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双凤争珠

贾琮一脸懵地看着眼前这个明眉皓目、夺光异彩的青禾郡主，把自己来到这大靖以及原身的记忆迅速过了一遍。

嗯，都对不上号。

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都没见过青禾郡主。

黛玉已经退到一旁，若有若无地盯着周之桃。

贾琮正打算说点什么，外面传来通报声。

“老太太来了。”

众人顿时回头望去。

鸳鸯掀起了帘子，接着贾母由李纨和凤姐一左一右搀扶着走了进来。

见贾母进来，周之桃微微欠身，行了个得体的礼，道：“见过老太君。”

贾母笑容和蔼，忙上前虚扶，说道：“郡主快免礼，今日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国公府蓬荜生辉。”

“上次见您还是在五年前的宫廷宴会中。”周之桃微微笑道：“老太君依然身体硬朗，看来会长命百岁。”

“哈哈哈哈。”贾母眉眼间堆满了笑容，扭头对风姐道：“郡主这话我爱听。”

又寒暄了几句后，贾母说到正题。

“想必郡主是来找我家琮哥儿的？”

在来的路上，平儿已经告诉了贾母荣禧堂里发生的事。

“正是。”周之桃站直身子，目光落在贾琮身上，笑道：“老太君，今日我来，便是为了这位贾公子。”

“所为何事？”

贾母替所有人问出了这个疑问。

整个贾府中，除了周之桃以及这会正在和贾政品茗的张松外，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一夜之间，贾琮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贾公子也不知道？”周之桃笑嘻嘻问向贾琮。

贾琮躬身行了一礼后，沉吟道：“莫非是因为画？”

“小可不才，画了几幅画在松竹斋寄售。想必郡主看到了画，想让我画一幅？”

想来想去，贾琮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不然松竹斋的人也不会来。

“果然聪慧，算是猜到了。”周之桃点点头，“你那副《观音送子图》卖于我好了。”

“你现在点点头，稍后我就让府上的人送来五千两银子。”

看起来，周之桃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

众人听在耳里，有些恍然大悟，但疑惑更甚。

贾琮何时会作画了？

竟然能卖五千两？

既然青禾郡主是因为画，那永宁公主想必也八九不离十了。

知道永宁公主和青禾郡主性格的人顿时就猜到了些什么。

他们并不认为贾琮的画作太出色。

猜测很大可能是两女为了争面子，打什么赌罢了。

哪一年不争几次，成为街头巷尾的谈姿。

比如贾母就如此认为。

她看向贾琮，眼中满是好奇与欣慰，说道：“原来我这琮儿的画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连郡主都亲自上门求画了。”

“琮儿，还不快多谢郡主赏识。”

贾琮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郡主赏识，只是在下才疏学浅，画作不过是随心而作，让郡主见笑了。”

贾母也是人精，她知道此时决不能替贾琮做主。

别看这会青禾郡主当面要贾琮应允，永宁公主人不在，就能很随意。

相比于青禾郡主，那位永宁公主才是惹不起的主儿。

祖孙俩一唱一和，很是谦恭，就是不表态要不要把画卖给周之桃。

周之桃轻笑道：“贾公子不必过谦，你的画我很喜欢。那副《骏马图》便是我买下的。《观音送子图》有何不可？”

“还是说，你不想卖？”她的语气突然变的冷了几分。

众人顿时一惊。

这是要逼宫了。

凤姐三两下已经将事情来龙去脉猜了个七七八八，拼命给贾琮使眼色，不能答应。

她同时轻轻挠了挠贾母的背，贾母顿时心领神会。

这个时候，只有贾母能圆场了，其余人都不够格。

贾母含笑道：“我家琮儿所作之画，承蒙郡主厚爱，已是祖上积德，别说卖，送都成。”

“只是——”她转头看向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徐女官，问道：

“老身没猜错的话，永宁公主可是也看上了琮儿的画？”

“公主没和我说明。”徐女官笑道：“不过见青禾郡主如此，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对贾母和贾琮的表现很满意。

没有屈于青禾郡主的权势之下，答应了卖画。

不然，金口一开，极难改口。

“原来如此。”贾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下却是为难起来。

贾琮卖给谁都会得罪另一个，都不卖的话其实最好。

看似同时得罪俩人，实则相安无事。

本就是意气之争，两位不见得会计较。

“既如此。”贾母神色严肃叮嘱贾琮，“琮儿，不妨等徐女官差人问问永宁公主的意思，再做决定也不迟。”

周之桃心思聪慧，听出来贾母的意思。

事已至此，威逼也没用，还落个以小欺大的恶名。

她心里暗道一声老狐狸，道：“不用差人问了。”

“实话告诉你们，来这里之前。我那妹妹在松竹斋里，已和我争那《观音送子图》一阵子了。”

“只是我有句话，你们要听明白，记清楚了。”

周之桃板起脸，一字一顿道：“也是我此前和好妹妹说过的。”

“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画是我先看到的，也是我先提出来要买的。”

“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她语气十分冰冷。

说完，她深深看了眼徐女官，再对冯嬷嬷道：“我们回府。”

“我要禀明父亲，求他为我做主！”

这画其实也不是非买不可，送礼讲究心诚则灵。

但到了这一步，无论是周之桃还是周映荷皆不争馒头争口气，已是骑虎难下之势。

堂内众人惊的大气不出。

贾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贾琮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早知如此，画那画干什么？

到底卖给谁才好呢？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实在是没想到。

不对，这是件好事啊。

贾琮心里又高兴起来。

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在神都小小扬名了一番。

以后贾赦那王八蛋必不敢随意欺负自己了。

贾母见周之桃转身要走，只得讪讪道：“老身恭送郡主。”

“不必了。”周之桃头也不回，冷冷道。

她刚准备踏出门槛，突然外面又传来通报声，“永宁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