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出鞘，刀光掠过。
刀锋掠过青砖缝隙时擦出几点火星，陈巳单手持刀的姿势略显生涩，
毕竟破阵刀法从他穿越过来，即使夜夜苦练，也才勉强入门，
但眼前这几个戍卫更不堪，平日里只会围在赵大眼身边捏肩捶腿，握刀的手势比村头卖糖葫芦的老汉还生疏。
更别说他根本没想到，
往日里逆来顺受的陈巳此刻竟然真的敢当着赵大眼的面对自己出手，一时间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直到长刀径直捅进自己的肚子，腹部阵阵绞痛传来，戍卫这才反应过来，陈巳竟然真的敢对自己动手！
“你……”戍卫喉间咯咯作响，双手徒劳地攥住刀身，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却浇不灭瞳孔里骤起的恐惧。
陈巳左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眼神中闪烁着凶利的目光，腕间青筋暴起，刀刃在血肉里猛地搅动。
噗嗤！
随着刀刃在腹部最后一搅动，那名戍卫浑浊的眼睛骤然失去焦距，
涣散的双眼下垂，尸体像破麻袋般瘫软在地
【斩杀武者（不入流），获得业力值：1】
什么？
空灵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陈巳猛然怔住。
视野里墨色翻涌，如泼墨山水般浮现出淡金色的字迹，继而重组为半透明的面板：
【已收录武学】
【武学】破阵刀法
【品质】绿
【进度】入门
还没等陈巳反应过来，文字瞬间破碎，重组勾勒成一行行的小字。
【姓名】陈巳
【修为】不入流
【武学】破阵刀法（入门）
【业力】1
系统？金手指？
信息如潮水般灌入意识，他忽然通晓了一切。
人生在世，业力缠身。
业力，是杀戮的计量，是强者的养料。
而陈巳要做的，也很简单：杀！
斩杀的目标越强、罪孽越深，获得的业力便越多。
业力可以反哺自身，淬炼肉体，亦可用来推演武学。
“哼......哈，哈，哈哈哈哈！”
压抑许久的愤懑化作癫狂的笑声，陈巳仰天长啸。
刀尖滴落的血珠在夕阳下折射出妖异的光彩，牛家村老弱妇孺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他只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某种滚烫的力量喷薄欲出。
如果说之前动手只是抱着为民除害，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血赚的想法，
但是现在，
陈巳持刀站在血泊中，抬起头，狠厉的目光从剩下的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赵大眼身上。
咕噜。
陈巳突如其来的动作也吓了赵大眼一跳，下意识与陈巳对视一眼，在看见陈巳脚下血泊中的尸体与他那疯魔般的眼神后，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一个伍长，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小小的戍卫。
赵大眼的怒吼打破死寂：“反了天了！竟敢杀同僚！给我把这叛徒碎尸万段！”
余下两名戍卫面面相觑，刀刃在掌心沁出冷汗，二人手持着钢刀，摆足了姿势，但就是不肯前进一步。
“他杀死同僚犯了重罪，杀了他，回去重重有赏！”
听到赵大眼那威逼加利诱的话语，二人神色挣扎的咬了咬牙，但还是慢慢的拿起钢刀冲了上去。
陈巳深吸一口气，浓重的血腥味反而让他灵台清明。
他盯着虚空中若隐若现的业力数值，心念一动：“给我推演，破阵刀法！”
指尖传来细微的灼痛，业力值上那猩红的色彩如流星划过系统面板。
【武学】破阵刀法（小成）
刹那间，握刀的手感截然不同。
原本生硬的招式化作肌肉记忆，刀势如长江大河般顺畅。
他仿佛‘看’见了无数个日夜挥刀的幻影，粗糙的木刀在掌心磨出老茧，汗水浸透的衣甲在烈日下泛着盐花。
与此同时，常年忍饥受冻的躯体开始发烫，筋骨间传来细密的爆裂声，仿佛有无数双手在重塑他的体魄。
两名戍卫刚摆出架势，眼前便闪过一道残影，
二人身影交错之间，其中一名戍卫的脚下一个踉跄，只感觉喉间传来一股寒意。
嘭！
戍卫手中长刀掉落，整个人在惯性之下瞬间无力的倒了下去，脖颈处一条血线浮出，朝着周围飙射鲜血。
【斩杀武者（不入流），获得业力值：1】
另一名戍卫眼见同伴只是一瞬间便死在陈巳刀下，整个人脸上瞬间露出惊恐的神色，
连忙头也不回的调转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现在他对于军功什么的已经想也不想了，只有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噗嗤！
但下一秒，脚下动作一顿，戍卫僵硬地低头看去，一截浸染着鲜血的刀尖，已经从自己胸口刺了出来。
戍卫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声音，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斩杀武者（不入流），获得业力值：1】
陈巳抽出钢刀，将上面的鲜血甩落。
看着二人死不瞑目的双眼，陈巳只感觉心头一阵畅快，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被打开，整个人只感觉如释重负一般。
至于杀人的愧疚感......他刚刚才看见这几人为了军功，不惜杀良冒功，屠戮了整个牛家村，十几号人都化作了他们刀下亡魂，
对于这些人，陈巳甚至觉得一刀砍了他们都是便宜他们了。
陈巳抖了抖刀尖，随即将目光看向仅存的赵大眼。
赵大眼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清楚地看见，陈巳挥刀的弧度、收势的角度，分明是破阵刀法小成的境界。
“小成......你的破阵刀法绝对小成了，
你这段时间都是在演戏！你、你早有预谋”
赵大眼声音发颤的低吼着，浑身汗毛耸立，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
小成的破阵刀法。
他在破虏军中用了五年光阴、百场厮杀才换来的造诣！
陈巳一个刚刚参军的新兵蛋子，还是整日被他克扣军粮的孤儿，他凭什么也能修炼到小成？
“奸细！一定是奸细！”
想到这，赵大眼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整个人飞速的狂奔，口中不停地念叨，
“我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当上伍长，我还要继续往上爬，我绝对不能死在这！
他绝对不是孤儿，对，他一定是被安排到破虏军里的奸细，
我要回去上报，我不是逃跑，我是为了破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