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谋深算的陈珪父子,糜家小妹登场

“咳咳,子仲啊,主公说的在理。”

“曹将军只不过是想要预支军饷,反正这军饷,最后也都会发给他,早给晚给,不都一样吗?”

陈珪咳嗽了声,拍了拍糜竺的肩膀,疯狂向他眨巴眼睛。

和陶谦比起来,陈珪的年纪要小一些,但也有五十出头。

不过,陈珪可没陶谦那么多烦心事。

他的儿子陈登,不仅继承了他的老谋深算,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把家业传给陈登,陈珪是一点都不焦虑。

“陈叔,怎么连您也……?”

糜竺气坏了,陈珪作为队友,不跟他站在同一战线就罢了,竟然还帮着曹豹说话?

陈珪仍旧疯狂眨眼。

曹豹像是斗胜的公鸡似的,挺直胸膛,大摇大摆走到糜竺面前。

“糜子仲,你这厮可真是糊涂,还是陈老先生明事理。”

“赶紧把军晌给我!”

目光所至之处,甚至都能瞥见曹豹的鼻毛,糜竺心中顿感一阵恶寒。

但鉴于陈珪往日里的老谋深算,糜竺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陈珪了,怒挥袖子,带着曹豹和一众武将去领军晌。

陶谦悠悠打了个哈欠。

曹豹这一系列行为,当然是他默许的结果。

但就像是老虎老了,需要震慑宵小似的。

在他陶谦为两个儿子彻底安排好后路之前,徐州还是得维持现在这样的平衡才好。

……

陈珪府邸

糜竺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陈叔,请您告诉我,究竟为何要让我妥协?”

糜竺是真咽不下被曹豹压着的那口气。

徐州别驾,是州内文官一把手。

徐州上将,是州内武将之首。

凡是涉及到文武之争的,一般都不想主动退让。

糜竺还年轻,且去年刚当上徐州别驾,风头正是最盛时。

陈珪淡定的抿了口茶,语重心长道:

“子仲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而且,你还没看出来吗?曹豹那厮的背后,有我们州牧大人的默许呢。”

糜竺握紧拳头,愤愤道:

“即便是州牧大人,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同意曹豹那厮预支军饷吧?”

陈珪起身,拍了拍糜竺身上的灰尘。

“子仲啊,老夫有时候很羡慕你,年付力强,身居高位,家财万贯。”

“外界都在传闻,说你是徐州的第一首富,你的财富,能顶得上半座彭城。”

被陈珪这般吹捧,糜竺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涨红。

“陈叔,别人不知道实情,您还不知道吗?”

“我糜家确实有一些资产,但根本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夸张。”

陈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随后,突然话锋一转:

“那我问你,曹豹要的军晌,是你糜家的私人财产吗?”

糜竺连连摇头:“自然不是。”

陈珪立马对此进行追问:“既然不是你糜家的私人财产,那你为何那般心疼?”

“州牧大人都没有拦着曹豹,你又何必与这个莽夫较劲?”

“如今,州牧大人已是年过六旬。”

“徐州的天,要变了……”

“吾等徐州士人,优先考虑的,应当是生存问题,而非那些芝麻小事。”

陈珪所言,令糜竺恍然惊醒。

他终于明白,自己先前怒怼曹豹的行为,是有多么愚蠢。

“多谢陈叔教诲,子仲感激不尽。”

糜竺向陈珪行了个大礼,双眸之中满是谢意。

待糜竺走后,陈登从屏风后面现身。

“父亲,您为何要费尽心思提点这糜竺?”

“这不像您往日里的风格啊。”

陈珪瞥了陈登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元龙,你小子又皮痒痒了是吧?”

“还是说,为父在你眼里,就是个精于算计,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恍惚间,陈登想起了父亲陈珪拿鞭子抽他的画面。

在挨打和不被打之间,陈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作死!

一阵皮鞭声响起。

陈登龇牙咧嘴,一手扶着墙,一边向陈珪询问:

“父亲,您该不会是故意给这糜竺卖个好,向他释放善意,再坑他一次大的吧?”

陈珪淡定的放下皮鞭。

“元龙啊,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破嘴实在是太贱了!”

陈登嘿嘿一笑。

知父莫若子,他爹陈珪的谋划,在他面前早已不成秘密。

……

糜竺心情稍微舒缓一些,回到家中,刚喝了杯茶,二弟糜芳忽然抱着账本跑了过来。

“大哥,曹孟德统一兖州后,在兖州各郡设置了新的关税制度。”

“相较于之前,我糜家商队在兖州的利润,减少了约两成。”

闻言,糜竺眉头微皱。

糜竺确实不负糜半城之称。

历史上刘备兵败盱眙后,正是因为糜竺的支持,才得以东山再起,和吕布继续争夺徐州。

但乱世之中光有钱还没用。

糜竺的巨额财富,在刘备身上耗费的一干二净,最后徐州还归了曹操。

糜家能成巨富的重要原因,在于麾下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

这支商队来往于大汉各州,从贸易中赚取海量财富。

虽然,兖州只是糜家商队的贸易地点之一。

但它毕竟和徐州相邻。

曹操当了兖州之主,糜家商队在兖州的收入瞬间少了两成,这对糜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曹操故意要针对我糜家商队,还是大伙儿皆是如此?”糜竺向糜芳询问。

糜芳如实答道:

“各路商队一视同仁。”

“但小弟认为,我糜家是否要去接触一下曹操,商谈一下兖州和徐州之间的贸易问题?”

糜芳和糜竺不一样,至今为止,他仍旧未出仕,而是掌握着糜家商队。

所以,他的性格更像是商人,唯利是图,待价而沽。

糜竺摆了摆手:

“曹孟德正值壮年,州牧大人却已垂垂老矣。”

“徐州和兖州未来的关系,没人能说得准。”

“此事,且先缓缓吧。”

话音未落,房间外走来一道倩影,温柔但又不失坚韧的声音响起:

“二位哥哥不必忧心,商队之事,可由小妹女扮男装,去与兖州方面的负责人洽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