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在上了第一节的生物课之后一直在思考关于自己的问题，这一整天都显得有些恍惚。好在目前很多课都在讲上个星期月考的卷子。
下课铃适时响起。白羽平静地合上书，脸上没什么波澜，但眼神锐利得像刚校准过的探针。困扰他的核心问题，竟然在普通的高中生物课上，被最基础的生命规律完美解答了。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教室。王宇在跟人抢篮球杂志，周琦还在啃面包，朱潇筱安静地收拾书包……普通的高中日常。但在这表象之下呢？那个必然存在的“同类”群体，是如何融入其中，或者说，是如何隐藏其“高能耗”的本质的？
目标从未如此清晰：他要找到那个必然存在的、遵循着“生命经济学”法则的、隐蔽的“K策略者”群体。这场基于高中生物常识的推理，现在进入了验证阶段。他不再是孤独的探索者，而是手持科学地图的猎人，猎物——或者说同伴——的存在，已被生命的基本法则所证实。
“报告！”一声中气不足的男声从办公室门口传来。陈里从教案堆中抬起头，看着白羽那锃亮的大光头和略显苍白的面色：“进来吧，你今天状态不太好啊，身体怎么样了？”
“嗯，我晚上还要去医院输液，可能上不了晚自习了。”白羽尽量蜷缩着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更虚弱，好在因为他从小就接触社会了，演技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唉，快高三了，要是身体垮了，对学习影响很大的，你好好休养一下，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了，尽量自己做。”好在因为白羽之前从来没有请过假，所以陈里还是很信任他的，很快就给他批了假。
白羽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女生了。余澄晏看着白羽那个扎眼的大光头，还有收拾东西的样子。她站起身，走到白羽身边。
白羽慢悠悠地拉上书包拉链。旁边，余澄晏刚“咔哒”一声扣上笔袋。
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两个。
余澄晏背上书包，马尾辫在夕阳里晃了一下，侧头看他，语气自然得像讨论一道题：“你不会真生了什么大病吧？”
白羽把书包甩上肩，动作利落。他转过头，夕阳照亮他干净的下颌线。那双总是有点疏离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只有同类才懂的小小得意。
“嗯，”他语气平淡，“外星人临时到访。”
余澄晏挑眉，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她静静等着，眼神像在说：“编，继续编。”
白羽迎她的目光，嘴角不明显地翘了翘：“扔了个不明物体过来，”他用手随意比划了个V状，“闪瞎眼那种。然后，”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点一本正经的荒谬感，“我就光荣上岗，成超人了。”
余澄晏“嗤”地轻笑出声，不是被逗乐，更像是一种“我就知道”的默契反应。她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点棋逢对手的调侃：“哦？那新晋超人的KPI是什么？是光速写完作业，还是能一眼看穿老陈下次随堂考的数学题？”
白羽看着她那副“我懂你”的表情，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清俊的脸上那份孤高清冷被打破，显露出一点难得的少年气。“机密。”他朝门口走去，手插在裤袋里，背影被夕阳拉长。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侧过半边脸，声音带着点轻松的揶揄：
“走了。明天见，地球人。”
余澄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明亮的走廊光晕里，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带着纯粹被这种独特脑回路娱乐到的心情：
“外星人…超人…行吧。”
空荡荡的教室，金色的阳光暖暖地照着空课桌。刚才那段关于外星来客和超能力的、无厘头又心照不宣的对话，像两个独特频率碰撞出的清脆回响，跳跃在放学后的寂静里。无关风月，只是两个孤僻星球确认轨道时，一次轻松又默契的闪光。
白羽迎着夕阳的光线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本来在常人眼里炎热的太阳光他却感到相当不错。
“咕......”白羽揉了揉肚子，看来充能目前还不能完全替代进食，自从昨天从溪水里起来他就没吃过饭了。白羽先去小卖部买了瓶水，刚刚扭开瓶盖。又迅速盖上了，他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还是回家再试吧。”
“老板，5个肉包打包。”
老板正埋头忙着笼屉，头也没抬，只含糊地“嗯”了一声。他熟练地夹起包子装袋，递过去时，视线才顺着顾客的手往上移——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嗯？”老板的动作顿住了，眼皮一抬，眼神里带着几分惊奇和不易察觉的调侃，“你们学校……这么狠的吗？”
白羽接过热腾腾的袋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没办法。”
——
回到家的白宇看着桌子上的水和5个包子，如临大敌。
他不知道这具被改造过的身体，会如何接纳最普通的食物。是安然无恙？还是……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异变？这五个包子，就是他忐忑不安中，为自己准备的“测试样本”。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瓶盖。瓶口凑近耳边，先凝神听了听——水流并无异样。这才小心地抿了一口。
清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一路向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水流所经之处，感受到体内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带着一种奇异的舒爽，噼啪作响。但预想中的痛苦或异变并未袭来。相反，一股久旱逢甘霖般的舒爽瞬间冲刷过干涸的食道和胃壁，驱散了灼烧感，让他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松弛了一瞬。
“水……没事？”这个感觉就像是昨天早上他在山上小溪喝水的感觉差不多。
白羽的眼神看向包子，饥饿感如同开闸猛兽般咆哮起来。
眼中金光一闪，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出手，快得带出残影——五指一抓，一个白胖的包子已被牢牢攥在手中，下一秒就结结实实地塞进了嘴里！牙齿本能地咬合，熟悉的面香和肉汁瞬间在口腔爆开。
咀嚼，吞咽。
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温热、实在的食物落入胃袋的感觉，与意外之前，别无二致。确认了水和食物都安然无恙，甚至带来久违的满足感后，白羽靠在椅背上，开始梳理这两天里身体的反馈。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手臂上，皮肤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暖流在汇聚、沉淀。这种感觉站在阳光下时尤为清晰——能量在缓慢而稳定地补充。
“嗯……”他沉吟着，目光落在窗外明媚的光线上，“晒太阳可以补充能量……这大概就类似于……呃，光合作用？”
看来身体并没有完全脱离人类的范畴？本质上，它还是那具需要食物、水和阳光，现在似乎是这样，来运转的血肉之躯？在补充能量方面，只是……额外加载了一项能直接转化光能为生命能量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