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李平安的瞳孔瞬间一颤，黄献这话什么意思？
站在一旁的年轻护工忍不住轻咳一声，低声解释道“这是使用药物后的后遗症，简单来说就是说话都不过脑子的。”，说着看向了李平安的表情。
出乎他的意外，李平安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有一丝丝的惊讶。
李平安对着年轻的护工笑了笑，转头看向了黄献，“黄大哥，能给我说说李渊么？”
黄献双目呆滞，半响才道“李渊是谁？我不认识。”
李平安顿时语塞，想了想道“黄大哥能再给我卜卦一下吗？”
听到卜卦两个字，黄献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十分抗拒的样子连连摆手道“不，我不会，真的不会。”说着竟然直接躲在病房角落里。
就在李平安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旁边年轻的护工拦住了李平安，无奈得道“请麻烦尊重一下病人，现在病人的意识还不算清醒，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劳烦明天再问。”
说着就要撵人，李平安心里十分的焦急，但是看着躲向角落不配合自己的黄献也只能无奈得道“黄大哥，明天我来看你。”
说完就被年轻的护工撵了出去。
再次来到心理咨询室已经是四点多，已经忙完了的王哲医生看着紧皱眉头的李平安，开口问道“怎么？不顺利？”
李平安的眉头紧锁，从刚刚黄献的表情来说，他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自己在殡仪馆经历的诡异事情，不出意外只有自己唯一幸存下来的活人。
王哲医生的话打断了李平安的思考，抬头道“嗯，黄献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他的病情就这样，现在已经暂时停药，过几天就能想起你来。”王哲医生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沉吟了片刻道“你的病例我看了看不是脑内疾病，问题不大。”
“那就好。”
王哲医生话锋一转道“不过还是建议你还是住院比较好，现在CT看着问题不大。能详细讲述一下最近在你身上发生的奇怪的事情么？或许对于了解病情有些帮助。”
李平安想了想开始从遇到黄献之后开始说起，只不过里面重要的内容已经被李平安下意识的删减掉。
等到李平安说完，王哲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抱歉，影响你下班了。”
王哲医生笑了笑道“还好，你的故……，情况我大致了解，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我会联系我的老师，他可是很难预约到的专家。”
“谢谢。”
顿了顿王哲医生继续道“情况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一些，不过你不用担心，大概率是因为一些心里压力的原因。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在这里住下来，明天早上十点左右，你来我这里我会给你一个详细的答复。”
“明天可是周末。”
“周末那也是需要上班的，疗养院的人手不够。”
李平安犹豫了一下想到了神情混沌的黄献，还是住在这里比较方便，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
就这样李平安开始了住院第一天。
在护工的带领下，李平安回到给自己准备的单人病房。
这里的房间都是单人一间，没有坚硬的东西就连桌子都是磨圆边角，全部都是定制。
李平安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孙主任，我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
电话那头的孙主任似乎很是诧异，语气奇怪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身体有些问题已经住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了孙主任的声音，“别开玩笑了，你也可能生病？”
“这是医生说的，需要我找他来亲自告诉你么。”
电话中的孙主任立刻说道“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我已经找了临时工。”
又闲聊了几句，李平安挂断了电话。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护工来到了李平安的房间。
早餐是一碗粥加上两个素包子，还有一小碟咸菜。
护工放好塑料餐盘，对着李平安道“李先生，你是先去黄献那里还是去王哲医生那里？”
就在护工说话的功夫，李平安已经开始吃第二个素包子，口中含糊不清的道“黄大哥醒了么？”
“是的，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我们早上都会带着病人晨练一会。”
李平安‘吨吨吨’的干掉米粥，擦了擦嘴道，“那就麻烦先带我去黄大哥那里。”
护工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空了餐盘，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好的。”
收拾完餐盘，就带着李平安直接奔向了黄献的病房，刚刚来到黄献所在的走廊就看到五名护工在哪里低声讨论着什么。
昨天阻拦李平安的年轻护工也在。
带李平安过来的护工的手机响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对李平安道“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李平安笑着点了点头道“没事，你先去忙。”
早上送餐的护工离开之后，李平安靠近了走廊中的五名护工，刚想开口询问黄献的事。就是听到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声，走近才发现几个人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这里发生了什么？”
年轻的护工瞬间认出了昨天来找黄献的李平安，伸手一指李平安大声的道“就是他，昨天下午来找的黄献。”
李平安一脸的莫名其妙，看向了其他几人。
年龄稍大的那位护工，盯着李平安看了几眼摇头道“不可能是他，他在三楼。”
其他护工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有年轻的护工不服气的道“没有人接应，难道黄献一个人就从锁好的病房里跑了？”
年长的护工叹了一气道“上次与已经让他跑过一次，再次发生并不让我意外。”
李平安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错愕的说道“黄大哥昨天晚上跑了？”
年轻护工委屈又无奈得说道“是啊，今早我来这里给黄献送饭，就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可我开门的时候明明看着门是锁着的。”
李平安顿时愣住，自己想要寻找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只是黄献去了哪里？
一时间，李平安心中无比的懊恼与无奈。
看到李平安脸上复杂的表情，年长护工低声说道“你是他朋友？”
“哦……，我来找他有些事。”李平安下意识的回道。
年长护工拍了拍李平安的肩膀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派人去找他，估计一两天就能找回来。”
李平安只能点头就听到有人喊他。
侧头看去是今早送餐的护工，护工因为小跑过来脸上有些微红的红晕，喘息着说道“你好，李先生。王哲医生让我过来请你。”
犹豫了一下，李平安还是跟着护工来到了王哲的医生办公室。
今天的病人并不是很多，王哲医生正在拿着一本书悠闲的在看。
王哲医生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道“你来了。”李平安的脸色并不好，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王哲医生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倒了一杯放水在了李平安的面前，“我刚刚也听到黄献逃跑的消息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加派人手去找，最多一两天就能找到，毕竟瀚海市就那么大。”
“谢谢，没想到周日你真要上班。”
“还好吧，小地方就这样，人手总是不够还需要调休。说说你吧，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这样会让我高兴一会，如果先听坏消息，那么好消息估计也不会让我开心起来，而且刚刚已经有一个坏消息了。”
“呃，好消息是你的大脑并没有问题，没有堵塞，出血也没有感染。坏消息是你的精神可能出现了问题，而且需要长期治疗。”
李平安皱了皱眉头，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精神病人。
这比他被告知大脑堵塞还要严重。
想到昨天见到浑浑噩噩的黄献这不由得李平安警惕，要知道大部分的精神类药物都有着很强的副作用，甚至能影响大脑。
李平安可不想变成每日都浑浑噩噩，犹豫了两三秒问道，“需要服用药物？”
王哲医生似乎看出来了李平安的担心摇头道“暂时不用，昨天晚上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的导师，他建议我给你催眠疗法，你曾经接受过催眠么？”
“这个倒没有，其实我还是挺好奇催眠到底有没有电影中演的那么神奇？”
“当然没有那么强的效果。”王哲医生忍不住笑着说道，随后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块表和一台小型的音乐播放器。
李平安看着忙碌的王哲医生道“你这是有备而来。”
王哲医生已经把道具摆好，这才抬头说道道“你的情况很奇怪，谈吐与思维逻辑与思考看上去与成常人没有多少的差别。就比如一个灌满水的浴缸，眼前放着三种工具水盆，水漂和勺子，你会选择什么方法清空浴缸里的水？”
“……，这是确认精神病与普通人的问题么。”
“差不多。”王哲医生笑了笑，等待李平安的答案。
“我会拔掉塞子。”
王哲医生笑着点头道“所以你现在准备好了么？”
李平安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王哲打开了音乐播音器“滴答，滴答”，那是水滴滴落的声音，连贯的清脆滴答声响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王哲举起手中的怀表示意李平安看向他手中的怀表，伴随着怀表有规律的晃动，在某一个时间点上竟然与那‘滴答滴答’的水声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