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中秋之夜

今天是本周上课的最后一天,中午的时候金淼独自一个人去了铺满落叶的小路,他坐在小路深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午后的太阳晒的他的后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他幻想着今天能见到安静墨,不时的抬头朝路口望着。路口有几个女生走了过来,嘻嘻哈哈打闹着,走近了,一看,原来是自己班的。为首的李梦辰朝金淼喊道:“诶,老金大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她们的脸上想笑又笑不出,表情很别扭。

金淼说道:“怎么了?这里不是公共场所吗?许你们来不许我来?”

李梦辰走近他,在他耳边说道:“听说你在等一个女生?”

金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胡说八道,谁说的?”

李梦辰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说道:“哟哟哟,不是就拉倒呗,发那么大火干嘛?”

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女生在交头接耳。

金淼看了那两个女生一眼,指着李梦辰说道:“我可告诉你啊,不许瞎说,不许瞎传,要是让班主任知道了,我就找你们几个算账。”

金淼一甩头朝路口走去,李梦辰看着他的背影,指着其他两个女生说道:“我可告诉你们啊,不许瞎说,不许瞎传,要是让班主任知道了,我就找你们两个算账。”

终于到了可以放三天假的时候,学生们放晚学时就像开闸的洪流一样,争先恐后涌出了学校,又流向不同的方向。

初二四班的教室里就剩下几个值日生,安静墨在整理着老师的办公桌,韩飞打回来一桶水放到屋地上,说道:“我说安静墨,可以了吧,班里可就剩我们两个了。”

安静墨平静地说道:“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反正今天也不是你做值日。”说完,她拿起了拖布。

韩飞一把抢过拖布,说道:“嘿嘿,那怎么行,还是我来吧,这不是女孩子干的活。”

安静墨看他拖地去了,她把自己的书包和韩飞的书包都拎到了走廊,放到窗台上,等着韩飞拖完地就可以锁门离开了。

金淼一个人在学校门口蹒跚,校园里已经没有学生进出,难道今天安静墨没来?他朝高大明亮的教学楼望着,看门的老大爷关上了大门,就留了一个角门进出。金淼悻悻地朝回家的路走去。

天色傍黑的时候,安静墨和韩飞骑着自行车来到清河里对面安静墨家小区的门口,对面豪华小区的灯光衬托出这里的昏暗。

“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帮我做值日。”安静墨下了车,对韩飞说道。

“不用谢了,你进去吧,我家也快到了,对了,我知道你家住哪,中秋节出来玩呢?”韩飞诚挚的说道。

安静墨低头想了想,她知道自己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她含糊说道:“看情况吧,我也不知道是否有时间。”

韩飞:“那好吧,我们会来找你的。”韩飞骑上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安静墨看着他像一只小鸟一样灵活的背影,微笑着……朝小区里走去。

回到家,奶奶准备的月饼摆在茶几上,安静墨有点饿了,她拿出一块咬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老师每天都会留作业,她不想把今天的作业留到明天做,况且明天是中秋节,她也想出去轻松一下,想到这里,她翻出书本,一个人安静地做每一科作业,晚饭就在锅里,她知道奶奶九点之前回来的时候少,做完了作业,自己拿出晚饭吃了起来,今天奶奶好像就留了她一个人的饭,难道奶奶自己吃过了?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她觉得很无聊,看电视?没有什么好节目,至少没有她感兴趣的节目,她拿出历史书,独自一个人复习本周老师讲的课,这些对于她来说太容易了,上课掌握百分之六十,回家看看书复习一下,也就差不多了,学这些都难不倒她,什么地理历史政治生物,都不在话下,她捧着书睡着了。

中秋节白天,街上很热闹,人们都出来购物,准备团团圆圆的晚宴。镜湖的堤坝上人来人往,放了假的大人领着小孩子散步,骑车,有的一家人席地而坐,聊着见闻,吃着零食,听着音乐。金淼在安静墨家的小区门口守了一个上午,也没见她出来,晚饭过后,他又来了,只是这次他不知道,同样也等不到安静墨,早在一刻钟前,安静墨和端木宇昊从东门骑车出了小区的门。

韩飞、安静墨、高思琪和端木宇昊来到了镜湖旁的一座小山上,那里是赏月的好去处,韩飞从一个纸箱里拿出一个大西瓜、月饼,几个人围坐在一块大石头前开始等月亮从东方升起。

高思琪轻蔑地说道:“诶,我说韩飞同学,你拿刀了吗?你这西瓜莫不是让我们看的?”

韩飞嘴里“切”了一下。双手捧起西瓜朝地上一摔,西瓜咔嚓一声脆响,裂开了。

“你以为男生都像你们女生那样?扭扭捏捏,不就是切个西瓜吗?”韩飞说着从裂缝处一掰,西瓜顿时变成了两半。

端木宇昊笑道:“哎呀!就你小子厉害,来,你再分。”

韩飞拿起其中一块西瓜刚要朝地上摔去,高思琪和安静墨惊叫着躲的远远的。

端木宇昊抢下他手中的西瓜,说道:“莽夫!你这样一摔,还不摔人家一身西瓜汁。”

韩飞傻笑着,说道:“那你说咋弄?”

端木宇昊神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属物,韩飞一摸,笑道:“还是我端木哥哥想的周到,来,交给我吧。”

端木宇昊从兜里掏出来的不过是一把五寸左右的小刀,对于这个大西瓜来说显得有点单薄,总比没有刀强许多,虽然,韩飞觉得开西瓜不过瘾,他还是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把西瓜切好放到石头上。

月亮升起来了……慢慢从树梢爬了出来,先是露出半边脸,慢慢的整个圆月跳出天边,大地好似笼罩了一层轻纱,变得柔和万分,那个大圆盘样的月亮,今晚好圆好大。几个人看呆了,都不出声,安静墨感觉这月色太迷人了,有点不真实,月亮上,一个个淡淡的黑影仿佛在晃动着,她轻声说道:“那会是嫦娥抱着心爱的玉兔又在遥望人间?月宫里是清冷的吗?”

韩飞接道:“估计没有咱们这里热闹。”他伸手去拿西瓜,高思琪打了他的手一下,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每人说一句带月字的诗歌怎么样?谁要是说不上来就不许吃西瓜。”

端木宇昊高兴道:“好啊,这个主意好。”

“明月松间照。”高思琪当仁不让。

“举杯邀明月。”端木宇昊接道。

“床前明月光。”韩飞不好意思笑。

“海上升明月。”安静墨看着月亮

“月落乌啼霜满天”高思琪反应很快。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端木宇昊毫不示弱。

“月夜雁飞高”韩飞觉得自己接的也对,大声朗诵道。

“月黑雁飞高”端木宇昊纠正道。

“不见乡书传雁足,惟见新月吐蛾眉。”安静墨语气很平静。

“举头望明月”韩飞抢道:“我先来。要不一会该忘了。”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端木宇昊接道。

韩飞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厉害!”

“苹花渐老,月露冷。”高思琪接道。

“冷月葬花魂。”安静墨轻声道。

端木宇昊打了一个寒颤,喊道:“好了,咱们还是别说了,我浑身发冷。”

韩飞附和道:“我看也是,还是吃西瓜吧,月夜冷,吃西瓜更冷,甜在心里。”

高思琪笑道:“你就认吃。”说着递给了安静墨一块。

端木宇昊思忖着刚才安静墨那句‘冷月葬花魂’他想起一个人,只觉得一阵凉意透彻全身,不禁打了个哆嗦。

月已爬到半空,夜色渐深,月夜渐凉,几个人赏了月,吃了西瓜、月饼,说了一会儿话,正当休息间隙,树林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韩飞神秘地低声说道:“诶,你们说会不会有黄大仙,我妈可说过,那玩意可缠人,一旦被缠上,赶都赶不走,非把你缠死才罢休!”

高思琪有些害怕打着哆嗦道:“呸呸呸,就你多嘴,这月也赏的差不多了,我说咱们还是下山吧。”

一行四人都表示同意,收拾好垃圾,朝山下走去。

街上还亮着街灯,行人寥寥无几,几个人在街上溜达了一会,端木宇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妈妈打来的,询问他几时回家,放下电话,端木宇昊决定先送安静墨回家,再送高思琪,韩飞倒是想一人送一个女生,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小秘密,他是想送安静墨回家,端木宇昊表示不同意,万一路上发生什么事,怕一个人应付不来。

三个人看着安静墨进了小区大门才转身离开,安静墨一个人站在小区的广场上,她还不愿意回家,今晚的月色真好,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清爽的月夜,她想一个人在广场上坐会。捡了一个无人的椅子坐下,她闭上眼睛,享受着宁静凉爽的夜色,整个人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什么老师的稿子作业统统不去管,今晚之后再说。正当她沉浸在夜色中,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邻座传来,安静墨不禁皱起眉头朝邻座的一个男子看去,正好邻座的男子也望过来,四目相对。

金淼高兴地跳起来,嚷道:“真的是你?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

安静墨轻声说道:“金淼?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淼坐过来,说道:“我在等你,从下午开始的。”

“我出去了,才回来,你在我家的小区住?”安静墨问道。

“我家就在清河里,你家对面的小区。”金淼一指清河里小区的方向,接着问道:“你今天赏月了吗?我带你去个赏月的好地方。”

安静墨心里是拒绝的,可是身体不由自主被金淼拉走了。

安静墨也分辨不清这是哪栋楼,只是感觉来到一幢高层的楼房,上了阁楼,金淼打开阁楼的窗户,哇,真的好高的楼房,可以用‘一览众山小’来形容,矮处的房屋灯火闪烁,马路上灯光交融,那奔跑的轿车就像是一个个移动着的火柴盒,再看天空中的月亮,它离我太近了,一伸手仿佛就能触摸到月亮的衣衫,‘手可摘星辰’那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好像在和我交谈。

她幻想着自己似乎走近了月宫,华丽的月宫里象牙柱子林立,嫦娥和玉兔正在翩翩起舞,和着音乐,在轻纱一样的雾气里,不知道玉兔有没有后悔追随嫦娥奔月而去,‘可怜八月十五夜,同看深秋落梧桐。’她真想知道在月亮上看地球是什么感觉。末了,她轻声唉了一声。

金淼看着天上的月亮,问道:“你是想上月亮上去是吗?”

安静墨惊讶的扭头看他,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想去,我也想知道月亮上究竟有什么?是否真的有嫦娥玉兔。”金淼嘴角上扬微微笑着。

难道这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