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霓虹灯在凌晨三点闪了两下，又恢复平稳。安站在清洁区，用毛巾一寸寸擦着地面，从玻璃倒影里偷偷望着白昼。他正在看货单，眼神还是专注，却比几天前柔和了些。
她轻轻开口：“你是不是最近没怎么睡好？”
白昼没有抬头，只说：“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眼睛下面有青色，”安低声，“以前第……我是说，你昨天没有回后仓休息。”
白昼顿住，合上手中货单。
“你总是这样，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细节，说话也奇奇怪怪，”他看向她，眼神仍是探究，却不再排斥，“你到底是谁？”
这次安没有回避。
她只是轻轻地把手里的毛巾叠好，望着他，道：“我不是想骗你，只是……我想让你喜欢现在的我，不是靠以前，不是靠记忆，只是……这个现在的我。”
白昼没说话。
便利店突然安静得只剩下电器低低的嗡鸣声。窗外有一只流浪猫跳上了垃圾桶，雪白的，尾巴卷起，像极了第17次安亲手照顾的那只“团团”。
良久，白昼低声问：“那你现在，还想留下来吗？”
安点点头，眼中藏不住认真。
他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好，那就留下来。但不要再用那些……我听不懂的话。”
她小小地点头，像一个得了许可的孩子。
白昼转过身去继续整理单子，却在转身的一瞬，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是梦见她。
梦里，她哭着说：“你别死。”
梦里，他的心像被撕裂。
但梦醒时，她却只是个站在他柜台前、递上一杯温水的小帮手。
他开始怀疑，也许，真有些东西，是记忆之外的“共鸣”。
—
尾声：监听开启
远在城市另一端的某栋办公楼内，一组复杂的数据在屏幕上跳跃。一个男人低声说：
“她开始重复深层接触了。”
屏幕上，是便利店的夜间监控图像，一帧一帧，锁定那个叫“安”的女孩。
“启动共振检测程序，准备回收。”他冰冷地下令。
镜头推进，数据线重构，锁定标签闪烁起一个编号：
EX-88：异常时间体，被追踪中。
而此时的安，在便利店的后仓，正悄悄写下她的新计划标题——
《白昼接触改良计划 vol.3：十件让他动心的小事》。
她不知道，风暴已在悄然逼近。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