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的请求

小小少年诺尔站得笔直，黑黝黝的眼睛望着罗彦，满是认真与倔强。

“我识字，会点算术，也在镇里记过账。虽然年纪小、力气也不大，但我肯学、肯听话！如果您愿意收我，我一定尽心尽力！”

罗彦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当众说出这种话。

他本是想笑一笑带过，心想这少年不过一时冲动，可当他真正看清诺尔那张晒得发黑、却满是认真与期待的脸时，笑意却渐渐收了起来。

这不是玩笑，而是一份真正的请求。

他沉吟片刻，系统界面随即在视野中悄然浮现。

【诺尔】

【忠诚度】：90

【基础能力值】：

统御：F

武力：F

智谋：E+

政务：E+

【拓展能力值】：

枪兵：F

弓兵：F

骑兵：F

海军：F

枪炮：F

攻城：F

守城：F

算术：E

口才：E+

礼仪：E

学识：E+

耕作：E

工艺：E

贸易：E

人望：F

【特性】：

【灵思敏悟】

天性聪慧，思维细腻敏捷，具备举一反三的能力，对知识和技艺有很高的理解力与学习速度。

每完成一次学习、模仿或协作任务，有几率小幅提升相关能力值。

罗彦看着面板，心中有些激动。

“这特性！捡到宝了！”

“这不是普通的聪明。这是能学、能懂、能改的那种悟性。”

他心中微动：“这小子，只要不浪费时间，迟早能成为人才。”

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还在一旁搓手站着的老塔克，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勾。

“老塔克是个木头，结果儿子却是块玉。”

“这就是……基因突变啊。”

罗彦也没想到，今天还有额外的收获。

他原本只是下去看一眼盐田修建的进度，结果却捡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少年聪慧，悟性极强，关键是愿学、能学，还有那份认真劲儿。

这不是贵族血统或身份能保证的东西，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秉性。

他靠在马车一侧，目光掠过远方的地平线，心中渐渐沉静下来。

一个领地，要繁荣，要发展，靠的从来不只是土地和税金。

最重要的，是人。

有耕者，才有收成。

有匠者，方能筑城。

有能臣良将，才能稳内政、御强敌、拓疆土。

罗彦很清楚，哪怕他拥有系统、能点科技、能看忠诚，但这些都只是工具。真正要将领地治理好，让盐湾从贫瘠小地一步步走向繁荣，必须有一群值得托付、能独当一面的下属。

内政官，他需要。

谋士，他也需要。

武将、舰队指挥官、财务官……一个都不能少。

想到这里，罗彦看着面前这个略显局促却眼神炽热的少年，忽而轻轻一笑。

“有趣。”

他转过身，抬手一招：“跟我来。”

诺尔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小跑几步，快步跟上。

罗彦大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雷蒙德早已拉开车门站在一侧，目光平静如常。

诺尔犹豫了一下，刚要转头看父亲一眼，罗彦像是早就察觉，回头望了望仍站在原地的老塔克。

老镇长脸上满是纠结，似喜非喜，又似乎有点不安。

罗彦微微一笑，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不是命令，也不是施恩，而是一种简单、干脆的“放心”。

“放心，我会好好教导你儿子。”

老塔克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上来吧。”罗彦侧身让开一步。

诺尔小心地爬上马车，坐在角落，手心满是汗，却不敢乱动。他甚至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坐上了男爵的车！

马车缓缓驶离盐田，轮轴碾过干燥的盐土，扬起一缕白尘。

阳光在天边慢慢西沉，风从车窗吹入，吹乱了诺尔的碎发，也打开了他人生的第一道“命运之门”。

马车内部不大，布垫有些旧，但比镇上的长凳已经舒适了不止一个等级。

诺尔坐在角落，一直规规矩矩地挺着背，像个刚被叫进书房的学徒。

罗彦靠坐在车窗旁，望着车外落日的余晖，突然开口道：

“你对什么感兴趣？”

诺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忙道：“男爵大人，我……我喜欢学东西，什么都想学一点。”

“喜欢学，是件好事。”罗彦语气不动声色，“可你总得有个主方向吧？你不会真以为什么都能学得精？”

诺尔张了张嘴，小声道：“我喜欢记账、抄东西。看人怎么处理镇里的事，看他们怎么登记报表、怎么安排人。”

他有些局促地顿了顿，目光飘向窗外，但声音反而更坚定了几分：

“我想做个能把一座镇、一块地管明白的人。”

“如果能再厉害一点……”他声音渐低，“我想……像‘艾兰·瑟温大人’那样。”

罗彦眉头挑了挑：“艾兰·瑟温？”

诺尔点头，眼神认真，语气带着少年人的炽热：“是的，就是王都内政厅原副长官，现在是北境改革顾问官的那位大人。”

“他出身平民，年轻时是王都图书馆的抄写员，后来进了内政厅，主持过七十余项村镇政策，建过新税制、粮仓制度、赈灾体系。”

“听说他到哪儿，人们就不饿肚子，哪怕战乱过后，也能三年内让村镇恢复。”

“我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马车里一时安静。

轮轴咯噔咯噔地转着，盐土的尘粒被风扬起，从半掀的车帘缝隙中飘进来几缕。

诺尔忽然有些紧张了。

他低下头，脑海里开始飞快地过刚才那番话的每一个字。是不是太冒失了？是不是说得太狂妄了？一个镇长的儿子，竟然说要成为那样的大人物？

他鼓起勇气，偷偷抬起头，去看对面坐着的那位男爵大人。

落日的余光斜斜洒进车厢，金红的光线柔和地照在罗彦的脸上。对方靠在车窗边，手指轻敲着膝盖，目光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张平日被镇民传得“严厉冷淡”的面孔，在光影中却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温和。

他没有责怪，没有嗤笑，也没有露出那种上位者惯有的不屑神情。

他只是在安静地咀嚼着，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口中说出的那点“远得有些不切实际”的志向。

诺尔心里一动。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男爵大人。似乎并不是镇上传言中的那个“脾气阴沉、动辄打骂下属”的冷面贵族。

他比想象中更沉稳，也更有耐心。

那一刻，诺尔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感。

就好像，他刚刚真正登上一艘会驶向未来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