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湖水微波荡漾,氤氲的波纹一圈一圈荡出去,柳树从小路上垂下来,摆着腰肢轻轻地摇啊摇,夕阳的光芒洒满了湖面,金色的湖面微波粼粼。安静墨眯缝着眼睛看着湖面,她感到夕阳就照在她光滑的脸上,从长发的缝隙中轻轻抚着她的脸,她闭上了眼睛,这安静的湖、安静的傍晚、安静的城市。城市的喧嚣离她而去、嘈杂的教室离她而去、繁重的学习任务离她而去,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脚下再也没有了任何羁绊,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啊飞。
“诶,安静墨,你怎么在这里?”韩飞一条腿支着地,一条腿还踏在脚踏车的踏板上,朝她喊道。
安静墨听到喊声,睁开了眼睛,扭头捕捉着声音的出处。当她看到韩飞,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就许你来,不许我来?又没人规定不许到这里来。”
端木宇昊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出来散心,也不叫上我们。”
“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安静墨看着远处的湖水,悠悠说道。
“上初二了,心里感觉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前方的路怎么走,一想到初三的中考,心底真是烦的慌,总觉得自己时间紧迫,又不知道该向哪里努力。”端木宇昊说出了好多同学的心声。
“我时常也是觉得自己有好多不会的知识,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烦呢。”安静墨很少和同学们说话,更别说说说心里话了。
“诶,我说你们两个,聊什么呢?”韩飞锁好车子,走过来。
“聊你啊。”安静墨微笑着。
端木宇昊盯着她的脸看着,轻声说道:“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安静墨脸腾地一下红了,再也不想和他说话,骑上自己的自行车飞奔而去。
“诶,我才来,你怎么就走了?”韩飞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很紧张的,中午,饭后的时间还要跟着班主任一起练习朗诵。安静墨自由惯了,她也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午饭后趁着老师还没回到教室,她自己一个人去铺满落叶的小路散步,今天的落叶和昨天相比又厚了许多,她一踩上去就知道,那满地红的、黄的、黄绿相间的叶子被风一吹,又不知飘向何处。咦!尽头的一棵大树后好像有一个人,好奇心驱使下她朝大树那走去。金淼从树后跳了出来,安静墨吓了一跳。
金淼看着她满面笑容,说道:“嘿,我就知道你会来。”
听上去他好像是有意在这里等她,她转身朝来路走去。
金淼赶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说道:“诶,我带你看里边的一株大树。”
金淼拉着她,她很不情愿跟着走,还时不时往外挣脱自己的手臂。
进了林子深处,一棵红色叶子的大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枝叶,树干不很粗,金淼放安静墨在树下,自己朝树干走去,他用力摇晃着树干,树上的叶子慢慢随风飘了下来。安静墨沉醉了,这红色的树叶一直是自己向往的枫树,来了这么多次,怎么没发现这棵大树?她轻轻闭上眼睛,在纷纷落下的树叶里慢慢地转动着身体,随着她身体的转动,带动着红色的树叶在空中飘飞,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安静墨停下了转动,任由树叶落在脸上、长发上、肩上……周围没有了声音,她赶忙睁开眼睛,金淼就站在她面前,两个人居然离的这么近,她的心一凛,这个大男孩,总是出其不意。
安静墨一言未发,朝林子外跑去。
“记得明天来!”金淼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当她气喘吁吁回到教室,郑老师和端木宇昊已经在教室里等她好一会了。
郑老师看了她一眼,说道:“明天不许迟到。”
安静墨理了理贴在额头上的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拿出朗诵的台词,端木宇昊的眼睛半天都没离开她。
“What to see?”安静墨用英语问了一句。
端木宇昊收回自己的眼神,音乐已经播放,虽然稿子就放在眼前,但是他无法专注自己的稿子。
一人一句的诗词,端木宇昊总是卡壳,安静墨的语音落下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郑老师皱紧眉头,脸色铁青,半个多小时的只练了两遍,郑老师看看腕表,快上下午课了,她说道:“你们两个回去以后,背稿子,两天以后谁都不许看稿子,记住,我就给你们两天的时间。”
安静墨心里清楚,郑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说两天绝对不会拖到第三天,她在心里直叫苦,我的天呐!这么长的稿子,两天时间,要背下来,简直是……后面的话她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她吐了吐舌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林菲菲进来的时候,趾高气昂,不经意间用眼角乜斜了一眼角落里的安静墨,鼻子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哼的一声,用脚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凳子,凳子后背磕在后桌的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此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所以,这声脆响淹没在铃声里。
第一节课下课是课间活动时间,足有25分钟,申笑涵拉着安静墨朝外面走去,教室里空无一人,操场被分成几块活动区域,每个区域一个班级,这是操场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走廊里,一个脑袋瓜在窗户上闪过,一个男生溜了进来,杜一飞,这个小个子的男生迅速溜到安静墨的座位上,翻着她的桌堂,抽出两张A4纸看了看,飞快把纸塞进自己的口袋后,朝门口溜去。
第六节课结束的时候,安静墨终于出了一口气,今天的课一节接一节,都是新课,还都有作业,幸好还有自习课,第七节课能喘口气,把该做的作业完成,晚上回家就能腾出点时间背稿子了,她这样想着,第七节课的时候,她头也不抬一下,努力完成当天的作业,下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收拾书包,在桌堂里翻了几次没有找到稿子,她脑袋嗡的一下,这下坏了。大家都背上书包朝外走去,她又把书包里的书本倒出来,再找一遍还是没有,林菲菲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她一眼,轻蔑地笑了一下,此时的安静墨正在翻着书本。
校园里安静极了,安静墨推着自行车最后一个出了校门,稿子丢了,烦死了,她心里一落千丈,不知何时,一阵车子的叮铃铃的声音响过,她猛一扭头,是金淼。
“诶,安静墨,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半天了。”金淼说道。
“等我干嘛?”安静墨没好气说道。
“诶,你不是住在清河里吗?我家也在那附近。”金淼没在意安静墨的语气。
“谁告诉你我家住在清河里?”安静墨实在没有心情搭理他,骑上车子飞快朝家奔去。
江城的清河里不过是一个豪华小区的名字,安静墨的家在清河里小区的对面,仅一条街之隔,她的家庭条件哪里住的起清河里,她也不是懊恼金淼说她的家住在清河里,实在是气不过,她怀疑是有人偷了她的稿子,明明自己放到桌堂里的,怎么就找不到了?没有了稿子今晚的大好时光可是白白浪费了,离老师布置的两天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不急才怪。现在都放学了,急有什么用,她想去镜湖,初二的一天,时间安排满满的,她感到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从前自己听说过,初二是初中过渡时期,课业多,看来真不是徒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