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01

白茫茫大地尽头,九重峭壁高达万仞,犹如一根根天柱直插云霄。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雾气。

眼前出现一头体型庞大、性情凶猛、专吃来人的神兽,名为陆吾。

这里便是昆仑墟入口,千古神话源头。

相传,上古洪荒时期,盘古开天辟地,创始元灵现世。

期间,各族迅速崛起,纷争不断。

洪荒龙族,太虚凤族,远古麒麟族迅速崛起,三足鼎立爆发战争。龙凤联手灭麒麟,洪荒众族(主要是妖族)联手灭龙凤族。龙汉大劫后,妖帝帝俊、东皇太一两大金乌族统一洪荒众妖族,建立妖族天庭。

与此同时,上古巫族拥有召唤圣人肉体的力量,实力不容小觑。

上古巫族乃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肉身所化,不具备元神,但盘古肉身天生强大无比,尤其是血脉最纯正的十二祖巫,若他们布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可召唤盘古肉身,掌管震撼天地之力。巫族以不周山为据点,占据大地与妖族分庭抗礼。

故而在上古时期,有“妖天巫地”一说。

由于帝俊和东皇太一是亲兄弟,所以相对巫族而言,妖族更为团结。巫族内部矛盾,主要是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不和。火神祝融在女娲圣人的帮助下,打败水神共工,水神共工恼羞成怒,撞不周山,遂天塌地陷,女娲圣人连忙出来炼石补天,平息灾难。

内讧好解决,外部矛盾却难以调和。乌妖双方兵戎相见,昆仑对峙,战争爆发。

双方实力非常接近,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双方打得天崩地裂、山河无色。

洪荒虽大,但尸骸满地,无尽孤魂冤鬼在世间飘零。

最终,帝俊、东皇太一与十二祖乌同归于尽,两族伤亡殆尽,无力统治玄黄世界。

鲲看着眼前的冰雪世界,心中陡升悲痛之情,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好像这片大地上曾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历史,惨烈和绝望自己都亲眼见证。

它拼命回想,然而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比这白茫茫雪地还白。

不知过了多久。

九重峭壁的雪地尽头,缓缓流淌出一涓溪流,所过之处皆生出洁白的白莲。

只见一女子顺着莲花生长的方向,独身一人缓缓走来。

她从陆吾身后出现,喂了这个怪物一点食物,随后它变得温顺下来。

鲲抬头,看着眼前这位旧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西王母。昆仑是她的母舰。鲲苦笑着,问她:“瑶池……好像这里,发生过一场战争。我年纪大了,记不得了。你能跟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西王母蹲下身子,摸摸鲲的鳍背,笑得比哭还难看:“哪有。”

就算忘,那就忘了吧。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都是各方殊死博弈,多方势力的较量,其间多少算计与阴暗,她不想再谈起。过去的都过去了,忘了最好。记住只徒添烦恼。

这一切,鲲鹏祖师都不记得,是因为它吃下了昆仑冰莲。

冰莲的功效是——忘情,斩断情丝,忘记所有记忆。

昆仑每一次落雪,其实都是一场闭环。远古同一场雪,穿越了时空,飘落到今天,隔着世纪,降落在同一片大地之上。昆仑的白掩盖了鲜血的红。

曾经这里,不止发生过一场战争。

鲲似乎从王母的神色中隐隐也察觉到:遗忘比记住,要来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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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开端之时,没有任何生物,混沌一片。

不知哪天,一个巨大的鸟类从混沌中诞生。它的身体非常巨大,翅膀展开能够遮住整个天空。它喜欢在云端翱翔,欣赏脚下万物。它——就是鲲鹏祖师。

鲲鹏祖师、女娲圣人、陆压道人和鸿钧道祖,同为创世元灵盘古的徒弟,论辈分,自己妥妥要称鲲一声——师叔。

师叔感觉的没错,这片大地底下,曾经硝烟骸骨,血流成河,有无比深重的记忆。白雪的白覆盖了上古大战的鲜红血迹。

仙魔大战,国仇家恨。

众神陨落,仙衣破体,仙缘破碎,撒向大地。历史断层。

不过,人类文明纪元也就此开启。

涿鹿之战爆发。皇帝部落与蚩尤打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最终皇帝凭借旱魃和应龙的帮助,打败蚩尤,成为华夏大地王者。

众神已远,上神已去。但如今,他们又播撒了新的种子,希望能够重新萌发。

巫妖大战后,妖族天庭陨落,道祖鸿钧另立东方天庭,立座下童子昊天为玉帝、自己为王母。

昊天为给初创天庭招募人才,拟招录十二金仙,让其管理天地。

然而,十二金仙习惯了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想干嘛干嘛的生活,不想受天庭制约,也不愿放弃仙根、舍弃肉身去天庭打工。

仙,是活人,是修行者,他们突破身体的桎梏,修成仙人之长寿体,有的甚至与天地同寿,所拥有的本领、法术都是自己修炼而来,无拘无束,不受香火供奉。

而一旦上封神榜,即肉体死掉,魂魄聚到封神台、封神榜,再由姜子牙以生前功业修为封为天庭所需各神职,从此受约束于天庭。

十二金仙想独自修行,直接成圣。于是,昊天上帝只好作罢,命鸿钧老祖组织封神事宜。

老祖请创立阐教的元始天尊做主持,太上老君和创立截教的通天教主一起,共商封神人选。三教共签封神榜。评判标准:资历、能力、法宝。赢的留下,输的去天庭。

三教虽在选拔人才方面各有侧重,阐教要求学生必须是人,截教则认为有教无类,只要有想修行的心。因此截教弟子三千,也多一些飞禽走兽。

不过,都主张道法自然,上乘者能而不忙,闲而不废。

因此,此次封神,也是一次清理门户的机会。根器深者成仙,得自由。次者成神,享受香火。一旦被凡人忘记,最后命运即魂飞魄散。

简单讲,就是:闲人留下,废人离开。

修仙最终目的,是为了脱离天道掌控,跳出三界、不在五行,获得真正大自由。而封神相当于天庭招工,上榜就意味着原先自由身已死,肉身死亡无法再继续修炼、更进一步。灵魂永远被上了一道枷锁,从此再无自由,只能听命天庭行事。

上封神榜就没法再提升修为,寿命只能靠蟠桃接续。

封神结束,太上老君留住西王母,希望借一步说话。

瑶池刚亲眼见证了一场大型的博弈对决,脸上尽显疲态,她没料到一向没有交集的创世神之一——太清道德天尊,今日竟主动找自己,也不知所为何事。

老君沉吟片刻,组织语言:“瑶池,听闻上古鲲鹏在你府上做客,误食了东王公送的双生菡萏。确有此事?”

瑶池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也不知一向闲散的太上老君为何会关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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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冬天,每年苏珩最不喜欢的季节,如约而至。

舞蹈卡到期后,她也没再续。

天冷,懒得折腾的后遗症也渐显:变胖、情绪低落、自信心受挫……

为了替代去舞房上课消耗卡路里,苏珩选择低沉本减肥方式——居家跳绳。她买了带负重的的跳绳,还买了对膝盖友好的减震垫,打算探索——“下班后不往返、室内跳绳”的新模式。

实践之后的效果,好坏参半。

坏处是:运动量不如之前去实体店舞房跳舞来的多,成就感也不如。

好处是省去来回开车的油耗开销,节约了近一半的时间。

白天刷题,针对薄弱环节刷题看视频解析,晚上自行运动,日子也就这么平淡度过。

平淡到又觉得虚度时光。变得焦虑不堪。

上周末,昔日好友——陆未未,刚从德国飞回国内,发消息给她,问要不要聚聚。

俩人是初中同学,友谊一直持续到如今。陆未未大学学的是财会,毕业后干了一年裸辞去德国读书了。学的是机械设计。

如果说,家境相似的二人,同龄、性格相似,毕业后因选择留学还是深耕,从而人生出现了分叉路口,那么她俩确实是对照组。

苏珩很多次都在幻想,当初自己如果选择去法国读书,会是如何?

所以她非常关注陆未未。她衷心希望陆未未能顺利办理签证,留在德国。

距离陆未未出发去德国,苏珩去偏远乡村上班,已过去3年。

3年的时光,大家变了,但也没变。

两人碰头,聊到最后,发现:如果时光倒流,大家的选择还是一样。

陆未未会选择去德国读书。

苏珩会选择异地工作。

所以,苏珩释怀了。

与其浪费时间难过、悔恨,不如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提升自我。之前没门路,或者说太孤独,需要靠向外链接来获取能量,简单讲就是花钱买快乐,效果不错,收获满满。但在如今经济形势下,通过消费换取短暂的快乐,这种模式难以为继。出于节流的考虑,苏珩想着:就不来回开车了,不去舞房了,下班了自己练习。

但新问题出现,跳舞效果很差,或者说,计划是有了,但是执行方面几乎为零。

于是她改变方式,买了无绳跳绳。

为了缩减开支,她停掉了舞蹈这个兴趣爱好。今年是来这里工作的第三年,第三年就可以上考场参加考试。时间宝贵,要静心,要专攻一处,至于爱好——舞蹈就靠边站,暂且放到考完之后再说。

而陆未未却认为,既然是爱好,就应该发挥其愉悦身心的目的,放弃爱好实在是没必要。她支持苏珩去跳舞。

苏珩又开始反思自己。原来,自己在做决策方面,这么冷酷、理性。为了所谓长远大局选择牺牲眼前局部。

她害怕自己到最后,又没实现大局目标,还失去了实打实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