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降大任于镇武司

“你连燕王的京都守备营都敢去,还怕一个司署?”张文有些奇怪。

左都难以置信得看着他:“去京都守备营就是个协查名头,正主是你镇武司。

而武库司,那可是大梁几百万将士的亲爹,我若是敢去,一人砍我一刀,都不够分的。”

“武库司权力这么大?”张文问道。

“所有大梁军队的兵器、装备、车马、甚至粮草,都得经过武库司批准。

得罪了武库司,军队就得光着身子,饿着肚子,赤手赤脚上前线。

这般情况,你让我去查武库司,将军家的狗见了都得咬我两口。”

原来是这般,怪不得镇武司的几封协查函都没有回应。

张文谢过左都,二人在城门口分别,一人回军部,一人回镇武司。

如今,张文已是司察处都卫,在镇武司内,分得一套独立的厢房客厅。

他坐在书桌前,执笔写下二字。

“小蓉!”

这是一封写给白小蓉的信,并非儿女情长,而是将孙忌带回两枚女子元阴一事,详尽告知。

张文希望白小蓉能帮他核查,以确定孙忌的回答里,是否有说谎。

写完信,交于驿卒,张文又去找了庞千岳,讲了今个去京都守备营的见闻,还有那关于子午雷的消息。

庞千岳只是一味皱眉,再三思虑之后,表情严肃地叮嘱张文。

“子午雷的事,不许再查下去了。即便真是从武库司流出的,也不要查。”

“大人,这不像您的性格?”张文道。

“你个狗日的,老子性格是哪样?”庞千岳开骂:“你当军方那么好查,不是靠那玉佩,你今个可能见着孙忌一根毛?

那武库司,各家军营都像祖宗一样供着,谁敢查?”

张文赶紧去倒杯茶来,递给庞千岳消消气。

“还有那孙忌,能查便查,若没个尽头,就先放着,那龟孙又跑不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庞千岳顿了顿,眉目间,有些忧虑:“底下探子来报,铭州县这几日又出现了幽罗教余孽的踪迹,过几日,你去看看。”

“已经暴露的驻地,却去而复返?”张文惊讶。

“所以才更让人担心。”庞千岳喝了口茶:“这偏远的小县城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铤而走险得回来呢?”

“难道上次遗漏了什么线索?”张文猜测。

庞千岳摇了摇头:“不好说,你生于铭州又长于铭州,司察处里,没人比你更熟悉那,过几日,你去一趟铭州。”

“张文遵命!”

想到矮子楚和黑痣九,张文的心中有些想念和担忧。

接下来两日,张文得了清闲,整日以修炼为主。

持之以恒依旧在每日强化他的体魄,如今,他的单臂气力已经达到一万两千斤。

可以单手举起西北巨象。

至于断水三式的第二式,封刀式,还在感悟之中,尚未有进展。

最让张文遗憾的是,自那日在剑塔内观察到万物之眼后,他便再也未能体味到那种洞悉世界的感觉。

而在他埋头修炼之时,上京城中出现了一件趣事。

当日在军部门口的台阶上,张文倚坐磨刀,煞是威风。

却被围观的百姓学了去。

如今,这上京城中,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磨刀,已然成了一种风气。

一时之间,家家户户当街磨刀,不知者,还以为这上京城是个修罗地狱呢。

这事传到宫中,倒是让张文的名字,在陛下耳中,第一次有了名目……

晌午时分。

张文赤膊练刀,滴汗成雨。

一名杂役匆匆来报。

“张都卫,镇抚大人召您去前院大堂议事。”

张文眼中,林镇抚偏爱孙忌,已无需多言,突然召见他,实在有些意外。

他擦了把身子,穿上干衣,未作耽搁,直入前院。

大堂内,除了林镇抚和推着轮椅的子钦外,庞千岳竟也在。

见着张文,林镇抚微笑抬手:“坐吧。”

“谢镇抚大人。”

“急着叫二位来,原是都督的一句话,说今个早朝,镇武司令他长脸了。”

这话听着是夸赞,可若语气偏颇,那就是气极了。

张文不敢插话。

“死瘸子,说话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尽说些囫囵话。”

对于庞千岳的无礼,林镇抚早已习惯,不说不气,只是无法对骂。

“今日早朝上,陛下说,镇武司有个奇人,在军部门口磨刀,全城百姓尽皆模仿,扬了大梁的国威,甚好。”

张文一愣,自己就是随手一磨,哪里知道会这般!

“臭小子,你干的?”庞千岳问道。

“那只是个意外。”张文苦笑。

“陛下并未责罚,你不用害怕。”林镇抚倒是贴心的很,“而后,陛下又说了一件事。”

这几日,张文并未见到镇武司有学习早朝政务的习惯,今天倒是有些奇怪。

“说顺天府最近抓了个污吏,贪墨黄金三千余两,满朝文武皆惊。

陛下又说,若是个王侯,倒不足为奇,可偏生是个小小的九品监令,朕惶恐一夜,难心安。”

黄金三千余两,张文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庞千岳嚷嚷:“扯什么闲天?老子一年俸禄也就五十两金,哪家的监令能贪三千两黄金?”

林镇抚微微一笑:“武库司!”

庞千岳立刻蔫了,嘴中嘀咕:“狗日的,丧心病狂!”

“陛下当场大怒,责令彻查此案。”林镇抚继续道:“问在场的哪位大人愿意主理,无人应答。”

“后来呢?”庞千岳追问。

“后来陛下命军部督察处和镇武司司察处协力主导,彻查此案,同时,命户部配合,清查钱饷账目!”

庞千岳愣了,他可不想沾这破事:“等等,我镇武司斩妖除魔,破的是人命案,他贪腐案,与我何干?再说武库司属于军方,更扯不到我们头上啊!”

“都督在朝上也是这么问的。”林镇抚看着张文,脸上笑意更浓。

张文硬着头皮问道:“敢问镇扶大人,陛下如何回的?”

“陛下说,各位说巧不巧,抓住武库司监令的人,和那军部门口磨刀的奇人,竟是同一人。

天降大任于镇武司,朕甚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