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申城流言，暧昧试探

“怀疑谈不上。”

李四群弹了弹烟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但这年头，谁能轻易相信一个人呢？”

他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缕青烟，缓缓道：“尽快查清他的底细，看看他这半年来都和什么人接触。”

“尤其是，最近申城各方势力都在盯着特高课的动向，这个人，值得我们花点心思。”

“东洋人始终与我们貌合神离。”

“尽管梅机关已经下放部分权力，一旦汪主席回国筹备新政府，待我们特工总部正式成立之时，恐怕东洋人，仍会安插他们的人手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担心，将来这监视的要职，恐怕就是这位陈组长了。”

唐装男子心头一凛，立刻应道：“属下明白，我会安排人去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会影向处座以后的计划。”

“嗯，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李四群肯定了手下的工作，接着缓缓说道：“此外，找几个信得过的青帮放点风声出去……”

“记住，一定要撇清咱们的关系。”

“就说特高课新来的翻译中尉，和青帮交情匪浅，还和几位大佬的夫人私交不错。”

唐装男子眼底闪过一丝佩服之色，顿时明白了处座的意思。

不用亲自动手，只需稍微搅动局势，让陈最成为众矢之的，早晚能试探出他的底细。

“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去吧。”

李四群挥了挥手，眼神却依旧紧盯着桌上的那份报告。

“特高课的华人组长？”

“呵……我李四群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没过多名，那口年男人又匆匆回来。

“处座，真是灯下黑。”

“属下刚去去布置任命时，下面的人回报，那个陈组长，就在咱们76号家门口，和咱们面对面。”

“嗯？”

“以前的唐公馆？”

“正是，属下失职。”

李四群摆了摆手：“倒也不算失职，家里这几天抓捕军统和中统，忙得团团转。”

“如不是抓了周知非，以及捕获军统申城站策反组，机关长也不会对我们的能力信，自然也就不会对咱们放权了。”

中年男人点头称是，又道：“处座，据底下人回话，他们说对面有两个日本女人，和两个男人。”

“日本女人？”

“对，都是医生，据说不久后，那里就会开业一间诊所。”

“另外的那个叫吴中生，据下面的人听到对方减陈组长做大哥，那他们的关系就是义兄义弟。”

李四群目光闪烁不断，最后道：“告诉下面的各个队长，一旦对面诊所开业了，大家伙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就都过去对面瞧瞧。”

“是，我这就去吩咐。”

……

翌日。

晨曦微亮，申城街头弥漫着潮湿的寒意。

空气中残留着夜雨未散的气息。

街道上气氛紧张，宪兵队荷枪实弹地巡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寒光闪烁的刺刀在晨光下晃得刺眼。

街头巷尾，店铺大多尚未开门，行人匆匆，生怕被盯上。

最近这几天，特高课在街上大肆抓捕反日分子，申城暗流汹涌，没人知道明天会不会轮到自己被带走。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梧桐掩映的马路上。

陈最坐在后座，手指翻着今天的《申报》报纸。

驾驶座上的苗江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

细长的手指翻转间，火苗忽明忽暗。

她身穿伪军巢总司令部的上尉军服，剪裁合身的制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军帽压得低了些，使得那双狭长的眼尾透出几分凌厉，却又带着女人特有的风情。

她的唇色艳红，衬着她雪白的皮肤，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她眼睛微微眯起，漫不经心地扫视街头。

表面上，这只是个普通的早晨，然而在她的眼中，一切都藏着杀机。

电线杆下，一名拎着旧报的中年男子，手指有意无意地敲着膝盖，目光却不经意地瞥向某家洋行的门口。

对面茶馆里，一个老者正慢条斯理地喝茶，茶杯在指尖旋转的角度微妙，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还有那个站在路口贩卖香烟的小贩，脸色阴沉，神情虽木然，但呼吸的节奏却暴露了他受过严格训练。

这些人，放在一般人眼里，就是些最普通的市井小民。

可在苗江眼里，一眼就能看穿他们隐藏在皮囊之下的真正身份。

可能是军统的眼线、可能是特高课的密探、也可能是李四群和青帮的暗哨。

她微微勾唇，指尖轻敲方向盘，嘴角的冷意一闪而过。

申城，如今早已是个浑水塘，谁都干净不了。

而她，已经不再是军统的人了。

她收回目光，继续专注于驾驶，脸上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轿车拐进驶往特高课的大道，这里来往车辆稀少。

苗江收回车窗外面的目光，嘴角噙着一抹笑，侧眸打量后座的男人。

“哟，陈长官今天倒是气定神闲啊——这一夜之间，申城上流圈子的贵妇们，怕是都睡不安稳吧？”

“嗯？怎么，你睡不安稳？怕军统对你展开锄奸？”

“放心，森田长官对此已经作了安排，何况，我也舍不得你死。”

后座，陈最正悠然地翻着报纸，手指缓缓滑过一栏醒目的小道消息。

“特高课翻译科二组中尉陈最，与申城多位名媛贵妇关系匪浅，交往暧昧。”

苗江眼角扫到申城交际花新目标那行字，唇边的笑意慢慢加深。

“哟，陈长官，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陈最头也不抬，语气淡淡：“怎么，你要投怀送抱？”

“狗嘴吐不出象牙？”苗江轻笑出声，嗓音软绵。

沉默着行驶了一段时间。

苗江瞥了后视镜，嗓音软绵，却藏着几分刀锋，“陈长官，你这张脸可真会惹祸。”

她轻笑，声音软得像故意撩人。

“贵妇都抢着贴上来，我怕是连个边都沾不上吧？”

陈最抬眼，从报纸边缘扫过她艳丽的侧脸。

“苗江，你这是想勾我魂？”

他的笑容自得其所，长句拖出几分戏谑，“还是怕我眼里没你这朵带刺的花？”

苗江红唇一弯，手指轻敲方向盘，像在试探：“勾你？我可没那胆子。”

“你看上的，都是青帮老大金屋藏娇的大明星，就我这种姿色，你也看不上。”她斜他一眼，嗓音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