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途中

三人跟着列车员走上月台，黑色的高速列车停在铁轨上，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的不像是列车，而是一个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列车的门前，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笑意。

这份笑意在看到杨渊身后的芬格尔后才渐渐的淡去，他走上前来语重心长的和杨渊说，

“你好，杨渊同学，欢迎你加入卡塞尔学院，希望从今以后你能人往高处走，不要和某些学生混在一起。”

“喂喂喂，曼施坦因教授，这就过分了吧？”芬格尔举手表示抗议，“你就差把我的名字说出来了。”

见鬼，又是古德里安，又是曼施坦因的，该不会还有一个教授叫隆美尔吧。

那么想必校长也不应该叫昂热。或许昂热其实是他的假名也说不定？

曼施坦因教授凌厉地扫视了芬格尔一眼，芬格尔立马便蔫了下来。

“只是劝告我的学生不要和某些人同流合污而已，毕竟我主管风纪，不好徇私枉法。”曼施坦因淡淡地说。

“你的学生？”芬格尔有些奇异，“我还以为你会把师弟让给我的导师呢。”

“这并不是我的意愿，而是昂热校长指派的，我也没有办法。”曼施坦因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中国孩子在收红包时的表情，

“毕竟无论是在哪个导师下都是为学校做贡献。倒是你，芬格尔，什么时候才能给你的导师争一口气？”

“他们都是天生的超跑，就算外表再不好看也一样有着发动机，而我只是一辆破自行车，拿什么跟发动机比？”芬格尔摊了摊手说。

列车开始缓缓的启动，很快便通过一条岔路脱离了铁路网。整辆列车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一头扎进了巨红杉林。

杨渊和夏弥换上了曼施坦因递过来的卡塞尔学院校服，一身墨绿色的西服搭配上玫瑰红领巾，胸口处的口袋上还绣着半朽的世界树校徽。

原本看上去就像是来旅游的兄妹瞬间变得高等起来了。人们常常都说外表不重要，可是在真正见识过后，总会怀念那一张看上去光鲜艳丽的壳。

车窗外是伊利诺伊州北部的红杉林，整片树林极为浓密，远远看去就像一片接连在一起的海。列车在这里行驶就如同穿行在海底的隧道，阳光也无法透过这些浓浓密密的枝叶，只能偶尔看到一些透过来的光点。

“我们称这片森林为‘维达树海’，意思是它是巨木组成的大海，“维达”则是北欧神话中的森林之神。”曼施坦因说，

“根据校长所言，你似乎对混血种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们查看过你以往在猎人网上所接取的任务，想必你应该经历过一些神秘的事件，但这还远远不够，所以我们还是要对你进行入学辅导。”

杨渊心说你要是知道我的朋友有一位龙王的话，恐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话说那个诺玛不是看起来很厉害吗？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来询问关于老唐的事情？

曼施坦因清了清嗓子，“首先还请你和你的妹妹签下这份保密协议。”

“这份保密协议是入学的一部分吗？如果我不签的话是不是就无法完成入学？”杨渊问。

曼施坦因点了点头。

没什么说的，只能签了，杨渊接过了协议看都没看便签下了名字，而一旁的夏弥在看到他签下名字之后也一并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好，”曼施坦因收起了协议，目光悠悠的看向杨渊，

“杨渊，请问你相信世界上有‘龙’的存在吗？”

杨渊心说我当然信了，而且我还知道有一条龙就在你们美国准备消灭资产阶级，当然这种话肯定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

“呃，既然我都已经这么特殊了，想必有龙的存在，应该也不算什么。”杨渊开口，“所以我相信世界上有龙的存在。”

曼施坦因愣了一下，而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好校服的芬格尔正立在画板旁，手里攥着帆布不知道该不该拽下来。

最终老头挥了挥手，“还是拽下来吧，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而且夏弥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昂热校长说过，她也有可能是混血种。”

芬格尔一把将帆布扯了下来。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旧版龙族·火之晨曦原文）

杨渊的身体里突然传出了一种莫名的愤怒，见鬼，他又没有和这条黑龙结过什么仇。

但他依旧感觉到愤怒，耳边似乎传来了群龙的嘶吼。

“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的记载，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树的树根咬断。那一天，第五个太阳纪到来，世界将会毁灭。”曼施坦因指着那幅油画说道，

“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数千年以来一个名为‘秘党’的组织无时不刻地执行着屠龙的使命。后来他们建造了卡塞尔学院，卡塞尔学院是培养屠龙天才的地方。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不同的学科，所有课程的最终目标都是把你们培养成合格的屠龙者。”

杨渊点了点头。虽然老唐早就已经告诉过他龙族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可他还是觉得像老唐那样的龙完全没有危险性。

但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No要no合群，反正他只是来走一个过场，何必在这里跟这位老人争论一个高低来？

而且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杨渊看着在一旁伪装成衣架的芬格尔。只要他向这位师兄学习，难不成卡塞尔学院还能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屠龙？

芬格尔很快便注意到了杨渊的眼神，在经过一番对视之后二人互相赞许的点头。芬格尔的表情笑得那叫一个淫贱，似乎看到了将来自己又会多出一位志同道合的师弟。

曼施坦因马上注意到了二人的小动作，略有些愤怒的喊道，“不要向他学习，他已经没救了。”

“好的，教授。”杨渊摸了摸鼻子，还请您继续。

曼施坦因一个眼神便逼退了芬格尔，语重心长地对杨渊说道，

“你可是预估血统‘S’级的混血种，千万不能像他那样自甘堕落，将来你的名字是有可能进入混血中的史书的，千万不要等到自己白发苍苍时才后悔当年没有去挑战一把热血的拼搏。”

“好的，教授，我知道了。”杨渊点了点头，满脸都是：【老师，我知道错了】的表情。

曼施坦因是一位经验老道的教授，一眼便看出了杨渊的敷衍。此刻的他正在认真地考虑是否应该把芬格尔的绩点全都扣光，好给自己的学生一个杀鸡儆猴。

“如果对上那条黑龙，你们有几成的胜算？”夏弥突然开口发问。

曼施坦因愣了一下，“这些我还不是很清楚，像这种级别的情报恐怕只有‘秘党’中的长老会才能了解。”

“那你觉得会有多少胜算？”夏弥继续追问。

“我个人认为应该是无限接近于零。”曼施坦因注视着眼前的男女，

“但总要有人挥舞着武器怒吼，即使他的对手是不可战胜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