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再见啦

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是，灵压创造出的事物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遵守着真正原物的性质，但在某些方面并不受物理性质的制约。

正如当今尸魂界的最强死神，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灵压之火的温度要远超真正火焰能够达到的温度那样。

赫丽贝尔的灵压蒸汽的温度也比真正的蒸汽更加炙热。

沐浴在那足以顷刻间便将寻常基力安的血肉消融殆尽的超高温蒸汽中，刹那没有躲避，也没有躲避的余地。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移动’过。

他在这一战中实验的，实际上是一种‘资讯的使用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将属于他自己的资讯弥散到一定范围的空间里，从而营造出在资讯层面上的‘无处不在’的状态。

在那之后，通过调整‘资讯的浓淡’，刹那就可以无延迟的随意在这片区域中变换位置。因为本质上，他只是单纯的选择了将自己的‘某一部分’显露出来而已。

而他能够在每次现身后都恢复到完好无损的状态，也是基于这种能力的二次应用。因为他显现出的部分就像浮在海面上的冰川，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只要补足了缺失的资讯就能够恢复成原样。

这一点，与他通过捕食态来填补受损的躯体是一个原理。

在与赫丽贝尔交战的过程中，刹那已经确认了他释放出的资讯与灵压几乎是互不干扰的两层面的东西。

从这点来看，如果长时间维持在资讯的状态，那他基本上算是‘无敌’的，但那是做不到的事————至少现如今的刹那还做不到。

以刹那当前对资讯的操作能力，如果不在物质领域保有一定的质量充当锚定点的话，他是没办法对放出的资讯进行操纵的。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完全资讯化就跟死亡没有区别，会原地解散然后准备廻生的那种。

而这也导致了一旦敌人释放出了笼罩了他资讯范围的饱和攻击，这种无延迟移动就没有意义了。

嘛，虽然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因为刹那面对的是赫丽贝尔，这一位真正意义上可以一招把他送去廻生的瓦史托德就是了。

刹那没有使用其他能力，显然也是因为这一点。

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手段丰富’也会变成‘花里胡哨’。

太美丽了，数值。

就像一千多年之后的某位用听力换取数值的高学力黄毛菜刀侠一样，说他技能单调，谁都不敢接他一套月牙天冲派生月牙天冲派生月牙天冲（不是）。

而数值怪在更强的数值怪面前会失去力量，此事在TYPE-MOON已经废弃的古早设定中已有记载。

如果换成是一般的亚丘卡斯，想要应付刹那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招式可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了。

不过就结果而言，是大丰收啊。

“啊啊~这下就痛快了~”

浑身的血肉几乎都被融化的刹那摔落在尚且还有些潮湿的土地上，赫呲赫呲的挤出了轻盈跳脱的笑声。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刹那觉得自己可能就是这种离不开战斗的类型。

平日里的冥思苦想，无论如何就是比不上在激烈战斗中迸发出的灵感。

虽然基本上只是在单方面挨揍，对赫丽贝尔造成的伤害跟苍蝇放的屁一样微乎其微，但在这一过程中，他对资讯操纵的熟练度与使用的灵感简直就像挖开了地下的河流一样源源不断的喷涌了出来。

但刨除只有他自己知晓的收获，单从他这幅惨状来评价他的话语，就多少有些让人心情复杂了。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受虐狂似的。

此刻，围到刹那周围的赫丽贝尔一行就露出了微妙的神情。不过考虑到她们推断出的刹那的状态，又好像不是不能理解。

“赫——反应有些...有些迟钝了哦，赫丽贝尔......”

感受到了周遭靠近的灵压，视线都有些模糊的刹那歪过头，‘看向’赫丽贝尔的方向。

“...多谢了。”

赫丽贝尔沉默片刻，而后语气复杂的向他道出一句感谢。

她当然知道刹那指的是什么。

因为常年与远弱于自己的荪荪和米拉·罗兹同行，为了不波及同伴的赫丽贝尔早就已经习惯了使用指向性明确的单体攻击。

虽然在一开始为了触及能够飞行的刹那，赫丽贝尔放出了洋流，还以水龙卷制约了他的移动轨迹，但在对刹那进行回击的时候，她还是会选择攻击范围较为狭小的方式。

一方面是因为实力的差距，她的随意一击都足以夺取刹那的性命。而另一方面也是被自己的习惯左右了。

而后思考刹那能力的真相就更是多余，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死刹那。无论如何，只要使用无法被躲开的攻击就足够了。

“...作为领导者...可不能太过死板噢......如果不知变通的话，在这个世界里只会...只会带着同伴迎来相当惨痛的结局......”

虚是缺憾的灵魂，即便是成长到了虚的极致的瓦史托德也是如此。

这种缺憾，会让灵魂的负面特征被无限度的放大。

赫丽贝尔所践行的是一条充满艰辛遍布荆棘的道路，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出这么远，就足以证明她性情中无法动摇的一面。

她知道自己或许没有那种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但她也坚信世界也不能改变她。

然而这份坚定也会转化成执拗与死板，然后成为人格上的弱点。

如果她只是孤身一人，这个弱点或许还不会那么明显。但赫丽贝尔身旁总是有着两位比她弱上许多的同伴。

刹那可不希望赫丽贝尔她们就因为这种草率的理由从虚圈中消失，毕竟无论是她们的意志还是身姿，都算得上虚圈这乏味的世界里颇为绚烂的一抹色彩。

“啊...我明白了。”

赫丽贝尔再度对刹那道出感谢，即便后者的实力远不及她，但这份劝解确实极为现实。

“没什么...毕竟当年也是承了荪荪的人情嘛......”

灵压逐渐熄灭，身躯也化作碎屑飘散，刹那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以一声微不可查的告别作结：“那么，再见啦~探索者们。”

“明明说过，那只是场交易，各不相欠的......”

凝视着刹那最后的痕迹，荪荪别过头，一声抱怨似的哀叹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