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乔斯闭上双眼，耐心听完其他三人的演奏。
张方圆的心态好，第三叙事曲弹得出乎意料地稳定。
如果下一场发挥正常还真有可能拿前三。
刘想虽然第二轮有失误，可他音乐素养足够扎实，及时调整后，第三场演奏确实不愧于他附中第一名的名号。
筛出的前八名演奏水平都在线，一些听众中途刷刷手机还不至于把人赶跑离场。
第三轮结束后中间休息十五分钟。
裴远航屁颠屁颠地跑到后台找叶乔斯。
“叶学长！”
他远远看到偶像，轻喊一声挥手跑过来。
“学长，可不可以再给我签个名啊？”他把手里抱着的谱子往叶乔斯面前一送祈求道。
叶乔斯看到崭新的亨乐原版谱喉头一哽，这小子不会打算让他把所有谱子都签一遍吧？
面对裴远航期盼崇拜的眼神，他下意识接过曲谱。
“还是在扉页？”
“没错！”
裴远航一听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写寄语的空隙，叶乔斯不经意间小声问道：“对了，你认识我前面那个四号选手王钊吗？”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裴远航一眼，这孩子乐呵呵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还干咽了两次口水。
“认……认识。学长你问这个是？”
“哦没事，听他弹得还可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这样啊……”
裴远航皱着眉头犹豫了很久，看看前后左右的人都坐得不近，凑到叶乔斯耳边低声说：“学长，我和你说，你可得离他远点。”
“怎么说？我看这人面相挺和善的啊？”
叶乔斯不想透露他和王钊的摩擦。
裴远航一听，立刻就急了，生怕自己的偶像招惹到那个神经病，可他也不敢什么话都说。
他这学期刚入学，只是听说了王钊在学校作威作福的恐怖传说。
仅仅是听说，那些传言足够让人胆战心寒了。
“额……”
万一那人和偶像之间有什么龌龊，再知道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即使和王钊硬碰硬他也不会吃多大亏，但麻烦事还是能少则少。
叶乔斯看裴远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能说的秘密？他这是何方神圣？
叶乔斯静静地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神中仿佛有一个漩涡，蛊惑着裴远航的意志，他补充道：“还有个事儿。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他了，你如果认识他正好和我透个底，我想和他好好道歉交个朋友。”
偶像撞到王钊？
裴远航不信。
王钊脾气暴躁没脑子，心狠手辣小心眼。
如果真是有人撞到了他，以他的做派早就大拳头一下挥过去了，哪里还会给人过后道歉的机会？
没准是王钊主动找事，说不定是他撞了叶乔斯。
傻白甜学弟的直觉就是准，一下就猜到了真相。
可要是王钊挑事，叶学长又对这人一无所知，万一踩了坑就不好了。
怎么办？
一边是自己偶像的安全，一边是王钊的“威胁”。
看着眼前叶乔斯干净的眼睛，考虑再三，裴远航还是豁出去了，告诉了他一些小道消息。
这人无恶不作欺软怕硬，父亲是京市首富在学校里关系很硬，他的成绩都算不得数吧啦吧啦……
叶乔斯听到前面表情十分凝重，可越往后听越觉得轻松，眉头结跟着慢慢解开。
他不知道王钊这个人。
但是他还真知道王钊的爸爸，王睿信。
这两个世界应该是平行时空。
上辈子在他的国家，首都也有一个搞房地产起家的首富叫王瑞鑫，喜欢到处给学校捐教学楼。
首富有一个大儿子学金融继承家业，一个小儿子没露过面，报道上说是学艺术的以后打算走演艺圈。
不出意外，这两个首富的经历都是一样的。
可在他嗝屁之前，他们那个世界的瑞鑫集团老早就破产了。
瑞鑫集团搭上了国内房地产发展快车，在各方支持下迅速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巨擎。
后期因为财务造假、债务违约和工地上频发的安全问题，瑞鑫集团在短短一年间迅速衰败，王瑞鑫本人还被查出为黑社会组织提供资金而获刑。
金融圈的事他平时没时间了解，可当时瑞鑫集团在全国各地都建了没人接手的烂尾楼闹得实在太大了。
几十、上百万家庭在房价高位买房。
最后，家里的四面墙还有两面没建好，地产公司却一夜间破产，那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年轻人掏空一家钱包，六位数、七位数的钱全砸进去却落个无家可归的下场，即使组团向银行断供也不是人人都有好结果，真金白银实实在在打水漂了。
人间惨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瑞鑫集团破产清算好像就是2025年纪念抗战胜利八十周年阅兵后不久。
目前他们集团内部应该已经出了不少问题。
即便王钊这人睚眦必报，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他当年的一位学生家里也是做房地产的，瑞鑫集团破产后还趁机吃下一片地盖高端养老院，发展地有声有色。
从学生嘴里，他得知当时压倒巨无霸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山行市工地的安全事故。
没错，他现在孤军奋战没有根基，可真要舞到他面前，也不是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匿名写几封信举报安全隐患可以一试，能救下几个工人攒攒阴德就再好不过了。
裴远航回到前台后，叶乔斯在心里盘算着应对之法。
天性使然，他向来喜欢走一步看三步，尽量能够在出现突发状况时可以从容处理。
瑞鑫集团马上破产……破产……
它马上破产了！
那岂不是在破产前可以在他们的股票上做空赚一笔？！
叶乔斯瞬间被印着毛爷爷的红钞票冲昏了头脑。
他没买过股票，他家老叶生前喜欢看看盘操作两下，玩了十几年赔多赚少，一开始如果不是老章拦着，第一套房的首付都攒不下来。
可即使想买他手头也没有本金，只有绿信钱包里三百多块钱的零花钱……
乔舅舅每个月给的零花钱全被叶乔攒下来买了大几十、一两百的亨乐谱。
不得不说，国外的书真是贵啊！
从哪搞点本金呢？
第一桶金最难赚！
尽管只要他年底拿了肖赛冠军名和利都不会缺，可如果不从睿信集团身上啃下一块肉总觉得自己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