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狭路相逢,泰山援至
- 受命于天?从县令开始,打通三国
- 玉谿山人
- 3052字
- 2025-05-08 12:20:16
“我说你们究竟将马藏在何处了?这都走了十多里路了,怎得还是不见?”
潘璋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半条舌头耷拉在嘴巴外面,气喘吁吁的,活像一只炎炎夏日下不堪暴晒的败犬。
周遭众人都知道他这惫懒性子,也不以为意,除了程延。
“才走这么些路程,就如此疲惫。亏得你这幅长大的身体!你看看其余人,谁如你这般抱怨?”程延出声反讥,他向来看不惯潘璋这个无赖子,仗着年幼和令君心善,整日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令君看上了他哪一点。
于是每当潘璋说些什么,程延总要杠上几句。
眼看着两人又要如往常一般吵闹起来,张阙头疼的摆了摆手,抢先说道:“不远了,就在大河边芦苇丛中。”
“还不是还得再走将近十里……”潘璋闻言,马上唉声叹气起来。
此时的这一行人,相比刚来的时候,人数已经少了一大半。
张阙离开黄巾大营的时候,除了程氏兄弟,只带走了两个伴当,剩下的五个扈从都留在营中,以为内应。同时留下的,还有潘璋口中所谓的至亲兄弟。
众人继续沿着土道往南走。
但是,很快,潘璋就忽然顿足,转身朝着身后眺望。旋即,张阙也皱起了眉头。
一股模糊的响动,正自从众人身后追来。
“是马蹄声!”潘璋跳了起来,急切喊道:“我们行踪暴露了,快走!快走!”
“来不及了!”
张阙没有潘璋这么慌乱,这里地势本就平坦,加上周遭的树木灌丛早就被黄巾军给砍伐干净,根本没有能躲避的野地。
至于走?
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
“列阵!先莫慌,看看来者是谁……”张阙声音低沉而果断,两名伴当闻言按住腰间环刀,踏步向前,将张阙护在了身后。
而张阙却也微前半步,转而将程氏兄弟让在自己身后,手中也早已经捏住了弓箭。
潘璋在原地呆了一呆,面色忽然涨红,一把扯散身上破衣,与那两名伴当肩并肩,也站在了最前。
马蹄声渐渐清晰,有风夹杂着黄尘扑面而来,随着一阵刺耳马嘶,十几名骑兵停驻在了众人身前。
“刘疤面?”
张阙眼睛眯了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道泛红扭曲的疤痕。
“正是乃公,嘿嘿。”刘疤面得意的狞笑,目光扫了几圈之后,凑近身边穿甲小帅。
“大帅,就是他们,你看他们身后包袱,沉甸甸的,里面装着的都是金银钱帛!”
小帅冷冷瞩目,不发一言。
“原来你们是想要这个。好说!”张阙闻声知音,马上对着左右低声吩咐,“将包袱丢了,给他们!”
两个伴当毫不犹豫,就连程氏兄弟也没有半点迟疑。
几声闷响接连响起。
“如此,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吗?”张阙抖了抖袖子,表示身上已经再无他物。
刘疤面贪婪的盯着地上那几个包袱,刚刚它们落地发出的声响和震起的尘土,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若里面都是钱帛,那这次可就发财了!
尽管大头要归身边这位小帅,但是自己即便只吃些残羹,也能抵得上好几日辛苦了!
见得那黄巾小帅没有说话,张阙将头一摆,带着众人缓缓后退。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得又来一声断喝。
“慢着!”
张阙抬眼一看,又是刘疤面。
只见他努了努嘴,对着众人手上示意,“哼,刀不错嘛,嗯,弓也挺好的。将这些武器也献上来!”
张阙顿时无名火起,俗话说的果然没错,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他不再去看刘疤面,转而对着那位一言不发的小帅拱了拱手,“大帅,你们要钱财,我们给了。现在连我们用以护身的兵械也要夺走吗?”
“这便是大帅的意思吗?可是为何我听在耳朵里的,只有宵小虫蝇之声?这里做主的难道不是大帅,而是某个宵小之徒吗?”
一言既出,刘疤面先是一愣,随即慌乱起来,忙不迭的表起了忠心。
黄巾小帅摇了摇头,丝毫不理会刘疤面,右手肘靠在马鞍上,探身向前,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好一张口舌,能说会道。我们营中什么时候出现了你这等人物,我梁叔远居然一无所知?”
他挥了挥手中马鞭,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张阙,“原以为这次出来不过是赚些花销,消遣一番。没想到,倒有了意外收获。”
“说!你们究竟是谁?”
“是内应还是叛徒?为何白日出营?为何往大河边上走?是想逃,还是别有所图?”
听到这里,众人的脸色纷纷变化,程武忐忑,程延慌乱,就连那两名伴当也已经失措!
张阙暗叫一声不好,而对面的梁叔远已经露出笃定的笑容。
“动手!”
来不及多想,只是一声断喝,而比声音更早的则是手中早被攥出汗的长弓!
白翎一闪,箭啸短的就如一声炸雷。
灌注了张阙全力的长箭,刚一离弦,就钻入了梁叔远的喉咙,贯穿了足足有半只箭杆长短!
鲜红的血液顺着长箭两端渗出,缠绕着箭杆好几圈,然后才缓缓滴落。
血腥味后知后觉的开始爆发。
而此时,黄巾其余人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就连梁叔远自己脸上还残存着笑容。
能够同时反应的,只有潘璋。
几乎就是在张阙抬手挽弓的那一瞬间,潘璋就已经箭步往前,双脚在地上狠狠踩踏,身子腾在半空,冲着马上骑士用力抓去!
“杀人!夺马!”
在张阙又一声大喝之后,众人才如梦方醒,两个伴当学着潘璋一般,窜到马前,刀锋或上或下,砍腿砍胸。就连程武,程延也大吼一声,鼓着两张红脸,提着刀往前冲。
至于张阙,手中弓箭根本不停,只是短短几个眨眼的时间,已经发出了不知道多少枚箭羽。
“嗤,嗤,嗤……”
箭啸连绵成片,各奔前程,中箭之人无不形容惨烈,纷纷坠地。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刘疤面嘶声裂肺,脸上的疤痕红的已经快要爆炸,“你们居然敢杀梁大帅的亲弟!你们居然敢!”
胡乱的嘶吼之后,知道梁叔远一死,自己再无活路的刘疤面两腿一夹,挥动着环刀,奋力朝着张阙冲去,试图绝路逢生!
“中!”
绝大的弓弦响声过后,一枚长箭平直的奔向刘疤面眉心。然而,却有一截矛尖抢先一步从他喉咙捅出。
潘璋手中长矛往后一缩,淅淅沥沥如小雨一样的鲜血喷出,撒了满头满脸。
他冲着张阙挑了挑眉,随即拧着不知道哪里抢来的长矛,冲着左边另外一名黄巾卒用力戳去。
风声凄厉。
那人头颅如熟透的瓜果一般,轻易炸开,而长矛去势不止,又将另外一人拍下战马。
人声纷乱,血污纵横。
马蹄来回,踩踏出一大团的泥泞。
等到尘埃落定。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终于结束,得益于张阙的快箭,潘璋的悍勇,众人除了身上添了几道伤痕,倒没有什么重伤。
唯独程武在冲锋的时候,不慎被石头崴了脚,半途而废,未能建功,却也是可惜!
然而众人紧张的心绪尚未平复,往东方向居然又传来了一阵震动。
“没完没了!”
潘璋狠狠怒骂一声,抹了抹脸上满溅的鲜血。
“姓张的,现在该当如何?”
张阙扯住缰绳,跃上马鞍。
“迎上去!”
马蹄如雷!
众人浅浅一愣之后,却也马上紧随其后,潘璋仿佛是觉醒了什么一般,用力扯开领口,敞着胸怀,莫名大笑起来。
风逆着吹来,如刀锋一般割在脸上。
相向疾驰,距离转瞬而逝。
尘土弥漫之间,两彪人马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了!
然而,张阙却猛然眉头一扬,手中马缰用力往后一扯。
胯下战马昂头长嘶,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踩踏不停。
“公台兄!”
“公高兄!”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
来者居然不是他人,正是前去泰山借兵的陈宫!
陈宫此时已经换了一身戎装,且惊且喜的看着张阙。在他身边,还散着好几名身材雄壮的大汉,此刻也是目光灼灼的盯看着张阙。
“公高兄,容我为你介绍……”
陈宫话到一半,只见众人之间年龄最大那位,拱了拱手,抢先言语,“可是张令君当面?在下泰山鲍信鲍允诚,此乃吾弟鲍韬鲍允略。”
张阙浅浅一笑,也拱手还礼,“久仰鲍兄大名,在下河内张阙,今日得见贤昆仲,果然名不虚传,皆是人中豪杰!”
且不说这等久仰大名的客套话是否可信,但放在场面上说来,自然是人人爱听。加之陈宫在中间穿针引线,一时间,众人相谈甚欢。
不过,言笑之时,张阙却发现众骑之中有一人神色安静,只是默默聆听,生的国脸阔口,一副胡须整齐美观,形貌显然异于旁人。
张阙不由心中一动,对其颔首询问道:“这位勇士又是何方英豪?”
不等陈宫介绍,也不等鲍信出声,被点名这人,径直下了马,端端正正的行了礼。
“末将泰山于禁于文则,见过张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