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池初淬

墨绿药池沸腾如活物,凌沧被铁链拽入池中的瞬间,脊椎处的龙骨突然爆发出青紫色纹路。毒液攀附肌肤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他看见自己手臂浮现出剑形鳞片。

“屏息!观想剑脊!“老药奴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烁,枯手突然插入池水。沸腾的毒液竟凝成九柄悬空短剑,其中一柄刺入凌沧眉心。剧痛中,他看见幻象——十三年前母亲将婴儿放入铸剑炉的画面。

牢笼外传来锁链断裂声,七个药奴突然浑身爆出血雾。他们的骨架在池边重组,化作三丈高的骷髅守卫扑向老药奴。凌沧本能地抓住池底锈剑,剑锋划过之处毒液自动避让。

混战中被斩断的骷髅手掌突然化作黑虫,钻入凌沧鼻腔。他惊恐地抓挠喉咙,却听见老药奴嗤笑:“蚀骨剑体连噬魂蛊都当补品,小子哭什么?“

脊椎处突然传来吸力,黑虫竟从毛孔中被逼出,在掌心凝成毒珠。牢房铁门轰然倒塌,月光照亮老药奴布满咒文的半张脸——那些符文与父亲密室墙上的禁制如出一辙。

“带着这个去见毒尊。“老药奴将毒珠按进凌沧胸口,他背后突然显现血色星图。远处传来陈掌柜的怒吼:“敢动我的蛊种!“,十八道金线刺破黑暗袭来。

凌沧在堆满腐尸的巷道狂奔,金线在身后织成蛛网。每具尸体额间的降魔钉都在共鸣,他手中的锈剑突然发出龙吟。剑锋所指处,尸体竟纷纷站起扑向追兵。

转角撞见双目赤红的药奴少女,她怀中的药鼎正在吞噬同伴血肉。少女突然将鼎中血水泼向凌沧:“把你的剑体给我!“,血水却在触及他皮肤时化为毒雾。

追击者逼近时,少女突然撕开自己的脸皮——下面是陈掌柜布满复眼的面容。凌沧挥剑斩断其触须,断须中掉出半块螭纹玉佩,与他怀中的残片完美契合。

为躲避追杀跌入地下祭坛,凌沧发现墙壁刻着凌家铸剑图谱。当他触摸某处剑纹时,祭坛突然翻转,露出布满水晶棺的密室。每具棺中都躺着与他容貌相似之人,心口插着不同制式的剑。

第九具水晶棺突然炸裂,其中尸体竟睁开双眼:“终于等到蚀骨剑体...“尸体化作血雾钻入他口鼻。凌沧的瞳孔变成重瞳,看见自己背后浮现持剑修罗虚影。

祭坛开始坍塌,他抓住棺中青铜剑柄。剑身铭文亮起时,整个地宫突然移位,露出通向七煞谷的密道。通道石壁上,三百年前凌家先祖的留字正在渗血。

冲出密道竟直面万丈深渊,七煞谷的獠牙状山门在对面若隐若现。铁索桥上布满附着人脸的毒藤,陈掌柜的声音从藤蔓中传出:“剑体归我,许你当个外门弟子。“

凌沧挥剑斩藤,人脸却化作父亲的模样哀求。犹豫间毒藤缠住脚踝,怀中的玉佩突然射出金光。被照到的毒藤瞬间石化,桥下升起九具青铜棺组成临时栈道。

抵达山门时,石门突然显现毒尊法相:“杀尽同行者方可入内。“凌沧回头,发现跟他逃出的药奴少女正将匕首刺向自己后心。

匕首刺入血肉的瞬间,少女突然惨叫。她体内钻出与凌沧背后相同的修罗虚影,两柄虚剑在空中交击。凌沧的锈剑自动飞起,将少女钉在石门上。

毒尊法相发出狂笑:“好个双生剑傀!“石门轰然开启,露出堆满修士骸骨的大殿。少女的尸体突然睁眼,用凌沧母亲的声音呢喃:“别信墙上的...“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爆成血雾,在空中凝成“快逃“二字。凌沧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指引他看向殿顶——那里悬挂着本该在凌家祖祠的七星剑。

毒尊真身从鼎中升起时,凌沧才发现所谓大殿竟是巨鼎内部。鼎壁上浮现出他被追杀时的所有场景,每个画面里的他都在做出不同选择。

“选吧。“毒尊弹指间,七个“凌沧“从鼎中走出,“当本尊的毒鼎,还是当剑傀?“

他刚要开口,脊椎处的龙骨突然刺破后背。鼎中所有画面突然合并,映出三皇子在皇陵祭坛的画面——那里正悬浮着凌沧母亲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