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引路人

血月的光芒被乌云遮蔽,小巷陷入更深的黑暗。牧明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那些吞噬的生命能量在体内翻腾,与莫怀远的血咒产生共鸣。

'接受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噬影本就是你的本性......'

牧明猛地抬头:“你们听到了吗?“

林雨和阿宝疑惑地看着他。

“莫怀远......他在我脑子里说话......“牧明痛苦地抱住头,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可怜的大黑转世,你以为吞噬了我的血咒就能赢?现在我的意志正在通过血咒重生......很快,你就会成为新的莫怀远......'

“不!“牧明怒吼着捶打自己的太阳穴。

林雨迅速摇动净心铃,阿宝也释放出金色光晕笼罩住他。声音暂时消失了,但牧明知道它还会回来。

“血咒里有莫怀远的残留意识,“林雨脸色苍白,“它在利用噬影之力侵蚀你。“

三人回到净心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寺庙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完全看不出三个月前那场大战的痕迹。但牧明知道,有些伤痕是看不见的——比如他体内正在滋生的黑暗。

老住持的禅房还亮着灯。看到三人进来,老住持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比老衲预计的来得更快,“他示意牧明坐下,“让老衲看看那血咒。“

牧明伸出左手,小指旁的肉瘤已经长到黄豆大小,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红色纹路。老住持用枯瘦的手指轻触肉瘤,立刻被烫到般缩回手。

“六指血咒已成,“老住持神色凝重,“莫怀远果然留了后手。“

“有办法清除吗?“林雨急切地问。

老住持沉默片刻,从柜子深处取出一本古籍,翻到某一页指给他们看。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一个人被黑雾缠绕的图案,旁边是古老的文字。

林雨倒吸一口冷气:“'噬影噬主,需以蛟龙逆鳞为引,净心寺地脉为炉,将宿主与咒力一同焚尽。'这......这是要牧明的命!“

“未必,“老住持摇头,“古籍记载的是千年前的方法。如今三位守护者齐聚,或许有其他可能。“

阿宝凑近古籍:“这里还有一行小字——'若得引路人指引,可寻两界缝隙,以灵界之水洗髓'。“

“引路人?“牧明皱眉,“那是什么?“

老住持刚要回答,寺庙大门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紧不慢,却让人莫名心悸。

阿宝的毛发瞬间竖起:“有强大的灵能靠近。“

林雨手中已经凝聚起青光,牧明则强迫噬影之力在掌心待命——尽管他知道这很危险。

老住持却平静地走向大门:“该来的总会来。“

门开了,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的高挑男子站在台阶上。他戴着宽檐帽,看不清面容,但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冒昧打扰,“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我听说这里有人需要指引。“

他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帽子。牧明倒吸一口冷气——男子左眼瞳孔是纯粹的金色,里面仿佛有星辰流转。

“你可以叫我引路人,“男子微笑着,目光直接锁定牧明,“而我,正是为你而来。“

牧明感到一阵眩晕,金色瞳孔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男子踏入禅房的瞬间,油灯火焰全部变成了蓝色。

“时间不多了,“引路人声音低沉,“血月当空,两界壁垒最薄弱的时刻即将到来。若要救这位年轻人,必须立刻启程。“

林雨警惕地挡在牧明前面:“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引路人轻笑,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鳞片:“蛟龙逆鳞,我的诚意。“

老住持见到鳞片,神情骤变:“千年蛟龙只赠逆鳞于......“

“嘘——“引路人竖起食指,“有些事说出来就不灵了。“

牧明体内的血咒突然剧烈疼痛,肉瘤胀大了一圈。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黑雾从七窍中渗出。

“牧明!“林雨和阿宝同时扶住他。

引路人蹲下身,金色瞳孔直视牧明的墨黑左眼:“有趣,莫怀远竟把自己的一缕元神藏在了血咒里。“他转头对老住持说:“我们需要净心寺的'观星台'。“

老住持犹豫片刻,点了点头:“随我来。“

一行人穿过幽静的回廊,来到寺庙后方一座八角形石台。石台中央刻着复杂的星图,边缘立着十二盏青铜灯。

“脱掉上衣,躺在中央。“引路人对牧明说。

牧明照做,露出胸口蔓延的黑色纹路。引路人将蛟龙逆鳞放在他心口,鳞片立刻吸附在皮肤上,发出幽幽青光。

“林雨姑娘,请用净心铃稳住他的元神。阿宝,我需要你的灵兽之息点燃十二盏灯。“

随着准备工作就绪,引路人站在石台边缘,双手结印。夜空中的血月突然被乌云遮蔽,十二盏灯同时燃起蓝色火焰。

“听着,牧明,“引路人声音变得空灵,“我将送你进入两界缝隙寻找灵界之水。在那里,时间与空间的规则与现实不同。你必须记住三点: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不要回应任何呼唤,更不要——“

他的话被突然刮起的阴风打断。牧明感到身体变轻,视线模糊,最后看到的是林雨担忧的脸和阿宝警惕的金色眼瞳。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