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深秋。

燕回和非非漫步在洛阳的街头。

二人从衡阳兜了一圈之后，又转道来了河南。

洛阳城是河南府的治所，中原腹地的行政枢纽，自古以来就是中原地区的经济中心。

一开始的时候，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总舵就在这洛阳城。

后来北宋灭亡，总舵就迁到了湖南岳阳的君山岛。

自黄蓉起，丐帮总舵就成了流动状态，帮主在哪里，总舵就在哪里。

后来丐帮没落的时候，总舵的位置甚至随着“赞助商”流动。

如今的丐帮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落的丐帮仍然是天下第一大帮。

丐帮鱼龙混杂的特点注定了它容易藏污纳垢。

若是有洪七公那般侠义仁心的帮主以帮规强加约束倒还好，若是帮主为人怯懦镇不住场子或者本身就是心术不正之人，那丐帮比魔教还魔教。

如今的帮主解风显然不是前一种。

丐帮中的一些败类，他们采生折割毫无底线，甚至形成了一个产业链，偏偏官府还不好管。

丐帮体量大，产业分散，牵扯极广，想查都无从下手。

所以，只要丐帮不参与造反之事，官府也懒得管他们。

燕回入城以来已经杀了好几个丐帮弟子了，都是群采生折割的畜生。

所谓采生折割，就是丐帮的这些人通过将小孩子肢体折断或者剥皮这些极端的方式，博取路人同情，从而获得大量钱财。

此种现象在洛阳城屡见不鲜。

燕回眼前的这两个人就是其中的参与者。

“贵人升官发财，大吉大利！”

那两个丐帮成员一番反抗，结果发现连非非都打不过，一边磕头一边说着吉祥话，企望能逃过一命。

燕回觉得自己不是变态，但在锦衣卫待久了，看到这种渣滓磕头求饶的时候，就有一种将他蹂躏一番的冲动。

但他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干不了折磨人的活。

抽出短刀，割开了其中一人的喉咙。

另一人眼见求饶无用，站起身来威胁道：“你个楞头小子，知道你得罪了谁吗？”

燕回饶有兴致：“哦，我得罪了谁？”

脚步却不停。

生死关头，那人彻底慌了：“敢插手我们丐帮的事，你有这个实力吗？！我们解帮主不会放过你的！”

燕回真的停下来了：“你确定？”

那人以为燕回怕了，说话都硬气了不少：“不错！”

“你暂时不用死了，记住你说的话。”

当初在衡阳抓的嵩山派那俩在诏狱都扛了半年了，愣是没供出左冷禅和嵩山派一个字，搞得朝廷想动嵩山派都找不到借口。

燕回都有点佩服他们了。

现在倒好，丐帮这个才被抓，就说帮主是同谋。

他还能说什么？

抄家灭门一条龙，走起！

丐帮抄不了，解风总能抄吧？

‘我是替天行道，绝对不是为了那六招降龙掌。’

从这个窝点中，二人救出来的孩子有十来个，甚至有的比非非还要小。

有的伤得太重，终生都没法恢复了，更别说背后不知还有多少孩子都没能挺过人体改造这一关。

这群畜生！

燕回最瞧不起的就是他们这种人，坏事做尽，还挣不了几个钱！

不像他，搞钱都是上门抄家，直接抢的。

据锦衣卫来报，洛阳城丐帮势力猖獗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里有一个大金主、大“赞助商”。

不错，就是金刀王家。

金刀王家以豪富著称，暗地里给予丐帮经济支持，丐帮这些人帮王元霸干脏活。

比如一月之前的陈家灭门案，其实就是丐帮之人扮作流寇做的。

燕回之所以直到此时还没让锦衣卫上门抄家，就是在等陈家的那位幸存者。

等着他亲手找王家报仇，也是等着他去引爆这个已经达到了临界点的江湖。

是的，距离他将《辟邪剑谱》散发出去已有一个月了。

因为左冷禅那边的意外，消息提前泄露了。

冷静下来的左冷禅迅速察觉了燕回的意图，并将背后的算计公之于众。

很快，《辟邪剑谱》人手一本的消息就传遍了天下。

一时间整个江湖哀号遍野。

原来以为自己是被幸运女神青睐的人选，现在发现整座江湖都是女神的鱼塘。

“她喜欢我”不愧是人生三大错觉之首！

尤其是青城派的余沧海，从喜极而泣到泪流满面就隔了几天的功夫。

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还背上了“名声贷”，现在你告诉我捡回来的是一本不知多少手的破烂！

现在的江湖，大家都对《辟邪剑谱》嗤之以鼻。

要干掉老二独揽大权才能学，傻子才会练。

非非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时，还以为“大割割”的计划失败了呢。

“别急，过一阵子你就能看到，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已入局，割与不割就由不得你了！”

……

北国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地早。

燕回和非非围炉对坐，吃着火锅。

遥想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正在华山拜访风清扬。

一晃竟然一年了。

一年前，凭着一身深厚的武当内功，自己就已经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了。

一年来，又学了“独孤九剑”和《九阴真经》。

现在粗略评估，保五争三吧。

除了东方不败和风老头，方证和任我行这俩，要打过了才知道。

就在燕回二人吃着火锅、唱着歌的时候，一则消息在江湖上流传了开来。

“金刀无敌”王元霸死了。

死在了一个习武仅几个月的少年手上。

整个江湖的天，塌了。

不是因为王元霸的死，而是因为少年练的武功——《辟邪剑谱》。

练几个月剑的少年打赢练了一辈子刀的王元霸！

意味着天下习武之人从此有了一条捷径。

秘籍是真的！

与此同时，有嵩山派的弟子因不忿左冷禅独断专行，强迫弟子自宫，出声声讨，并爆出了左冷禅偷偷训练“辟邪卫”的消息。

遥想当初左冷禅还号召江湖人销毁剑谱，同时打着江湖正道的旗号在嵩山派势力范围内行收缴之事。

自己却舍不得真的放弃这一能让人速成高手的秘籍，私底下组织一波忠于自己的人手来修炼。

一时之间，左冷禅的风评急转直下。

其实江湖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正常人，都不想自宫的。

但架不住总有像陈野那般走投无路之人，也有一些为了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之人，他们在得知剑谱是真的后会去练的。

仇人看他们练了，那自己不想被报复当然也得练。

他们的仇人还有仇人……

于是，自宫练剑就像病毒一样沿着因果关系网传播了起来。

毕竟，世界是普遍联系的一个整体。

对于朝廷来说，整个江湖的人其实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个年代的医疗卫生条件，不少人切了之后再也没挺过来。

针对这种现状，有的医馆打出了“无痛去势”的口号。

还有的宫里退休的专业人士甚至凭着这一手绝活，一时风头甚至盖过了“杀人名医”平一指。

渐渐地，自宫练剑似乎成了一种时尚。

甚至有人为了鼓吹自宫练剑，竟然喊出了“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口号。

在一股诡异的风潮之下，所有的江湖人正面临一个尴尬的选择：割不割？

你不割，别人割了，打不过别人就任人宰割，毕竟江湖中，菜就是原罪；

别人割了，你也割了，割了也是白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