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好兆头

虽说是‘可能’泄露了‘可能’有喰虚诞生的情报，那些大虚也只是‘可能’找到刹那的头上，但他的经验告诉他，在虚圈这个沟槽的世界里永远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好兆头永远都是那么稀少，而厄运则如影随形。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能算是虚圈这个世界在让人失望这方面从不会让人失望的表现。

就比如现在。

“有哦，东南偏南的方向，有一片灵压在靠过来...唔...距离太远，分辨不出到底有几个大虚，不过肯定是复数了。”

奈落的思念体伏在刹那肩头，微微蹙着眉头轻声回复了他刚刚的问题。

都说生命会找到自己的出路，对此刹那一向嗤之以鼻，因为找不到出路的生命全他妈死绝了。

虽说在成为基力安之后，他的感知范围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相较于一般大虚的平均水平，应该还是差了一些，更别提跟那些精于此道的大虚比了。

在感知范围上吃过很大的亏，刹那自然也会寻找解决方案。

保持他引以为傲的感知精度的同时扩大范围那种好事他当然没有想过，也不是要在拥有了诸多相当强劲的战斗能力外还既要又要的追求更加全能的境界，刹那寻求的只是一种弥补缺陷的手段而已。

在这种多少沾点绥靖的想法的驱使下，他得到的临时解决方案就是在牺牲精度的情况下强制拓展宽度。

委实说，效果很不好。即便做到这种地步，刹那的感知半径大概也只扩展了三分之一左右，但代价是原本能够清晰锁定的东西也像是笼罩在浓雾之中难以辨别了。

可以说这样的‘改进’，付出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但这世界也从来都不是只要付出就能得到收获的童话一样的世界，更多的时候一无所获才是世间常理。

本就没抱有太大期望的刹那，对于这难以称得上差强人意的成果也没什么不满。

说到底，也只是临时找出来的应急方案罢了，等之后有时间再深入的研究解决方案就可以了。

“要走吗？如果是这个距离都能明显感觉到的灵压，应该不是基力安这种等级的家伙了。”

‘辅助观察手’奈落如此提议着，作为刹那一贯负责分析冗杂信息的‘内置第二大脑’，她的判断向来准确。而无论是接纳还是咀嚼，刹那也总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不，先看看再说。我好像在那边的灵压里感受到了有点熟悉的气味......”

但这一次，刹那倒是有点犹豫了。

“熟悉的...气味？”

奈落歪歪头，绑在胸前的麻花辫垂下的时候拨动了衣襟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铃音。

“是你之前沉睡的时候，遇见过的亚丘卡斯。”

奈落介入的就是刹那自己的感知，她能分辨出的东西刹那自然也能感知到。只不过他一般情况下都会更专注于战斗时的应变，但在确认了‘敌人踪迹’的现在，他当然不会完全不去注意。

荪荪...吗。

回忆起那个让他印象颇为深刻的亚丘卡斯，以及当初与她交流时得到的情报，刹那也打定了去接触一下的主意。

从他这几个月在虚圈表层搜集的情报来看，当初荪荪确实所言非虚。

三名不伤敌人性命的雌性大虚的组合，这一招牌时至今日仍未沾染任何污点。

刹那能够从前方那片混杂的灵压中觉察到荪荪的味道，而且又没有发生战斗，基本上可以假定那就是她所说的组合了。

当然，也有荪荪遭到了胁迫，或者她已经身死被其他虚吞噬了的可能，不过就算是面对亚丘卡斯，刹那自觉也不会落入下风。

就算打不过，他难道还逃不掉吗？

作为虚圈大虚中同等级第一的数值怪，纯粹文本的堆砌，刹那就应该有这种自信。

总而言之，值得一试。

“去看看吧————”

如是，刹那从长袍中探出了双翼。

.........

“啊啊————那家伙到底跑到那里去了？！”

黑毛金面的雌狮伏着身子，将前腿推得老远，从喉咙里挤出呼噜呼噜的烦躁声音。

“所以说你就是这点不行啊，完全没有耐心又该怎么追随赫丽贝尔大人呢？”

紫眸的白蛇甩动着尾巴，发出尖锐的讥讽。

距离赫丽贝尔一行重返位于那片大虚之森的庇护所，并且发现了那片极为惨烈的光景，从残留的灵压确认了‘怒喰’已经取回意识离开大虚之森时，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

为了确保虚圈的相对稳定，将一旦成长起来就必然会动摇虚圈环境的喰虚扼杀在‘萌芽’之中，赫丽贝尔并未在庇护所过多停留，只是稍作休整就带领荪荪与米拉·罗兹回到了虚圈表层。

赫丽贝尔所寻求的，是作为虚、乃至整个虚圈的另一种可能。

杀与被杀、吃与被吃就是虚圈的法则，她虽然秉持着不杀的原则，但也不会对其他虚的行为过多干涉，就连荪荪和米拉·罗兹这两个追随者也是一样。

因为她知晓仅凭自己，在这条路上或许注定得不到结果，所以也不愿牵连更多的人。

但喰虚的存在，实在是个例外。

当年的那匹喰虚还在虚圈的时候，赫丽贝尔在还是一只亚丘卡斯。

正因见证过喰虚的能力，她才清楚这种特异的存在究竟有多么恐怖。

无限膨胀的力量若是不加以约束，终将令欲望也变得无比膨大。从无穷无尽的欲望中诞生的，又怎会是什么平和的东西呢？

被那样的存在所影响的虚圈，绝非赫丽贝尔寻求的道路，所以她才会在听闻了那个留言后便不辞辛劳的搜寻起‘怒喰’的踪迹。

对方究竟是不是喰虚，要不要杀，能不能通过其他方式改变......这些事，至少也要在见到对方之后才能确认。

“好了，不要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什么人？！”

怀抱着如此繁杂的心绪，赫丽贝尔刚想制止两名‘同伴’————或者说属下之间的争执，便忽然觉察到感知范围内的一只基力安径直像她们冲来。

转瞬间，还只存在于灵觉中的摇曳光芒已然化作切实的身影，烙印在她们的视网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