逮捕。此后,她便走上了美国黑人民权行动的道路。这个故事让人立刻想到布道者,一个执着于信念并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人。

事实上,在罗莎·帕克斯之前也有不少人拒绝给白人乘客让座。他们和罗莎·帕克斯一样被警方逮捕。不同的是,罗莎·帕克斯用到了她的关系网(也可以说是人脉)来推动民权行动(关系网是本书介绍的模式之一)。她在蒙哥马利市人脉很广,而且对故事结局起着重要作用的是这些人也都非常了解她。所以,她被捕的消息一旦披露,一些认识她的人就马上出面保释她回家。其他人组织会议,计划发起针对市政公交的联合抗议运动。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其他布道者的身上,尽管他们也是革命者,也同样坚定不移,也满腔热情希望创造一个不同的局面。是不是布道者关系网一起缔造的最终结局呢?看上去这两种模式都用到了,两者是不是都是必需的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是不是就这两个模式就够了呢?我们拿不准。对只用一个或者两个模式名称来描述任何人类环境的做法,我们一直很谨慎。人类行为一般都很复杂。

神经科学家也指出,其实从孩提时代开始,模式就开始吸引着我们人类的注意。那就是我们是如何学习感知这个世界的方式,这种方法有时也称为统计学习。比如,婴儿会注意到声音可以分成很多部分,并且这些部分的出现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并不是随机出现的。统计学习与我们对因果关系的信念有关。如果婴儿推一推瓶子,瓶子就移动,那么婴儿就会相信是推瓶子造成了瓶子移动9。这种学习方式贯穿于人的一生。

这种大脑反应的害处是我们可能会一厢情愿地总认为肯定是有一些模式可以遵循的。因为人们固有的验应性偏误或称确认性偏误(人趋向于选择性地收集有利信息来支持自己已有观点的趋势)总倾向于认为自己固有的观念是正确的,测试不符合人们惯有观念的新想法可以帮助我们确保新的想法也是广泛适用的。现在,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考虑各种设置和使用者情况时一定要囊括“已知应用”。这个方法可以有效地帮助我们确认来自于作者或者哪个聪明大脑灵光一现的好想法是有用武之地的。

最后,我要分享自己一个很重要的学习体验,它来自我第一次参加“无畏的旅程”这个游戏9。我亲眼看到游戏中人们如何选择模式来实际解决一类问题,他们同时会说明他们的选择依据。通常,他们对模式的解释并不是特别准确,因此我的第一反应是马上更正他们的说法。经过几轮,我终于领悟到,他们和我对模式的认识相同与否其实并不重要,他们可以根据模式的名称和简短描述找到自己觉得适合的模式就够了。最终的结果是,他们得以提高和进步,结果远远比细节正确更为重要。没有人对模式拥有最终解释权。

这种情况在我的培训课上时有发生。我的反应往往都一样,不假思索地加入讨论并解释模式的定义,仿佛所有人对模式可以达成共识才是终极目标。玛丽莲和我都意识到我们对模式的解释是由我们使用模式的经验和不同视角的感知体会演变形成的。现在看来,我们倆对大部分模式的定义都不同于十年前,而且我们俩之间认知也有差异。我认为,这种差异很正常,也很有帮助。我们毕竟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下,我们是两个不完全一样的人,我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也各有不同。因此,对所有的事并非总能达成共识。模式对大家有帮助,这才是最重要的。正如玛丽莲和我所看到的,即使没有对照实验,不同的使用者带着对模式的不同理解,在不同背景下应用模式,都各有收益。模式的作用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