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韩飞觉得轻松许多,郑老师把手里拿的材料扔在了办公桌上,坐下来,她显然还没有平息内心的怒火。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对站在她面前的韩飞杜一飞说道,她强压着内心的火气。
杜一飞哭诉道:“老师,他……打我,还用……膝盖……膝盖顶我肚子,可疼了。”
“他无缘无故就打你是吗?”郑老师用手指着韩飞对杜一飞说道。
杜一飞点了点头。
“好啊,那你现在就打回去。来吧,开始。”郑老师给杜一飞出了一个办法。
杜一飞用手擦着眼泪,咕哝道:“我不敢。老师,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有什么不敢?对于侵害你的人就应该努力保护自己,打回去。”郑老师发怒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办公室里。
韩飞站在那一动不动,轻蔑地看了一眼杜一飞。
“韩飞,为什么打他?”郑老师对着韩飞吼道。
“他抄小纸条,打的分比我高,刚才还嘲笑我。”韩飞一股脑说道。
郑老师真是忍无可忍,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踱步,她想起来,中午考试在地上捡起来的那张小纸条,那个小纸团是谁传的?又是给谁的呢?
“你们两个在这好好反省。”郑老师扔下一句话,她想得赶快去班级把小纸团拿回来,那是证据。
出了办公室的门,她疾步来到教室,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小纸团不见了!她抬头看了看教师里的学生们,沉默了许久,她没有追问,她知道,追问是白费力气。
她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脑袋里飞快地打着转,想着办法,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里萌生了。
“我刚才去教室了,有人承认传了小纸团,而且……而且把经过详细地告诉了我。”郑老师心里其实也没底,她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不是管用。
“老师,不是我让人传的小纸团……”杜一飞低声说道。
杜一飞声音虽小,但郑老师听清楚了,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说说吧,韩飞,纸团是不是传给你的?”郑老师盯着韩飞。
韩飞不敢抬头看老师的眼睛,他不想说,那样端木宇昊非得挨尅不可,他可不想出卖自己的哥们。
郑老师微笑着,道:“韩飞你就自己扛着吧,端木宇昊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了。”
韩飞心里一百个恨呢,我都不想让老师知道是你传给我的纸团,你却早就和老师说了,索性他也如实和老师说了吧,自己再扛着没有意义。
“老师,是我让端木宇昊告诉我选择题答案的,结果,纸团落到了杜一飞那,他不给我,拿去自己抄了,抄完了又扔到前面过道上,结果被你捡去了,他打了高分,还骂我无能。”
郑老师心里是又气又觉得好笑,气的是这些孩子不好好学习,总找歪门邪道,好笑的是自己就这么一使诈,他们什么都招了,到底还是孩子。
教训完两个学生,马上就要放学了,郑老师放他们两个回教室,偌大的办公室了就剩她自己了,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十四五岁的孩子比什么都难管,你说他们懂这个世界,他们还装懂,你说他们不懂这个世界,多少还懂点,这个懵懂时期的孩子思想正走向成熟,要教育好学生,她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是那么沉重!
下课铃响的时候,郑老师如期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今天不想找端木宇昊谈话了,她打定主意,心情平复了许多。
放晚学的时候,端木宇昊本来打算和韩飞说说话,谁知道这个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只见他背着书包飞快地冲出了教室门,端木宇昊在后面喊他,他都装作听不见,一路朝自己的家奔去。在校门口,端木宇昊推着自己的自行车,今天回家注定要自己走了,安静墨也不见了踪影,诶?那个男生不是那天驮着安静墨离开的那个人吗?他在等谁?等安静墨?端木宇昊也懒得去想,骑上自行车一路朝自己的家而去。金淼在校门口等了好久,学生都走没了,也不见安静墨的影子,中午没看见她,晚上也没看见她,难道她是因为那天的谈话生气了,故意躲着不见他?他思量着,垂头丧气上了公共汽车。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郑老师把安静墨昨天下午后两节课不在教室的事情都忘了,她讲完了课,收了当堂考试的卷子就回办公室了。下课的时候,安静墨和高思琪在走廊里站着说话。
“诶,我说你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的,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高思琪声音很大问道。
安静墨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保密。”
“连我也瞒着,等着老师再问你,我就说你去干违法的事了。”高思琪看着天空,眯缝着眼睛说道。
“哎呀!保密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知道,万一你知道了,在老师那说不好,老师会尅你的,为你好还不知道。”安静墨嘟着嘴巴,靠着栏杆说道。
端木宇昊在不远处双手拄着栏杆一会儿朝楼下的操场上看着,一会儿朝安静墨和高思琪这边看着。
高思琪看着端木宇昊,对安静墨说道:“诶,你看,端木宇昊是不是想和你说说话,他总朝这边看。”
安静墨仰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哎呀!管好你自己得了,别人的事也要你管,你累不累?”
韩飞走到两人身边,站定,嘻笑着道:“两个美女聊什么呢?”
高思琪指着他说道:“你这眼圈发黑,命不久已,说,昨天是不是又玩网游了?”
韩飞打了她的手一下,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命不久已?本公子命硬着呢,网游嘛那是天天不能少的。”边说他双手抱着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高思琪靠着安静墨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两个人嘻嘻哈哈笑着。
韩飞怒道:“你个小妮子是不是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高思琪朝教室里跑去,上课铃声响了,韩飞看了安静墨一眼,欲言又止。
安静墨进了教室,端木宇昊看着她的背影,也在后面不远处跟着进了教室。
金淼每天中午吃过午饭后都会去那条铺满落叶的小路转转,他有那么一点点期许,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安静墨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出了教室,林菲菲看着她的背影,额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她悄悄跟了上去,安静墨从校园栅栏钻出去的时候,她根本没发现后面跟着的林菲菲,林菲菲在栅栏那瞅了半天,很不情愿的钻了出去,一个细小的铁丝刮住了她的衣服,她用力一扯,衣服“嗞啦”一声裂开了一道口子,她气愤地朝安静墨走远的背影瞪了几眼,又悄悄跟了上去。
安静墨进了德诺克咖啡厅,林菲菲在不远处慢慢走近咖啡厅,在窗户外朝里望着,她看到安静墨绕过吧台朝后面走去,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来过这家咖啡厅,是和妈妈一起来的,她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桌椅,精致的咖啡用具,透明的玻璃杯锃亮,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咖啡厅门口,一个迎宾向她鞠了一躬,用悦耳的声音说道:“欢迎光临!”
“哦哦,谢谢……谢谢,我……路过,……路过。”林菲菲在这么高档的咖啡厅前,她感觉自己被迎宾小姐剥去了那层贫穷的外壳,遮掩着匆忙朝前面走去。拐过前面街角,她回头朝咖啡厅看着,她下意识地捋了捋自己被刮坏的外衣,从另一条路绕过咖啡厅,回到了学校。
战战兢兢她进了教室,好在老师不在,大家在上自习,白云在后面用手指杵了她一下,她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你干什么去了?刚才老师找你。”白云问道。
“找我?”林菲菲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惊讶道,“老师就找我自己?”林菲菲想问还找别人了吗?她又一寻思,不能那么问,那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老师说了,林菲菲怎么不去取卷子,发给大家。”白云说的很认真。
“哦,那好吧,我这就去取。”林菲菲站起身,刚要朝外走去,白云一把扯住她的衣角,刚才坏的地方又被拉了一下,口子开的更大了。
“诶,你衣服怎么了?”白云看着问道。
“哎呀!没什么,没事。”林菲菲赶忙扯回衣服坏的地方遮掩着道,她朝外走去。
“诶诶诶……”
白云喊着,在后面狡黠的笑着。
快放学的时候,林菲菲回到了教室,她瞪着白云一言不发。
白云收拾着书包,盯她一眼,说道:“瞪着我干嘛?怪吓人的。”
林菲菲伸出小拳头朝她身上砸去,喊道:“让你糊弄我,让你糊弄我,老师根本就没找我。”
白云躲闪着,说道:“哎呀!谁让你跑那么快了,我喊你你都不应。”
出了校门,林菲菲一眼瞥见金淼站在树后徘徊着,她想了想走上去,问道:“诶,你叫什么名字?”
金淼朝左右看看,没人,他打量了一眼林菲菲,看到她衣服耷拉下来的口子处,没有回答她。
林菲菲凑上前去,低声道:“你要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哪班的,我可以告诉你安静墨的消息。”
金淼眉头一皱道:“你认识安静墨?”问完了,他又觉得不妥,故作出一幅高傲的神态追问道:“谁是安静墨?”
林菲菲一摆手,道:“你天天在这里等人家,不会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吧,算了,就算我没说。”林菲菲扭头转身就走,她快走了几步,又放慢了脚步。
金淼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在揣测,这个女生难道和安静墨是同班同学?不然,她怎么知道自己在等安静墨。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喊她。
林菲菲突然觉得自己做出的决定太草率了,应该和他好好聊聊,告诉他在哪里能找到安静墨,但是,现在自己绝不能回头主动跟他说,那样太容易引起人家的怀疑,好像自己就是去打小报告的,迟早他会知道的,不急,最好让老师也知道,她心里一阵窃喜,想到这里,她迈着轻快地步子朝家走去。
端木宇昊推着车子出来的时候,韩飞从他身旁经过,招呼都没打一声,端木宇昊骑车追上去,眼看就要追上了,韩飞加快了速度。
“韩飞,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端木宇昊几乎大喊着和他说道。
韩飞头都没回,冲过了红绿灯街口,端木宇昊被红灯隔在了后面,他擦了擦汗,盯着红绿灯,用一个拳头砸了一下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