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奇招，搞定车间主任

韩春明那句“沾了嫂子的光”像根小刺，精准扎了张主任一下。他脸一沉，瞪眼低吼：“臭小子！胡说八道！”虽然他自己也常嘀咕当年厂花老婆咋看上自己这头“壮实猪”，但被点破，老脸还是挂不住。

韩春明嘿嘿一笑，见好就收。他变戏法似的从裤兜掏出个蓝白小纸盒，塞进张主任粗糙的手里：“主任，这个，算我替您备的！嫂子生日快到了吧？”他促狭地挤眼，“送这个，保管嫂子乐晕乎，晚上准犒劳您！”

张主任低头一瞧，女工头像——友谊牌雪花膏！“它的香味撑起了一个时代！”这广告词仿佛响在耳边。对爱美的媳妇，这可是金贵宝贝。

“哟呵！”张主任怒容顿消，惊喜爬上脸。他贼似的扫了眼轰鸣车间，闪电般把小盒揣进工装裤深兜，用力按了按。清清嗓子想板脸，眼角笑意却藏不住：“算你小子…有点眼力！”

他心里美得冒泡：生日送这宝贝，媳妇铁定美上天！说不定还能…他遐想连篇，甚至飘到传说中的“干部烟”牡丹牌（那可是“华子”级别！），顺口溜在脑中响：“高级干部抽牡丹，中级干部抽香山，工人阶级使劲干，挣俩小钱买恒大…”他离牡丹还远。

“咳！”张主任猛地回神，韩春明已溜出几步。他想喊住叮嘱面包，却见厂里小媳妇王美丽迎面来。她目光扫过张主任按在鼓囊裤兜的手，脸“唰”地通红，低头兔子般绕开跑了。

张主任莫名其妙：“这王美丽，跑啥？”猛想起韩春明溜走前那句：“主任，我先撤，一会儿该有狗撵我了！”

狗撵他？张主任一愣，回过味——小兔崽子说的“狗”，可不就是被雪花膏收买后“美滋滋”的自己？配上王美丽那反应…张主任老脸一臊，对着韩春明消失方向低骂：“欠收拾的小王八蛋！”骂完，摸摸兜里硬盒子，脸上又笑开了花。“不过…这小子给的，真他娘送心坎上了！”

韩春明没空管主任。他脚下生风赶到约定点——废品站旁僻静胡同口。老远就听见人声鼎沸，赛过赶大集。

“哥！救命！”涛子嘶哑嚎叫，像掉进盘丝洞的唐僧，被七八个精神抖擞、嗓门洪亮的大妈围扯，袖子快脱线，一脸欲哭无泪。

大妈们耳朵尖，一听“老板”驾到，瞬间弃了涛子，呼啦一下包抄韩春明！阵仗如抢购紧俏货。

“哎哟！小伙子！是管事老板？”

“一天真给一块？现钱现结？”

“啥活儿？快说！”

“老板看俺，腿快嘴溜，胡同门儿清！”

“俺认识人多！”

七嘴八舌，唾沫横飞。几双有力老手同时伸来，拉胳膊拽衣角，热情差点拍脸。这“大妈风暴”冲得韩春明连退两步，差点跑路。

“停！各位静一静！”韩春明举手运丹田大吼，暂压喧哗。

人群稍静，几十道热切目光如探照灯聚焦。

韩春明定神，堆起亲和笑容，洪亮宣布：“活儿简单！‘打广告’！”他“唰”地从破帆布包抽出一大沓油墨传单，“拿着这个，在这片儿挨家挨户发！见人塞！见门缝插！务必让人人都知道！”

他故意一顿，吊足胃口，拔高嗓门砸出关键：“单子写清了：高价收——废旧自行车！比街边修理铺——高一成！实打实多给钱！”

“高一成？！”大妈们眼“噌”地亮了，互递惊喜眼神。这差价实惠！

韩春明趁热抛饵：“不光收！我们还卖！六成新以上二手自行车，保管能骑！价钱嘛——”他拖长调，等耳朵竖起，斩钉截铁：“全城最低！比修理铺旧车——便宜不老少！”

“收贵卖贱？图啥？不赔死？”精明短发大妈插嘴问出疑惑。

“图薄利多销！图街坊好口碑！”韩春明滴水不漏，话锋一转亮出“王炸”。他绽开诱惑笑容，手再伸进神奇帆布包。这次掏出小块油纸包，散发化不开的浓烈奶香甜香。

他小心揭开油纸一角——金黄蓬松面包体，覆盖雪白细腻如云的厚奶油！霸道甜香瞬间弥漫。

“嘶——！”一片倒抽冷气。所有目光死钉在这“甜蜜炸弹”上！

韩春明轻晃油纸包，声音蛊惑：“为谢各位辛苦，每天干完活，凭发单数，每人额外领一小块——食品厂特供奶油面包！甜甜嘴，解解乏！”

奶油面包！

四字如魔咒！叽喳大妈瞬间鸦雀无声，眼睛直勾勾锁死油纸包！这年头，奶油点心是稀罕金贵物！年节才咬牙买点孝敬老人哄孩子！很多人半辈子没尝过！家里谁没个馋嘴孙辈？这比一块钱勾人百倍！

“干了！”精明短发大妈第一个斩钉截铁吼。

“对！干了！发单子算啥！”

“老板放心！胡同不漏！”

“一块钱加奶油面包？灯笼难找！”

“快给单子！这就发！”

围攻大妈秒变金牌销售，斗志昂扬抢传单，生怕慢一步分不到香甜面包。胡同口被热火朝天的喧闹填满。

涛子目瞪口呆看这魔法般逆转场面，再瞧韩春明“一切尽在掌握”的淡定笑，佩服得想磕头。他挪近，发自肺腑低叹：“哥…你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