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吉鲁的葬礼是在早上举行的,等多尔两人来到丹巴达拉三叉戟酒馆时,已经是正午了。

酒馆的矮人老板古拉加斯明显刚刚起床,睡眼迷离的打着哈欠。

他指着弗莱米,有气无力的说着,“新…面孔…”

“要来一杯吗,我请客。”

“平日里中午可不会来客人啊…”

听见请客二字,弗莱米下意识的答应下来,“好,给我随便来一杯就行。”

“一杯龙息麦酒,马上就来。”古拉加斯转身回到柜台,刚要调酒,就被一旁的多尔打断。

他向大厅深处的走廊努了努嘴,那是情报交易的地方。

“酒先不用了,我俩得去找艾尔文。”

“呃,也行,我正好补个觉。”

矮人随口应了一句,趴在桌子上边呼呼大睡。

弗莱米此时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挤出一抹笑容,“哈哈,不是说来喝酒的吗?这是…”

“待会你就知道了。”

在多尔的半推半就下,两人来到艾尔文的房间内。

当精灵看清楚来人的面孔后,直接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拿了出来。

“喏,你的三件委托已经全部完成,当然,还需要支付11枚金币的尾款。”

多尔无所谓的点出11枚金币,放在了桌上。

如果是前几天,他可能还会和对方争执几句,比如什么“这些情报我已经不需要了,能不能只付一半。”

但现在嘛,收缴了弗莱米的存款,也不在乎这么点了。

虽然艾尔文的脸上常常带着那份独属于精灵的高傲,不过在对待金币这件事儿上,还是像个正常人一样,仔细点数、验伪。

确定没问题后,他点了点头,同时将资料递过来:

“这是你要的咕噜噜商会内部派系资料。”

多尔接过,没有翻看,转而问道:

“其他两件委托呢?”

“都调查清楚了,吉鲁的尸体在昨天抵达王都,今早在郊外墓园举行的葬礼;你要找的那对地精母女就在酒馆二楼。”

艾尔文的眼神一下变的锐利,“我不管你找她们干什么,但别在这里闹事。”

“放心。”

多尔简单回答一句,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弗莱米。

只见这位地精眼神有些涣散,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自然下垂的双手轻轻颤抖。

多尔站起身来,搂着对方的肩膀,“走吧,我们出去聊,我猜你一定有很多话想给我说。”

他推了一把呆愣的地精,弗莱米惊醒回神,满脸的难以置信。

“还不走是需要我抱你出去吗?”

“不…不敢。”

两人一路来到酒馆门外,见正午的街道上都没什么人,他压低音量,支支吾吾的说:

“多,多尔先生,您发布的委托…”

“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你只有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我不明白…”

“不明白?”多尔失望的看了对方一眼,“那我就和你说个明白。”

“其实我一直很疑惑,那天我们一起进城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逃走,你说是害怕夜莺,呵呵,我一点也不相信。”

“我问你,既然我是夜莺的目标,那你为什么不是呢?在达卡,在莱雅塔,在王都,你遭受过一次刺杀吗?没有。”

“或许你想说,是夜莺没找到你。”

“那我再问你,凭什么敢去参加吉鲁的葬礼?是嫌自己死不掉吗?不,是你知道夜莺不会杀你。”

“所以夜莺为什么不杀你呢?我今天终于知道了。”

“因为,你知道吉鲁并没有死!”

“啪”的一声,弗莱米瘫坐在地上,看向多尔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死的应该是吉鲁的替身吧。”多尔声音冰冷,继续说着:

“今天早上参加葬礼时,我注意到了尸体的手,在虎口、拇指内侧、食指外侧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这是长期劳作后才会有的东西。”

“吉鲁需要劳作吗?不需要。当然,我也考虑到这会不会是他年轻时落下的,所以我问你,跟了对方多久。”

“28年!”

“你说过吉鲁有记账的习惯,你知道握笔28年的手是什么样子的吗?”

“长期握笔书写,中指第一关节内侧会因摩擦形成硬茧或轻微凹陷。”

“在那具尸体上,我没有看见这些,他不是吉鲁,吉鲁一定还活着,你让夜莺绑架了他!你想做什么?”

“我也明白了那天你为什么要逃,你看见了那对地精母女,她们就是替身的妻子和女儿,你害怕事情败露,只敢逃走!”

多尔声音虽然低,但却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他的手默默放在腰间的匕首上,谨慎的看着面前的地精。

“不…”弗莱米情绪濒临失控边缘,他焦急的解释:

“我没有绑架吉鲁,没有,直到在城门遇见那对地精母女时,我才猜到了吉鲁是假死!”

多尔按耐住兴奋,耐心询问:“继续说下去。”

“那是7年前或者8年前的事了。”地精絮絮的说着:

“当时我已经跟了吉鲁先生20多年了,他秘密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去寻找一个和他相貌差不多的人。”

“现在想来,在当时他就做好了假死的准备…”

“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在帝国最南方的银盾城找到了目标,也就是现在躺在土里的那位。”

“说起来也很唏嘘,我竟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总之我们完成了交易,他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躲在我们为他安排的住处就可以得到500金币。”

“对于一位农民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巨款,他没有理由拒绝。”

“此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替他给妻女送一笔金币,自然而然的,她们也就认识了我。”

“等等。”多尔打断了他,疑惑问道:

“如果吉鲁真像你说的那样心思缜密,那为什么还会留下那对地精母女的命?”

“呵呵…”弗莱米无奈的笑了笑,“他当然不会留下这个破绽,只不过是我没忍心下手罢了。”

“你会这么好心?”

“我是孤儿,我不想让其他人也变成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