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香江谜案

一、太平山夜宴

半岛酒店天台泳池泛着殖民地的月光。港英财政司长千金艾琳·霍华德穿着苏绣旗袍款款而来,裙摆金线绣着《紫钗记》全本唱词。她将香槟倒入沈鹤鸣的鎏金杯,杯壁暗刻的维多利亚港航道图随酒液晃动。

“沈先生,这支《胡笳十八拍》可还入耳?”

她轻抚留声机唱针,突施咏春标指夺走他襟前翡翠领针。白金链坠突然裂开,露出微型胶片——映着1941年港英向日军出售钨矿的密约原件。沈鹤鸣嗅到她耳后广藿香,竟与林佩璇临终前的味道如出一辙。

泳池底突然亮起霓虹,映出“仙凤鸣剧团“的巨幅水牌。艾琳扯开旗袍高领,锁骨处的青鸟刺青振翅欲飞:“明日《再世红梅记》首演,我要你亲手杀了白雪仙。”

二、戏院生死簿

利舞台的穹顶画着《天女散花》的潮州金漆画。沈鹤鸣对镜勾着任派小生的剑眉,油彩里混着氰化钾粉末。当他甩出水袖唱到“拾钗人原是薄幸郎”,袖中暗藏的八斩刀突然出鞘——刀柄刻着苏雪的生辰八字。

“沈老板,饮啖红梨汤润喉。”

白雪仙递来青花盖碗,碗底暗纹竟是港督府平面图。她掀开酸枝戏箱,十二套戏服突然自燃,灰烬中现出艾琳与日本领事的合影。当唱至“再世红梅证前盟”时,舞台机关突然翻转——十八个日本忍者从乐池杀出,手里剑泛着澳门蛇毒青光。

沈鹤鸣踏着《六国大封相》的鼓点旋身,蟒袍下摆扫落毒镖竟在柚木地板上拼出“任白”篆印。白雪仙的珍珠头面突然炸裂,三百颗珍珠化作暗器,每颗都刻着林佩璇的南洋珠编号。

三、陆羽茶室双生局

檀香山道飘着普洱茶膏的沉香。艾琳用鎏金指甲挑起虾饺,第三道褶皱里藏着微型胶卷:“这是你父母1938年殉国的真相。”沈鹤鸣捏碎蟹黄烧卖,流出的竟是西关老宅的银虾酱——酱瓮残片上刻着“双胞胎调包记录”。

“沈先生可知这道奶黄包为何叫‘流沙’?”

她突然撕开包点,金沙里裹着半枚白金怀表——表链正是林佩璇的南洋珠项链。当《妆台秋思》的洞箫声响起,茶室屏风轰然倒塌,十八个戴鬼王面具的杀手从《清明上河图》仿品中跃出。

苏雪持双刀破窗而入,珍珠耳坠在打斗中碎裂。每粒珠芯都嵌着微型底片——艾琳与白驹荣在澳门三山会馆的密谈记录。沈鹤鸣的八斩刀劈向艾琳时,发现她颈间白金链坠竟能打开永庆坊第七块青石板下的钛金匣。

四、跑马地血色月

坟场柏树垂下招魂幡。沈鹤鸣按白金怀表指示掘开第三十七号墓穴,棺中赫然是林佩璇的巴黎旗袍——襟前别着烧焦的戏票,日期是1945年8月15日。当他掀开衬里,血书密令突然自燃:“杀艾琳,取铜锣湾地下金库密钥。”

“鸣哥,你看这墓碑!”

苏雪用金步摇刮去青苔,碑文竟刻着沈鹤鸣的真实姓名与生辰。艾琳的劳斯莱斯幻影突然冲破迷雾,车头女神像的眼珠射出红外线——光斑在墓碑拼出三山会馆军火库新坐标。

混战中,沈鹤鸣的翡翠领针突然磁化,吸起满地铁蒺藜组成澳门航道图。艾琳扯开白金项链,链坠里藏的微型炸弹倒计时与利舞台《再世红梅记》的终场鼓点同步。当苏雪用身体挡住射向他的子弹时,沈鹤鸣看清艾琳锁骨青鸟刺青下的旧疤——正是西关老宅酸枝衣柜的牡丹雕花纹样。

五、维港惊鸿影

天星码头飘着盂兰节纸灰。沈鹤鸣抱着奄奄一息的苏雪,看艾琳的游艇在维港炸成血色烟花。爆炸气浪掀翻《帝女花》巨幅戏桥,任剑辉的脸在火光中浮现:“双生劫,山河祭,虎度门外日月新。”

当救护车笛声刺破硝烟,沈鹤鸣在苏雪手术同意书上签下“家属:沈鹤鸣”时,护士突然低语:“艾琳小姐临终前说...永庆坊第七块青石板下的秘密,是白驹荣留给你的......”他扯开护士口罩,赫然是白雪仙的脸。

太平山腰的老宅突然传来《香夭》唱段。沈鹤鸣推开门,见1938年的自己正在触碰《富春山居图》,翡翠领针在时空气泡中碎成齑粉——1945年的月光正穿透1941年的硝烟,照在苏雪墓前新开的并蒂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