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静得可怕。
夕阳的金辉如同凝固的琥珀，将角落里对峙的两人包裹其中。林默的问题——“所以，现在……可以让我摸一下吗？”——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地扩散，在空旷的教室里撞出无声的回响。
安幼鱼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纤细的脖颈，小巧的耳垂在霞光里红得剔透，几乎能滴出血来。她猛地咬住了下唇，贝齿在柔软的唇瓣上留下浅浅的印痕。那双清澈如溪的眼睛里，羞怯和慌乱如同受惊的鱼群，瞬间占据了所有角落，目光躲闪着，不敢再与林默沉静的视线触碰。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了校服的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绷得发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秒针“咔哒、咔哒”的声响被无限放大，敲打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林默看着她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的姿态，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渐渐下沉。也许……还是太着急了？前世血色的阴影带来的迫切感，终究是操之过急。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收回这个唐突的请求。
就在他嘴唇微启的刹那，安幼鱼细若蚊蚋的声音，如同穿过厚重帷幕的微弱光丝，轻轻响了起来：
“你……”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如同被风吹动的蛛网，“为什么……一定要摸我的脸？”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她低垂的、被碎发遮住大半的侧脸，那上面写满了困惑和一种小心翼翼的探究。他不能说出系统的存在，那太荒谬，也只会让她更加戒备。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选择了最简单，也最模糊的回答：“秘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坦诚。
“秘密？”安幼鱼喃喃重复，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如同风中挣扎的蝶翼。她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茫然，却又隐隐觉得这个答案背后藏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重量。她沉默了。这沉默将近半分钟，漫长到林默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准备彻底放弃。
“就……”安幼鱼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轻，几乎被秒针的走动声淹没。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挤出后续的字眼，“就…一下。”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某种审判。捏着衣角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骨节处泛出青白的颜色，单薄的肩膀也微微向内蜷缩，呈现出一种脆弱又决绝的姿态。
“好。”林默的回应没有丝毫犹豫，简洁而郑重。
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指尖在夕阳的光晕中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前世的血色记忆与此刻的重叠，让这个简单的动作承载了太多难以言喻的重量。他的指腹，终于轻轻落在了安幼鱼左侧的面颊上。
触感传来的一瞬间，林默的指尖仿佛陷入了一片温软细腻的云。少女的肌肤带着微凉，却又在接触后迅速升温，柔嫩滑腻得不可思议，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又像是刚刚凝结、轻轻一碰就会颤动的果冻。那触感带着一种奇异的电流，顺着指尖瞬间流窜至林默的四肢百骸。
几乎在同时，安幼鱼的娇躯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从被触碰的那一点开始，一股滚烫的热度如同野火燎原般瞬间席卷了她整张脸颊，甚至蔓延到耳廓和脖颈。她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弦，呼吸也在刹那间停滞，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疯狂颤动，却始终紧紧闭着，不敢睁开。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精准设定的闹钟，在林默的脑海深处清晰响起：
【接触达成。】
【前置条件满足。】
【女神养成系统绑定目标：安幼鱼。】
【系统激活程序启动……】
【激活条件：目标自愿前提下接触面部皮肤（达成）。】
【是否立刻激活“女神养成系统”？】
“否！”林默在心中毫不犹豫地默念。金手指这东西，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谁知道激活的瞬间会不会冒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光效，或者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巨大声响？万一吓到近在咫尺、紧张到几乎窒息的安幼鱼，那真是前功尽弃。稳妥起见，必须等独处时再操作。
指尖传来的滚烫温度让林默意识到停留的时间已足够。他迅速收回了手，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覆盖在面颊上的微凉触感骤然消失，安幼鱼紧绷的身体才像泄了气的皮球，微微松懈下来。她依旧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地呼吸着带着粉笔灰味道的空气，脸颊上那抹被指尖触碰过的位置，红得异常醒目。过了好几秒，她才像从一场混沌的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清澈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未褪的羞怯和茫然的水光。她甚至不敢看林默一眼，慌乱地抓起桌上的书包抱在怀里，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小鹿，飞快地冲出了教室后门，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急促地回响，迅速远去。
林默站在原地，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滑腻微凉的奇异触感。他望着门口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边只余下大片大片的暗紫色与橙红交织的晚霞，将靖川市的街道染上一种温柔又寂寥的色彩。
林默远远地跟在安幼鱼身后，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女孩的身影在晚霞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单薄，背脊挺直，低垂着头，步伐不快，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拒人千里的疏离感。她抱着书包的手臂收得很紧，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林默的目光落在那个背影上，心绪却如同被晚风吹散的蒲公英，飘回了前世那条同样被黄昏笼罩的街道。相似的背影，相似的孤单……只是结局截然不同。他沉浸在回忆的漩涡里，前一刻是少女在题海前专注的侧脸，下一刻便是血泊中染红的指尖……太过入神，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安幼鱼已经停下了脚步。
直到距离骤然拉近，快要撞上那个纤弱的背影时，林默才猛地惊醒，硬生生刹住了脚步，鞋底在青石板上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安幼鱼被他突然的靠近惊动，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低着头，目光落在脚下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板上。长长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霞光勾勒出她尖俏的下颌线，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为什么跟着我？”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像投入平静水面的小石子，打破了黄昏的寂静。
林默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她身侧稍后的位置，同样看着脚下的石板，声音低沉而清晰：“送你回家。”
“家……”安幼鱼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像在咀嚼一颗苦涩的果子。她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抱着书包的手臂收得更紧了，指节泛白。过了片刻，她才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没有任何波澜的语气说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勇气，又像是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压力，“……没有家。”
那“没有家”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林默的心口。他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弥留之际眼中那抹深不见底的孤寂。巨大的酸楚瞬间涌上喉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会有的。”
安幼鱼没有回应。她依旧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在晚风中微微拂动，像一道沉默的帘幕，隔绝了外界的窥探。霞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带着青石板微凉的湿气。林默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他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嗓子，主动打破了沉寂，语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询问：“安同学，我不打扰你，”他顿了顿，补充道，“可以……让我跟着你吗？只是跟着。”
安幼鱼的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过了漫长的几秒钟，就在林默以为她会再次拒绝时，她抱着书包，重新迈开了脚步，继续沿着潮海路向前走去。脚步依旧不快，却也没有加快逃离的意思。
没有拒绝。林默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这已经是默认。
他保持着之前的距离，默默地跟在后面。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路灯次第亮起，在青石板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两人一前一后，影子在光影里被拉长又缩短，如同无声的默剧。他们穿过了热闹的街市，喧嚣的人声车声渐渐被抛在身后，周围的建筑变得稀疏，环境也安静下来。
最终，安幼鱼在潮海路深处、一片略显老旧但还算整洁的居民区——“白玉小区”附近的路灯下停下了脚步。小区门口的铁艺大门在灯光下泛着微冷的金属光泽。
她转过身，隔着几米的距离，目光投向一直跟在后面的林默。昏黄的路灯光线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她的神情有些复杂，带着几分犹豫，嘴唇微微翕动了几次，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路灯下，她清澈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里面的情绪。
半晌，她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涩的关切：“回去…注意安全。”这句话说得有些突兀，像是在履行某种义务，又像是笨拙地尝试表达一点点善意。
“好。”林默看着她，此刻的她整个人被路灯昏黄的光晕笼罩，清丽的脸庞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显得有些不真实，美得如同一个易碎的幻影。他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转身离开。脚步并不快，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舍。
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下，转过身，对着路灯下那个依旧伫立的身影用力挥了挥手，脸上扬起一个明朗的笑容：“明天见！”
安幼鱼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林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拐角的阴影里，再也看不见了，她才慢慢收回目光。晚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也带来了远处模糊的车流声。她望着林默消失的方向，唇瓣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说：
“明天见。”
***
下午六点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林默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饭菜香气的暖意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微寒和心头的沉郁。
“回来啦？”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一名中年女人从厨房里快步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岁月在她眼角眉梢留下了细碎的痕迹，皮肤不再紧致，眼下的淡淡青黑诉说着操劳，但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清丽轮廓，气质温婉而坚韧。
这是林默的母亲，林纾。
“嗯。”林默应了一声，换上拖鞋。林纾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他肩上的书包，书包沉甸甸的，装满了书本。“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了半个多小时？”她将书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语气带着关切，“饭菜都快凉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嗯，学校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林默含糊地解释了一句，不想母亲担心。他脸上带着笑，顺从地走向洗手间，“好，马上。”
水流冲刷着手指，带来清爽的感觉。林默看着镜中自己年轻了许多的脸庞，思绪却飘回了十岁那年。那时，他还叫苏默。父亲苏文阳的生意突然风生水起，巨大的财富如同魔咒，迅速腐蚀了一个曾经还算顾家的男人。婚内出轨，而且不止一个女人。母亲林纾的隐忍和信任终究没能换来浪子回头，当真相被彻底撕开，激烈的争吵后，便是无可挽回的决裂。
林纾什么都没要，只要了林默的抚养权和这套当年结婚时购置的、面积不大的老房子。离婚后，是林默自己主动提出要改姓林。苏文阳这个名字，连同那个男人，在他心里早已成了毁掉这个家、毁掉母亲笑容的凶手。从法院判决书生效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叫过苏文阳一声“爸”。
小小的餐厅里，灯光温暖。简单的三菜一汤摆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林纾刚坐下，目光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儿子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恍惚。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林默碗里，语气带着试探性的担忧：“怎么了小默？从进门开始就看你有点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在学校……闯祸了？”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跟妈说说？”
“没闯祸，妈。”林默回过神，连忙摇头，拿起筷子也给母亲夹了一块她爱吃的红烧排骨，“就是……有点事在想。”他扒了一口饭，咀嚼了几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向林纾，“妈，你……希望我报考什么大学？”
林纾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睛一翻，毫不客气地戳破儿子的幻想泡泡：“希望？小默啊，妈也希望你考清大考燕大，光宗耀祖呢！”她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又带着点自嘲，“可希望有用吗？开学那场摸底统考，你考了多少分来着？432！妈都帮你记着呢！就这分数，能顺顺当当考个本科，妈都得去庙里烧高香谢谢菩萨保佑了，还敢奢望别的？能考上大学就是胜利！”她拿起筷子点了点林默的碗，“赶紧吃饭，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脚踏实地把基础打牢才是正经。”
林默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错，他现在的成绩，用一个“渣”字形容都算客气。上一世，若非安幼鱼在最后两个多月里，几乎耗尽心力，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给他讲解那些天书般的题目，他高考的成绩恐怕连二本线都够呛，大概率只能去读个大专。
“妈，”他咽下嘴里的饭，抬起头，眼神异常认真地看着林纾，“你相信我。这次……不一样。”
林纾看着儿子难得一见的郑重神色，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带着调侃：“咳！小默，比起相信你能考上好大学……”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揶揄道，“妈更相信母猪会上树！”
林默：“……”
母子俩的对话在小小的餐厅里回荡，带着烟火气的温馨，也带着现实的无奈。林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晚餐，主动收拾了碗筷。
“妈，我回房看书了。”
“嗯，去吧，别看太晚。”
林默拎起放在门口墙壁挂钩上的书包，走进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卧室。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塞满了旧书和杂物的书柜，一张靠窗摆放、堆满了各种教辅资料和试卷的电脑桌。空间狭小，却处处透着被精心打理的整洁和温暖，是只属于他的避风港。
他将书包里的各科课本、练习册和厚厚一沓模拟试卷都拿出来，在电脑桌有限的空间里勉强摆放整齐。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书本和卷子上密密麻麻的题目，林默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真他妈浑蛋啊……”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是对前世那个浑浑噩噩、不知珍惜的自己的唾弃。
前世和安幼鱼相处的那两个多月，他满脑子都是少年人懵懂的情愫和一起上下学的愉悦，只模糊记得安幼鱼提起过想考清大这个在当时的他看来如同天方夜谭的目标。他甚至……好像还带着点不以为然的、属于学渣的“优越感”，半开玩笑地嘲笑过她异想天开。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安幼鱼平时的考试成绩，似乎比他还差那么一点？试卷上那些惨淡的分数，就是铁证。
直到很久以后，林默才在某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如同被闪电劈中般想通了一件事——为什么那些让他抓耳挠腮、看都看不懂的数学压轴题，安幼鱼总能那么轻描淡写地在草稿纸上划拉几下就得出正确答案？为什么她偶尔流露出的对某些高深理论的见解，远超一个普通高三学生的水平？
答案只有一个：安幼鱼的学习成绩，好得惊人！她不是学渣，她是一个深藏不露、甚至能精准控分的超级学霸！她想考清大，绝非痴人说梦，而是拥有着与之相匹配的恐怖实力！
学霸不可怕，可怕的是学霸能完美地伪装成学渣！
这个认知，让林默在重生后的此刻，心头涌起更深的愧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坐在书桌前，对着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再次陷入沉思，任由前世的片段在脑海中翻涌。许久，他才从回忆的漩涡中挣脱出来，目光扫过桌角的日历。
距离高考，满打满算，只剩下三个多月。
以他现在的基础——开学统考432分的水平，别说清大，连个像样的二本都悬。上一世，那场改变一切的“意外”发生时，他已是年过四十的中年人，高中那些繁杂的知识点早就被生活的琐碎冲刷得一干二净。相比上一世高考前夕被安幼鱼“强行拔高”后的水平，他此刻的基础，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三个月，从烂泥扶不上墙到清大录取线？
这难度，无异于让一个刚学会爬的婴儿去跑马拉松。
除非……发生奇迹！
想到这里，林默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深邃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奇迹吗？”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笃定，“倒也不是没有……”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繁星坠落人间。他拉上了有些陈旧的窗帘，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台灯昏黄的光晕。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心底清晰地默念：
“激活系统。”
嗡——！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大脑！紧接着，冰冷刻板的电子合成音毫无预兆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指令确认。】
【‘女神养成系统’激活程序启动……】
【激活进度…1%…15%…39%…73%…99%…】
【激活成功！】
【系统绑定：宿主林默。】
【绑定目标：安幼鱼。】
【系统核心功能加载中……】
【检测到宿主基础素质（智力/学识）过于薄弱，当前不具备有效的‘养成’能力。】
【启动新手保护机制……】
【发放新手大礼包一份。】
【是否立刻开启新手大礼包？】
“开启！”林默没有丝毫犹豫。
【新手大礼包开启中……】
【恭喜宿主获得：智商+10。】
【奖励发放完毕。】
随着提示音的落下，林默只感觉脑海深处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冽的冰泉！这股冰凉感并不刺骨，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舒爽，迅速流遍整个大脑皮层，所过之处，仿佛蒙尘的镜面被瞬间擦拭干净，变得异常通透、清晰。一些原本模糊的记忆碎片，似乎也变得更容易捕捉。然而，这股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钟后便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默：“？？？”
这就没了？没有醍醐灌顶，没有过目不忘，没有瞬间理解所有微积分？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多了点什么。脑门上仿佛顶着一个无形的巨大问号。
就在他心生疑惑之际，视野的正前方，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行散发着微弱淡蓝色光芒的小字，如同悬浮在空气中的全息投影：
【养成值：0】
林默眉头微蹙，盯着这行字：“养成值？是什么？”
冰冷的系统音立刻回应，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女神养成系统’核心宗旨：将绑定目标安幼鱼培养成为绝艳于世、光芒万丈的完美女神。】
【宿主需通过完成系统发布的各项任务，获取‘养成值’。】
【任务难度决定养成值奖励额度。】
【养成值可用于在‘养成商店’中兑换各类物品、技能、属性点等，以提升宿主自身能力，从而更有效地达成‘养成’目标。】
“原来如此。”林默心中了然。这系统本质上是个“工具人系统”，目的是让他变强，然后去辅助安幼鱼成为女神？他快速消化着这个信息，但一个更深的疑问随之浮上心头。
“为什么是安幼鱼？”他直接问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还有，系统激活的条件，为什么偏偏是‘在安幼鱼自愿的前提下摸她的脸’？”如果让他自己选，他当然会选择安幼鱼，这毋庸置疑。但问题是，系统一上来就锁定了目标，连激活条件都如此诡异而具体地指向她……这一切，似乎都暗示着这个所谓的“女神养成系统”与安幼鱼之间，存在着某种他尚不知晓的、更深层次的关联。
沉默。
系统陷入了短暂的静默。就在林默以为它不会回答时，那冰冷的电子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玄学的、讳莫如深的腔调：
【此乃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
林默的眉头瞬间拧紧。这个回答，敷衍得让人火大！他刚想在心底追问，系统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毫无感情地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主线任务发布：减弱安幼鱼的孤独感。】
【任务描述：目标安幼鱼长期处于深沉的孤独状态，此状态不利于其成长与光芒绽放。请宿主采取行动，有效减弱其孤独感。】
【任务时限：无（长期任务）。】
【任务奖励：视孤独感减弱程度阶段性发放养成值（初次显著减弱预计奖励：100点）。】
减弱孤独感……
林默的目光落在系统光幕那行冰冷的文字上，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黄昏路灯下，女孩抱着书包，低着头说出“我没有家”时，那隐藏在平静语调下的、深海般的孤寂。还有前世血泊中，她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那里面除了痛楚和不舍，是否也藏着一丝终于解脱的、永恒的孤独？
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难以言喻的心疼，悄然攥紧了他的心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清冷的银线。而悬浮在他眼前的淡蓝色系统光幕，则散发着幽幽的、非自然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