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除夕

徐东阳和徐慧真一路溜达着，路过街边的一户户人家。好家伙！那炸丸子的香味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直往他们的鼻子里钻。

炸丸子是过大年的必备菜肴。四九城的传统习俗中，过年时家家户户做的菜肴：炸丸子、红烧鲤鱼、酱肘子、芥末墩儿、豆酱（猪皮冻）、赛香瓜（梨丝拌白菜丝）、炒咸什锦以及炸咯吱盒等。无论家境贫富，人们都会想方设法制做几道传统年菜，为节日增添喜庆氛围。

路过一家卖糖葫芦的小摊，那红彤彤的山楂被一层晶莹剔透的糖衣紧紧包裹着，在冬日并不刺眼的暖阳下，折射出迷人的琥珀色光晕。徐东阳看到后，二话不说，豪爽买下了四串，“慧真，咱先吃两串解解馋，剩下的两串给叔叔婶婶带回去，让他们也尝尝鲜。”

徐慧真满心欢喜地接过糖葫芦，指尖触碰到那凉凉的糖衣，一股甜蜜的期待涌上心头。她迫不及待地咬下一颗，酸甜可口的山楂果肉与焦香四溢的糖浆在舌尖瞬间交融，那美妙的味道如同烟花般绽放开来。蜜色的糖渣顺着嘴角不经意地滑落，她忙不迭地用袖口轻轻擦拭，尽管动作有些慌乱，可眉眼间却弯成了月牙。

街边的小吃摊一个挨着一个，年糕摊的白年糕软糯香甜，豆馅年糕则甜而不腻；豌豆黄摊的豌豆黄细腻绵密，入口即化。徐慧真每看到一个小摊，眼睛便亮一下，徐东阳被她这副馋猫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心仪的小吃便出手购买，不多时，手里的小吃便越摞越高。

走着走着，前方一个画糖画的小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摊前围聚了不少人，大家都怀揣着好奇，伸长脖子张望。徐慧真像被施了定身咒般，挪不动脚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画糖画的老艺人。徐东阳看着她这副模样，笑着说：“想画就去画吧，我请客！“徐慧真听后，眼睛一亮，兴奋地跑了过去，伸出小手轻轻拨动转盘。那根红漆木指针在阳光下飞速旋转，划出一道弧线，随后稳稳停在凤凰图案上。

老艺人见此，旋即熟练地舀起一勺温热的糖稀。糖稀刚一接触铁板，便发出“滋滋”的声响，。琥珀色的糖浆在老艺人的腕间自如流转，灵动得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时而如灵动的游龙在水中欢快嬉戏，时而似高傲的凤凰在空中优雅翱翔。仅仅片刻，一只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凤凰便神奇地跃然于铁板之上。糖丝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颤动，折射出如梦似幻的七彩光晕，仿佛为这只凤凰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力，引得周围人群发出阵阵惊叹。

徐慧真双手捧着糖画，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喜爱与珍视，连下嘴品尝都显得有些不舍。徐东阳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中蓦地一软，毫不犹豫地又掏出一毛钱，递给老艺人，温声说道：“再转一次吧。”这次，指针在空中旋转几圈后，稳稳停在了卧牛图案上。徐慧真对此却丝毫不在意，捧着糖牛便津津有味地舔了起来。琥珀色的糖浆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流淌，在阳光的照耀下拉出一道道晶莹剔透的丝线，逗得徐东阳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一路上，徐东阳和徐慧真肩并着肩，一边漫步街头，一边悠然自得地品尝着手中的小吃。他们时而驻足，欣赏着街边店铺那古色古香的招牌，时而低声交谈，分享着彼此的感受。欢声笑语在街道上回荡，时间也在这份惬意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中午时分。

徐东阳低头瞧了瞧手中满满当当的小吃袋，里面装着糖葫芦、糖画、年糕等各种美食，又抬眼瞥了瞥街边林立的饭馆，笑着挑眉，看向身旁的徐慧真，打趣地问道：“还吃得下午饭不？”

徐慧真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脸蛋因为吃得满足而微微泛红，脑袋像拨浪鼓一般快速地摇晃着，连忙说道：“不行啦不行啦，再吃下去，我真的要走不动道啦，肚子都快被撑破咯！”

随后，徐东阳拉着徐慧真的手，走进了一家布料店。店里弥漫着淡淡的布香，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布料。徐东阳心里盘算着，新年到了，怎么着也得给叔叔婶婶添置件新衣裳，表表自己的心意。徐慧真站在一旁，看着徐东阳专注挑选的模样，不禁小声嘀咕道：“东阳，不用这么破费的，爹娘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些。”

然而，徐东阳哪肯听啊。他目光专注地在货架间穿梭，仔细比对每一块布料，最终精挑细选了两块颜色鲜亮、质地柔软的布料。一块是沉稳的深蓝色，适合叔叔；一块是喜庆的暗红色，适合婶婶。他拿起布料，笑着说道：“这可是我孝敬长辈的心意，总得让我表现表现啊”

买完衣服后，两人不敢耽搁，急忙去东来顺预订今晚的年夜饭。

徐东阳和徐慧真来到东来顺，跟经理商量晚上送年夜饭到病房的事儿。一开始，经理不太乐意。原因有俩：一是人手不够，大年三十，哪家饭店不是人满为患，店里伙计忙得脚不沾地，自个儿店里都忙不过来，还得抽调人手去送餐，实在是难办。二是这属于单次送餐，餐具和铜火锅这些，还得第二天专门派人上门回收，麻烦得很。徐东阳跟经理费了好多口舌，又是协商又是沟通，还额外交了五十元押金，经理这才一脸不情愿，勉强答应把年夜饭送到病房去。

订好了晚上这顿丰盛的大餐，徐东阳和徐慧真两人手里大包小包，满满当当拎着各种小吃、彩纸还有小灯笼，吭哧吭哧地往病房赶去。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徐东阳心里一暖，想着大过年的，医护人员还坚守岗位值班，着实不容易，便大方地把手中的小吃分出一些，递给了护士们，大家一起分享这份节日的甜蜜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