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研究思路与方法

（一）社会运动视角的研究思路

国民志愿服务团脱胎于20世纪初的印度教民族主义运动，在英国殖民时期，该组织主要针对英国殖民统治和西方文化入侵进行抗争，争取民族独立。在印度独立之后，国民志愿服务团主要针对国大党主导的世俗主义政治体系进行抗争，试图建立印度教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随着国民志愿服务团的发展壮大，政治影响力不断提升，有效推动了印度人民党的崛起和执政，实现了从政治体系边缘进入内部权力中心的转变。因此，国民志愿服务团参与和影响印度社会政治发展的过程，可以被视为一个典型的、长期的政治抗争过程。

政治抗争行为可以根据组织化程度、制度化程度和追求社会变革的程度分为集体行动、社会运动和革命三种类型。[41]通过国民志愿服务团参与和影响印度社会政治发展的过程和途径来看，呈现出了带有明确的目的性，追求大范围的社会变革，高度组织化，采用冲突对抗性策略和进行制度外动员等基本特征。因此，国民志愿服务团的活动介于集体行动和革命之间，基本符合社会运动的定义，即许多个体参加、高度组织化、寻求或反对特定社会变革的制度外政治行为[42]。国民志愿服务团先后发起了“圣牛保护”运动、罗摩出生地运动等一系列大规模的社会运动，并主要依靠社会运动而发展壮大。因此，从政治抗争和社会运动的角度而言，可以将该组织界定为一个社会运动组织。

根据关于国民志愿服务团社会运动组织属性的界定，同时结合研究问题和已有研究基础，本书拟提出基于社会运动理论视角的整体研究思路。首先，构建一个基于社会运动理论的解释框架。其次，运用该框架解释国民志愿服务团是如何产生和发展壮大的，在不同历史时期是如何参与印度政治过程的。最后，以社会运动与政党的互动关系为线索，分析印度人民党执政时期国民志愿服务团对内政和外交的影响。

（二）主要研究方法

根据理论基础、研究对象、研究资料等基本情况和特点，本书拟采用历史研究法、文本解读法、案例分析法、比较研究法和田野调查法，尝试在宏观与微观、纵向与横向的研究视角之间实现平衡。

1.历史研究法

历史研究法强调以史料为基础，按照纵向的时间顺序再现事物发展历史的全过程，对于探究特定时间范围内事物的发展变化规律有着重要的作用。本书将系统梳理20世纪初至今印度社会政治发展过程以及国民志愿服务团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以时间为线索整理资料卡片。在此基础上，以关键时间点和重要事件为依据，将整体研究的时间范围划分为四个时期。同时，根据具体情况将每个时期细分为不同的阶段。历史研究法提供了一个相对宏观的研究视角，构成了本书研究方法的主体。

2.文本解读法

文本解读法是分析和研究第一手资料的重要方法之一，对文本进行细致的解读能够使研究更为扎实。由于国内关于国民志愿服务团的研究文献较为匮乏，本研究需要借助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对相关原始文本的解读必不可少。因此，本书将重点收集、整理和分析国民志愿服务团章程、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决议、领导讲话、出版物、网站资料、人民同盟和印度人民党的章程、会议决议、竞选宣言、选举数据和团家族其他分支组织的各类第一手资料。文本解读法主要着眼于微观视角，对本书的宏观分析框架形成了有效支撑。

3.案例分析法

案例分析强调对解释框架进行实证检验，也是本书的核心组成部分。选择代表性的案例进行分析能够加深对研究对象的认识，同时还有助于提炼一般性的机制和规律，增强研究的解释力和说服力。在具体研究中，尤其是从资源动员层面的分析过程中，本书着重选择国民志愿服务团和团家族发起的大规模社会运动作为代表性案例，例如“圣牛保护”运动、宣传辨喜思想与修建纪念馆运动、“统一朝圣”运动、罗摩出生地运动、“斯瓦德希”运动等进行深度的案例分析。

4.比较研究法

作为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核心之一，比较研究的目标是解释差异，探寻机制，本书尝试将比较研究的思想贯穿研究过程之中。通常，比较研究方法包括横向比较和纵向比较，本书在研究中主要采用纵向比较方法。例如，国民志愿服务团三次被政府取缔与解禁过程及影响的异同；历任最高领袖对组织发展影响的差异；瓦杰帕伊政府和莫迪政府期间，国民志愿服务团与印度人民党互动关系的差异；等等。依托比较研究的思路能够有助于挖掘国民志愿服务团相关活动现象背后的规律和机制。

5.田野调查法

田野调查是社会科学研究的基础性方法之一，也是获取关于研究对象第一手资料的重要途径。2019年，笔者赴印度开展田野调查，其间走访了尼赫鲁大学、德里大学、尼赫鲁图书馆、印度政策研究中心、印度基金会、印度中国研究所等高校和学术机构，收集了较多关于国民志愿服务团的各类研究资料。相关资料的时间范围从20世纪50年代至今，主要包括专著、论文、早期出版物等，类型也较为丰富。另外，笔者还与部分国民志愿服务团成员和印度人民党党员进行个人访谈，掌握了一定的第一手访谈资料。田野调查能够带来更加直接的经验和认知，对基于文献的研究形成了较好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