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刹那成长痛

“你这——咕叽————”

伤痕累累的基力安冲向刹那，咒骂着试图做出最后的反击。

他高高扬起自己显然比大多数基力安都要粗壮的手臂，压根就没有手掌这种结构的肢体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某种棒状物。

然而，他的手臂与那声咒骂一样，再也没有落下的机会了。

刹那破破烂烂的衣摆如同活物般骤然扬起，将那大虚连同其尚未说完的话语一同缠绕在其中，就像尚未绽放的牵牛花花苞那样然后扭转收缩。

那基力安扬起的手臂与上半截头颅姑且没有被包裹住，承受了如此沉重的挤压，他的言语也化作无意义的悲鸣，随着从口中喷涌出的鲜血泡沫一同排出。

即便有一条手臂裸露在外，已经被锁死、碾得支离破碎的肩膀也无法支撑他做出任何有效的挣扎。

“赫————”

肺脏中的空气被排得一干二净。

伴随着与被挤压成泥的内脏一起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赫哧赫哧的嘶鸣，一道赤红的光芒从他只露出半截的假面前升起。

难以凝聚成型的闪光就像是失重状态下被推散的水球，看上去颇有几分趣味。

刹那端详了两三秒，决定因为这个有意思的景象尽快结束这匹基力安的痛苦。

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挤压声，漆黑的花苞骤然收缩到几乎无法辨认的程度。如同被裹入其中的基力安从未存在过那样，卷曲的布料以不可能的方式重新变回刹那的衣摆。

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一截棍棒似得手臂与覆盖着假面的上半颗头颅，刹那随手把后者塞进黑袍之下，然后撕咬肉干似得从那根手臂上扯下一大条肉。

“啊...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肉体派的虚呢。”

咀嚼了两口，虚圈的大美食家做出了此番评判。

更注重肉体对抗的虚，嚼起来就是比喜欢甩虚闪虚弹之类的招数的虚有嚼劲。

至于假面？那倒是没什么差别了。不管是什么样的虚，假面吃起来都没味，只有单纯的口感差距。

随着灵核凝实程度的提高，假面的硬度与韧性也会随之变化。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这种每一块假面都会有的细微差距让他颇感新奇感，但后来刹那也懒得分辨这种跟色相一样几乎评判不出的差别了。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去研究虚圈的砂砾。至少从不同砂砾的口感变化来推测这片地区发生过什么、又受到了什么影响也算是一种颇能打发时间的消遣。

同样的，也对锻炼分析能力和想象力————尤其是后者————有不小帮助。

战斗最重要的就是一瞬的灵感，只会照本宣科不知如何随机应变的家伙可是活不久的。

“这附近应该没有可疑的灵压了吧？”

三两口把手中的肉棍啃得干干净净，刹那的手按在被塞进藏在长袍后的口袋里的假面，微微用力就将其捏成了数十块碎片。

死去的虚的假面虽然依旧相当坚固，但也没有那么难以撼动了。

一言以蔽之，想要干涉还在虚的身上，作为灵压循环的中枢的假面就相当于要与虚的整个生体系统对抗。

不是说这是无法做到的事，但也需要数倍乃至十余倍对方的实力或者极为独特的能力。

譬如刹那的漩涡、拜勒岗持有的衰老之力。

而在虚死后，假面也就只剩下单纯的坚固而已了。虽然还是很难咬，但只要找好角度与发力技巧，也不是完全没法处理。

这也是虚能够较为轻松的获取死去敌人的假面的原因。

至于刹那，他的长袍下面可是装了好几袋子虚的假面碎片充当行路上的零食。

虽然这灵核碎片没味，但耐嚼又禁饿，属实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佳品。（确信）

过去被饥饿逼迫着一路狂奔的刹那可没这么奢侈的‘干粮’，无论是携带还是留下储备食物的余裕这两方面都算得上无能为力。

而成为了大虚————即便只是最下级的基力安，刹那也要比过去轻松得多。

嗯，绝大部分的因素还是他解决了很多困扰了他数百年的疑问就是了。

属于刹那自己的精神领域展开后，虽然无法彻底屏蔽掉来自‘那个机构’的影响，但至少那股强烈的饥饿也得到了相当程度的缓解。

平常倒是无所谓，在旷日持久的拉锯战里不至于随时都有可能失控，这一点对刹那来说可太重要了。

有了这种底气，刹那才会有闲心搞一些储备粮之类的东西。别的不说，他长袍之下的口袋里装的就是这几个月以来的收获。

不仅不需要疲于奔命的寻找猎物来弥补饥渴，甚至还能有所盈余。

刹那师傅这辈子————不对，这一百多辈子里都是头一次打这么富余的仗。

真是有一种丰收的喜悦。

不过迎来了余裕的刹那却并没有放缓自己的脚步。

战斗、吞噬、战斗、吞噬......

重返虚圈表层的这几个月里，反而没有丝毫停歇的投身到了接连不断的战斗之中。

如果要将废弃孔后期几近凭借本能去战斗的时间排除在外，光是刹那的体感时间来判断，也至少过去了数十年之久。

虽然以大虚的生命尺度来衡量，这段时间倒也不是特别夸张，但想要得出结论，还是得结合另一点才行。

即便在废弃孔中从未懈怠，但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终究还是有差异。思维与躯壳分离了如此之久的时间，甚至肉体也转换了形态，想要完全适应自然需要数场战斗的磨合。

这一点，对于任何一个取回意志的基力安而言都是适用的。

而在精神力与形态变换方面颇有造诣的刹那在这方面遇到的问题虽然要比其他基力安轻微许多，但相应的，他需要掌握的新能力、新招式可就太多了。

别的不说，他精神世界里还没解压完的资讯就够他处理好一阵子。

考虑到‘或许有喰虚诞生了’的情报可能已经泄露到虚圈表层，刹那觉得自己还是尽快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