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站在村口,看着孙莹一脸期待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虚。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衬得这个夏日午后格外静谧。
“虎皮的事情,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还在不在,还真说不准。”他摸了摸鼻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因为心虚。
这事确实有些年头了,他也只是听村里老人提起过。这些年他在外打工,村里的情况都不太清楚了。记忆中那些关于虎皮的传说,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那我们直接去三爷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孙莹眼睛一亮,兴奋地搓了搓手,“我还从没见过真的虎皮呢!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几个女孩子也跟着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对她们来说,能亲眼看看百兽之王的皮毛,确实是一件新鲜事。
“对啊对啊,听说老虎的毛摸起来特别舒服!”
“我看动物纪录片里的老虎可威风了!”
陈阳看着她们兴奋的样子,心里更加忐忑。他掏出手机,给老爸打了个电话:“爸,你来帮我看会摊子,我带他们去三爷家一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陈刚沙哑的声音:“行,我这就过来。对了,三爷家确实有张虎皮,保存得挺好的。”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陈阳愣了一下,周围的人听到后更是兴奋不已。孙莹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吧,我就说是真的!”
没过多久,陈刚就来到了摊位前。他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格子衫,脸上的皱纹里积着些许灰尘,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
“爸,那虎皮真的在三爷家?”陈阳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
陈刚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说起来,这还和你太爷爷有关系。”
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但陈刚只是摆摆手:“具体的让三爷给你们讲吧,他知道得比我清楚。”
一行人沿着村里的小路往三爷家走去。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路边的野花随风轻轻摇曳。远处传来几声蝉鸣,给这个午后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
在村口,他们碰到了永老、孙老等一群正在纳凉的老人。甜甜和玲珑也在其中,看到欢欢立刻欢快地跑了过来。
“舅舅想带小可爱去动物园撸老虎!”欢欢奶声奶气地说道,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什么老虎?”永老皱了皱眉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
陈阳连忙解释:“是去看三爷家的虎皮。”
“哦!”永老恍然大悟,“那张虎皮啊!我记得当年......”
“走走走,咱们一块儿溜达溜达!”关瘦爷打断了永老的话,一边撑着拐杖站起来,一边招呼其他人,“多少年没见过那张虎皮了。”
就这样,原本几个人的队伍瞬间壮大了许多。老人们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往事,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三爷家的院子里,老人正在修理一张破旧的竹椅。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这么多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小阳,这是怎么了?”
陈阳把来意说了,没想到三爷很爽快地点点头:“等着。”
老人起身进了屋,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木箱。他轻轻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张虎皮,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虎皮虽然有些陈旧,但那黄黑相间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见。在阳光下,皮毛还泛着淡淡的光泽。
甜甜和欢欢立刻凑上去,小手轻轻抚摸着虎皮:“好软啊!”
“这确实是华南虎的皮子。”关瘦爷仔细打量着说道,“现在可难见到了。”
“三爷,能给我们讲讲这虎皮的来历吗?”陈阳问道。他知道大家不只是想看虎皮,更想听这背后的故事。
三爷坐在藤椅上,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一幕。他身前的茶几上,一杯热茶袅袅升起白雾,茶香与傍晚的凉意交织在一起。墙上挂着一张保存完好的虎皮,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三爷,您喝口茶暖暖身子。”陈阳递上一块毛巾,“这天气转凉了。”
“无妨。”三爷摆摆手,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倒是你们,都站着做什么?坐,都坐。”
院子里的人纷纷找地方坐下。花布衣张人搬来一张小板凳,在三爷身边坐定。赵芳和小波挨着墙根席地而坐,钱立民则靠在门框上,目光不时扫向墙上那张虎皮。
“三爷,您刚才说到我太爷和老祖爷遇到猛虎......”陈阳试探着问道。
三爷轻抚茶杯,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那是个雪天,山里特别冷。你太爷和我爷爷进山打猎,谁知道会遇到三只猛虎......”
“三只?”甜甜瞪大了眼睛,小手紧紧攥着三爷的衣角。
三爷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是啊,三只。那时候山里老虎多,成群结队的。你太爷和我爷爷刚走到一处山坳,就看见三只猛虎从灌木丛里窜出来。”
“银装素裹的大地上无处可藏。”三爷的声音低沉下来,“两个人手里就那么两支老式猎枪,腿都吓软了。”
花布衣张人皱眉道:“三只老虎一起上,那还不得......”
“奇怪的是,”三爷打断了他的话,“其中一只突然掉头就跑。”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天边浮现出几颗早星。
“该不会......”花布衣张人欲言又止。
赵芳接过话头:“我看过一本书,说狼群狩猎时也会这样,一只假装撤退,实则绕到猎物后面......”
“对!”小波拍了下大腿,“我也看过,好像是《聊斋》里的故事。”
三爷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讲述:“当时两人也这么想,背靠背警戒。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剩下两只猛虎同时扑上来!”
陈阳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太爷那会儿年轻气盛,一慌就开枪了。”三爷摇头叹息,“距离太远,只是轻伤了一只。这一枪不但没能阻止猛虎,反而激怒了它们。”
“那时候的猎枪不像现在,”三爷解释道,“打完一发要重新装火药和钢珠,哪有那么多时间?”
夜色渐浓,院子里亮起了灯。灯光下,三爷的表情忽明忽暗:“我爷爷是老猎手了,稳住心神,瞄准那只受伤的老虎就是一枪。那只老虎当场倒地。”
“等等!”孙莹突然从门框边站直,指着墙上的虎皮,“三爷,这张虎皮完好无损,要是被猎枪打中,不该有弹孔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墙上的虎皮。陈阳心中一动,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