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国际组织职业教育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1.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职业教育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分析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开发了国际通用的职业教育质量标准及评价框架，推动世界各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化、可比性与国际交流，一直是UNESCO促进世界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举措^[1]。1987年在德国柏林召开了第一届国际技术和职业教育大会，1989年通过《技术和职业教育公约》，1999年通过《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21世纪展望——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的建议书》，2005年发布《全民教育全球监测报告》，2014年全球普及教育（EFA）会议通过并经广泛磋商制定了《马斯喀特协定》，2015年《全民全球教育监测报告》，2016年《教育2030：仁川宣言》等一系列措施，制定了职业教育发展的指导方针和面向学习者的新型职业教育体系，建立以学习者为核心的教育质量标准，并将人的教育发展权作为职业教育质量评价的基础，为所有人提供包容和公平的优质教育和终身学习的机会，使人们更多、更公平地获得高质量的职业技术教育与培训。

200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职业教育质量指标体系提出的具体要求有：指向性、可测性、可操作性、现实性。指向性要求指标具体和精确，能够体现目标与预期产出之间的紧密关系；可测性要求指标可以测量出数量关系，是可以计算的，是客观的，能够反映对象的所有变化；可操作性是指能够反映最大量的信息内容，以便进行综合性分析；现实性是指应该在资源投入与预期产出间建立一种持续的关系^[2]。据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根据职业教育的特性、劳动力市场要求、就业等要素，从职业教育的机会、范围、TVET体系内部效率、人力和物质资源、经费、教育与就业一致性比例、教育与就业之间关系、劳动力市场表现8个维度进行职业教育发展指标体系的构建，具体指标共计54个。该指标体系从国家层面进行职业教育发展评价，在指标体系设计时考虑教育投入（人力、物力、财力等）、教育机会（过渡率、入学率、增长率、弱势群体比率等）、教育效率（升级率、复读率、辍学率、保有率、增长率、毕业率等）、就业关联性（培训与就业领域一致性比例、双元制培训中所占比例、在企业进行实践培训的比例、到企业实地参观的比例等）和劳动力市场表现（总就业数量、就业率、失业率、就业更新率、就业安置率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职业教育评价指标体系关注职业教育投入、职业教育过程、职业教育产出、职业教育与市场的关联性等，尤其注重职业教育过程的实践性特征以及产出效果的就业性特征。

201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教育2030行动框架》提出，各个国家和区域需要做出更大的努力，达到教育的公平性和包容性，衡量和弥补质量和学习成果方面的差距，建议在进行指标构建时要考虑四个层次——全球性、专题性、区域性、国家性，在制定指标体系时要基于五个标准——相关性、与目标的一致性、定期（但不一定是每年）跨国家收集数据的可行性、与全球受众沟通的便利性及可解释性。有些国家已经有了强有力的指标体系，但对其他国家来说，仍然需要做出重大努力来完善指标或提高收集和使用数据的能力，应根据国家背景、能力和数据的可用性，根据指标的相关性对其进行跟踪。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职业教育质量评价指标体系的总体表现是：（1）评价的切入点是超国家层面或者国家层面的职业教育发展状况，从区域性、国家性等方面进行考察；（2）评价以学习者为核心，从各类人群的教育机会、职业教育的效率等方面进行评价，关注职业教育的公平性与效率性；（3）评价注重与劳动力市场的关联性，从培训中企业实践状况、就业安置比率等方面进行考察。

2.欧盟职业教育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分析

长期以来，欧盟非常关注职业教育的发展和质量评估工作，2002年，《哥本哈根宣言》呼吁各国要加强在职业教育质量保障方面的工作，建立职业教育质量保障体系框架；2003年，《职业教育与培训共同质量保障框架》提出了职业教育质量保障工作应遵循的共同原则、基本准则和政策工具；2004年，欧盟提出建立职业教育质量保障框架的欧洲议会和理事会的建议；2006年，《赫尔辛基公报》提出要加强职业教育质量改进方面的合作；2008年，《职业教育质量保障框架的建议》提出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领域的质量保障的共同原则；2009年，欧盟立法通过《欧洲职业教育与培训质量保障参照框架》（以下简称《参照框架》），并将《参照框架》作为一项参考工具，帮助成员国在参考欧洲共同体基础上促进和监测本国职业教育系统的持续改进情况，内容包含职业教育质量保障机制、内部和外部评价组成的质量监控机制，以及一套完整的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参照框架》作为一个基于共同参照标准来帮助各成员国促进和监测职业教育与培训系统的参照工具，各成员国根据本国特点来制定实施相应的职业教育质量保障政策与方案^[3]。《参照框架》提出，职业教育质量是一个“投入—过程—产出—成果”的循环过程，这一过程促使学生获得的能力迁移到职业实践中，对职业活动产生影响。因此，《参照框架》是欧盟层面的质量保证参考框架，适用于职业教育体系和职业教育供给者的两级质量管理标准。《参照框架》包括质量保障、改进周期（规划、实施、评估/评估和审查/修订）、质量管理标准、解释示例和质量指标。该框架希望帮助职业教育的质量改进，在国家层面的职业教育体系中建立信任关系，推广无国界的欧洲终身学习领域。《参照框架》建立的目的不是引入新的标准，而是支持欧盟成员国继续改进质量，同时保持其方法的多样性。指标体系的使用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要符合各国的国家法律和实践体系。《参照框架》应该被视为一个“工具箱”，不同的使用者可以从中选择他们认为与自己的特定质量保证系统的需求最相关的描述示例和指标，它们是适用于初级职业培训还是持续的职业培训取决于每个成员国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的个体特征以及职业教育提供者的类型。

《参照框架》在进行质量保障与改进或者教育质量评价时，学习成果及成果在职业世界里所产生的影响是教育质量评价的核心标准，该质量评价指标包括3个维度，10个一级指标，并衍生出14个二级指标^[4]，3个维度包括质量保障的总体指标、职业教育与培训政策相关的指标以及背景信息，其一级指标和二级指标具体如下。

（1）职业教育与培训提供者有关的质量保障系统建设指标。该指标包含两个二级指标：（a）内部设置质量保障体系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机构的比例；（b）通过认证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机构的比例。这些指标设置的政策目标是促进职业教育与培训机构的质量与文化水平的改进，提高培训质量的透明度，改善培训规程的互信度。

（2）师资培养的投入情况。该指标包含两个二级指标：（a）师资进修参与比率；（b）投入资金额度。这些指标设置的政策目标是增强在质量改进过程中师资队伍的主人翁意识，改进职业教育与培训对劳动力市场的反应能力，改善个人学习构建能力，提高学习者的学业成就。

（3）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参与率。该指标只包含一个二级指标：依据不同教育类型统计的参与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的人数。该指标的政策目标是在职业教育与培训系统和提供者层面获取有关职业教育吸引力的基本信息，支持包括处境不利群体在内的人群，增加他们接受职业教育服务的机会。

（4）职业教育与培训项目完成率。该指标是根据课程类别及个性化标准，成功完成职业教育与培训课程的人数。该指标的政策目标是获取有关职业教育与培训过程质量的基本信息，比较中途退学率与参与完成率之间的关系，将圆满完成职业教育作为质量的主要目标之一，为包括弱势群体在内的人群提供适当的培训。

（5）职业教育与培训就业率。该指标包括两个二级指标：（a）职业教育培训项目结束后，学员在一定时间内的就业去向（根据不同项目类型和个性化标准进行统计）；（b）职业教育培训项目结束后，在一定时间内学员被雇用的比例（根据不同项目类型和个性化标准进行统计），指标的政策目标是支持就业能力培养，提高职业教育对劳动力市场需求不断变化的反应能力，为包括弱势群体在内的人群提供适当的培训。

（6）习得技能在工作场所的利用情况。该指标包括两个二级指标：（a）学员在培训结束后获得的有关职业方面的信息；（b）雇主对习得技能或能力的满意率。该指标的政策目标与上一指标的政策目标一致，也是支持就业能力的培养，提高职业教育对劳动力市场需求不断变化的反应能力，为包括弱势群体在内的人群提供适当的培训。

（7）依据个性化标准统计的未就业率。该指标的政策目标是为政策审查与决策提供背景资料。

（8）弱势群体的参与率。该指标包括两个二级指标：（a）根据年龄与性别划分的处境不利群体参与职业教育的比率；（b）根据年龄与性别划分的处境不利群体参与职业教育的成功比率。该指标的政策目标是为政策审查与决策提供背景资料，为处境不利群体提供接受职业教育的通道与适合的职业教育。

（9）确定劳动力市场培训需求机制。该指标包括两个二级指标：（a）不同水平的劳动力市场需求信息鉴别机制；（b）该机制的有效性证据。该指标的政策目标是提高职业教育对劳动力市场需求不断变化的反应能力，支持就业能力的培养。

（10）职业教育与培训高阶计划。该指标包括两个二级指标：（a）现存不同层级的计划资料；（b）现存计划有效性证据。该指标的政策目标是为包括处境不利群体在内的人群提供接受职业教育的通道与适合的职业教育。

《参照框架》的评价指标体系包括背景性指标、过程性指标和结果指标，从整体来看，涉及质量过程的有四类一级指标，涉及质量结果和产出的也有四类一级指标，可以有效帮助决策者和实践者掌握职业教育质量发展信息，并与劳动力市场供需信息相关联。指标体系注重对职业教育产出过程和结果进行评价，主动关注处境不利人群的职业教育机会获得和质量供给问题。此外，欧盟支持各国的方案和措施为确保“高质量”教育所作的努力，促进其成员国之间的合作。而支持欧洲教育指标等管理工具正是欧盟对区域层面职业教育的现状和目标以及各成员国的现实情况的一种反应。

2012年年底，欧盟发布《重新思考教育：加强技能投资，实现更好的经济社会发展成果》，提出要改善职业教育的学习结果、评价和鉴定机制，并于2013年秋季启动“教育与技能网上评估”平台，个人和企业都能对技能发展情况进行评估，以促进学生发展^[5]。欧盟在职业教育领域从数量和质量方面收集、处理和分析数据信息，特别关注就业能力，注意职业教育供给与需求之间相匹配，关注弱势群体的平等参与，构建职业教育与培训评价框架，把就业能力和市场需求进行匹配，注重从学生发展、就业取向、市场反馈等产出结果进行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