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空间门的那一瞬间，凉冰便跨越了足够让很多宇航文明为之绝望的距离，出现在了弥罗城的停泊港。
看这个停泊港，应当是停靠小型飞行器的，在凉冰从穿梭机上下来之后，穿梭机突然被一个淡蓝色的能量球笼罩，闪烁了几下便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我靠，什么情况？”凉冰爆了句粗口：“这丫不会贪图我一架穿梭机吧？应当不至于啊。”
实际上，凉冰这架穿梭机虽然比起天使制造出来的初级版本优秀了一些，但黎歌怎么会看得上她那点儿破烂。只不过弥罗城目前内部空间有限，只是临时将其进行空间压缩然后存放了起来而已。
早在凉冰抵达的时候，黎歌便已经给她发去了一份路线。因此，离开了这停泊港口之后，凉冰便一边飞在空中欣赏着整个弥罗城的布置，一边赶往黎歌所在的地方。
和天使们追求的美轮美奂不同，弥罗城的布置有一种秩序和科技的美感，整体上有一种冷硬的感觉。以那座最高的未来之塔为中心，周围的建筑高度依次递减。
在高空之上，还有一些倒映在天空中的建筑，将整座城市分成了上下两部分。
各种飞行器穿行其间，超高的速度却不见丝毫混乱。
这是一座高效，秩序井然，科技应用极度发达的城市。别的不说，单单是头顶隐藏在天幕背后的能量护盾，凉冰就看不懂那是什么类型的。
压下心中的感叹，凉冰一路直奔城中央的那座未来之塔。
随着越发靠近，凉冰总感觉自己在塔顶上那颗眼睛注视下好像脱光了一样，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不适。于是，凉冰一次又一次的用基因引擎检索自己有没有被数据入侵。
尽管始终没有检测到，可凉冰还是很不安。这种感觉直到她进入塔内，才消失不见。
踏入塔内的一刻，耳边响起了一道突兀的声音——欢迎踏入未来！
“吓我一跳！”凉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操作，有些骚气啊！回头也整一个。”
说话间，凉冰走到了一层大厅的中心。一道光柱将她笼罩了起来，再次睁眼，便来到了最顶层，也就是未来之眼下方。
高塔上视野非常开阔，能将整个弥罗城尽收眼底。此时，黎歌就坐在边上的会客区，等待着凉冰的到来。
凉冰径直走了过去：“凯莎给我发了个消息，我本来还有点儿不太信，可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却由不得我不信。
毕竟，能疯狂到在黑洞边缘建立这么一座城市，还不受黑洞引力影响，怎么想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科学的发展，技术的进步，会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你认为不可思议，只是对这片宇宙认知不足罢了。”黎歌放下了手中的书，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
凉冰顺势坐了下去：“你似乎知道我来干什么。”
黎歌很无语，那消息是他让鹤熙转告给凯莎的，怎么可能猜不透凉冰的来意。只是没想到，短短百年的时间，凉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嗯，怎么说呢。
头顶上那颗未来之眼，是整个弥罗城的核心，任何进入弥罗城的存在都会时刻处于它的监控之下。
而凉冰虽然从外表上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可是维持她躯体活动所需的能量等级却上涨了一些。不止如此，能量种类也和之前发生了一些变化。
还有一点，凉冰躯体周围的虫洞格外的活跃。
这意味着，百年间，凉冰对自己的身躯进行了升级。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达到神的级别。
“你的来意，我很清楚。那么，我很好奇，终极恐惧这个东西太空也和我说过，可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会变成这样？
你似乎……有些畏惧？”黎歌紧盯着凉冰问道。
提起终极恐惧这四个字的时候，虽然凉冰掩饰的很好，可她交叠在一起的双手还是用力了一些，就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也就是说，她心里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相反，有些恐惧。
“太空？”凉冰尽量的让自己维持平静：“呵，我可不是从那老家伙口中得知这个的。而是我和卡尔实验中发现的。”
“哦？”黎歌立刻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凉冰呼吸急促了一瞬，良久才解释了起来。
其实也说不上是发现，只是和卡尔在数据模拟中发现的东西。在那东西面前，凉冰所知的一切物理规律都被颠覆了，什么能量守恒，质能平衡，暗物质理论，暗反物质理论之类的，全都不成立了。
既然这样，那凉冰一味地研究还有什么意义？
“卡尔说太空将那东西称为终极恐惧，侧面的证据便是包括旧神河在内已知宇宙从来都没有存在时间超过二十万年的文明。
但是卡尔，将那东西称为虚空。我不太懂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或许只是他们师生二人的不同看法罢了。”
“第一次在数据模拟中发现的时候，我被吓得像个疯子一样，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宇宙的真相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那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凉冰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但语气中充满了自嘲。
“虚空？”黎歌皱了皱眉：“实验可以重现吗？”
凉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在那之后凉冰也试图重现当时的结果，可问题是，即使所有前置条件完全相同，还就无法还原实验结果。
“你就没有怀疑过，是偶发情况。或者说，是太空或是卡尔诱导之下的结果吗？”
凉冰翻了翻白眼儿：“你当我蠢吗？我当然试过了，不像是他们动的手脚。”
“可我觉得，如果是太空亲自动手，你似乎无能为力啊。”
“靠！你认为，老娘蠢到连被人设计了都发现不了吗？”
黎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端起杯子，喝着杯中的清水。
现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凉冰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直冒。
是，她知道自己比不上太空，可问题是差距怎么都没有这么大吧！
不，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