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子一怒，血流漂橹

“想不到怯薛军在大明境内，还有流毒！”

朱棣刀锋直指黑衣首领咽喉，喝问道：“你们隐藏在什么地方？”

黑衣首领死死盯着朱棣，双眼暴突，片刻，嘴角流出的血沫更多。

朱棣伸手一摸，黑衣首领气若游丝，生机逐渐消逝。

“被发现身份，直接震断心脉，好酷烈的手段！”

长刀归鞘。

约有数个呼吸时间，马和赶了过来，关切不已：“殿下，您没事吧？”

“孤很好。”

朱棣目光沉凝，“怯薛军还有残余，实在是孤意料之外。”

“怯薛军？”马和一愣，“殿下，什么是怯薛军？”

“你可以将怯薛军理解为陛下身边的十二卫。”

朱棣稍作解释，“在蒙古语中，怯薛乃“番直宿卫”之意。”

“它是由成吉思汗亲自组建的一支直属于大汗的禁卫军，分为科尔沁、云都赤、玉典赤﹑八剌哈赤﹑昔宝赤﹑阿塔赤﹑帖麦赤﹑火你赤﹑札里赤﹑必阇赤﹑宝儿赤﹑速古儿赤﹑玉烈赤﹑烛剌赤、忽儿赤等组成，是大元的核心力量，也被称为大中军。”

“不过自从陛下收复燕云十四州以来，怯薛军随之迁往漠北，随着陛下多次北伐，更是死伤无数。”

“孤原以为在大明境内，应当看不到怯薛军的影子，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见到怯薛军的残部。”

马和震惊不已：“殿下，这岂不是意味着，残元势力依旧庞大，就隐藏在暗中，随时都可能出来暗箭伤人。”

“一帮苟延残喘之辈，成不了气候，这一次露出尾巴，陛下的锦衣卫，会有所动作。”

朱棣冷冷笑着，“怯薛军做足准备，想要取孤的性命，看来朝廷里面，还有不怕死的心念故国。”

“客栈掌柜和伙计，审问结果如何？”

“他们嘴松，奴婢稍稍用刑，就全交代了，是收了银子，在饭菜里下了药。”

“其他弟兄情况怎么样？”

“昏昏沉沉，好在性命无虞，奴婢已经叫人去熬煮姜汤，喝完应当能缓和许多。”

朱棣神情有所缓和：“怯薛军此番失败，不会再贸然出手，再加上锦衣卫掺和进来，看来孤这一次北归之旅，颇不平静。”

马和不无担忧：“殿下，是不是回应天暂避锋芒？”

“不！”

朱棣手掌按压住长刀，狞笑道：“孤倒要看看，背后之人还有什么手段！”

……

数个时辰之后，应天，皇城。

谨身殿。

已准备上早朝的朱元璋，忽的接到来自锦衣卫的密报。

密报由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亲自送来，此刻，他就跪在地上。

朱元璋斜靠着椅背坐着，翻开密报，细细一读。

片刻，他苍老的面皮微微一抽，牵动胡须不住抖动，一双浑浊的眼带着森森然杀机，紧盯着跪地的蒋瓛。

“在咱的眼皮子底下，堂堂燕王，居然被宵小之辈刺杀。”

“蒋瓛，是不是要等这些刺客闯进咱的寝殿，你才能反应过来？”

话音落地。

殿内气氛转瞬间如寒冬一般肃杀。

蒋瓛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浑身冷汗涔涔，告罪道：“臣该死。”

“残元这帮狼崽子，王庭都被咱剿灭，居然还有手段刺杀当朝燕王。”

“看来，咱还是打的不够疼，打的不够久！”

朱元璋眼眸微垂，收了收睥睨天下的威势，问道：“可查出幕后主使？”

蒋瓛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回道：“陛下，贼人狡猾，又无活口，幕后之人尚且不明。”

“废物！”

朱元璋一声叱骂，惊得蒋瓛浑身一颤，他急忙道：“陛下息怒，是微臣无能。”

“微臣通过现场蛛丝马迹，推断出行刺之人，乃是残元怯薛军中昔宝赤中残部。”

“燕王殿下北归之事乃是机密，昔宝赤能得知消息，可见朝廷之中，必有内应。”

“近年来江湖之上同样风波不止，据锦衣卫暗中调查，其中也有昔宝赤的影子。”

“无用的旁枝末节，蒋瓛，你这指挥使，太闲了！”

蒋瓛肝胆剧颤，战战兢兢：“陛下息怒，微臣必会严加训办，早日查明真相。”

朱元璋微微坐正了身子，面无表情的道：“你带人去，龙潭全城所有百姓，押入大牢，严刑讯问！”

“就算是把龙潭变成一座空城，也要给咱找出真凶。”

一言定下，就是数万人生死，蒋瓛心头狠狠颤动：“臣遵旨！”

“十数人刺杀，老四都能平安无事，看来，咱还是太不了解老四了。”

“老四身边的探子，有什么消息？”

朱元璋回想起密报上描述，颇觉不可思议。

蒋瓛恭敬回道：“据锦衣卫勘察，大部分昔宝赤贼人都是一刀毙命，伤口平整，是在瞬息之间，就被人砍下头颅。”

“而昔宝赤贼首，身体多处创伤，满嘴牙齿脱落，是重力抽打所致。”

“贼首周身有遭受刑讯折磨伤口，其心脉寸断，应当是自断心脉以求保守秘密。”

“根据燕王殿下身边暗探传来消息，昨日他们中毒昏睡，这些贼人，应当都是殿下一人斩杀。”

朱元璋眼眸微眯：“以你武功，对付十数怯薛军，能不能如此干脆利落？”

蒋瓛：“陛下，微臣确实能解决这十数怯薛军，但绝无可能如燕王殿下这般干净利落。”

“微臣推测，以燕王殿下武功，放眼江湖，能胜过他的人，不足十个。”

“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武功？”

朱元璋眉眼微垂，似乎是在自嘲：“咱昨天还说他像咱，现在看起来，是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蒋瓛恨不得将自己耳朵给堵上，这番话他可不敢听。

“陛下，燕王殿下身边暗探还有消息，称燕王命令太监马和建立东辑事厂，并传下武功《葵花宝典》。”

“东辑事厂，《葵花宝典》？”

朱元璋眉头一皱，蒋瓛的话触动他敏感的神经，“老四要做什么？”

“他是要造反吗？”

蒋瓛头压的极低：“陛下息怒，燕王殿下绝不敢如此。”

“他已经敢了！”

朱元璋声音微微拔高，果断下旨：

“传旨，内宦马和谗言媚上，着即刻斩首，头悬东市，以儆效尤。”

“燕王朱棣违逆祖训，宠信宦官，罚俸半年，禁足三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