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书女要下乡

1981年华中。

下雪的大年三十，一份土黄色下乡的调令匆匆送进了白家。

白家大院正厅内，众人都在。

“珍珍刚从南边回来，我身为一位母亲，怎么舍得亲生骨肉再受这般罪！”

柳姨一边哭诉着，一边将手中的调令扔到白家众人面前。

周围沉默不语，除了抽着香烟，皱着眉头的白家姥爷。

突然，站在角落的叶熙媛缓缓开口。

“既然柳婶不愿珍珍去乡下，那我替她接过调令去做这知青吧。”

叶熙媛的声音虽不响亮，但白家的众人都听了进去。

“你？”

柳姨愣了愣，看着身旁清秀的女儿陷入沉思。

旁边的白敬嘴唇晃动，尴尬地浅笑。

他立马明白媳妇说错话了，连忙用胳膊暗示。

你这么说，父亲，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柳姨没有从丈夫的行为里察觉什么，反而疑惑地揪了揪他的皮肉。

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身边的女儿珍珍拉住胳膊。

“妈，您可别听姐姐的气话，要是她替我去当知青，我这个妹妹简直无地自容。

虽然我才从南方回来，也知道乡下什么条件，你们就别劝我了。”

白珍珍的目光一闪一闪，气色也有些苍白，很虚弱的样子，说的话却坚定不移。

白姥爷看着优秀的孙女，轻轻点头。

被打岔的柳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那…那个，妈不是……”她本想解释一番。

白敬看着媳妇慌乱的样子，意识到计划开始了。

随即表现出对这个外姓假侄女的火气。

他看了看白家众人，大步走到餐桌前，用力拍响。

“姓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不就是想让大家可怜你，就像当初你走投无路投奔白家混吃混喝一样！

我告诉你叶熙媛，如今你大学毕业了，休想赖在白家！这个调令你是非去不可！”

说罢，白敬仍没觉得解气，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木凳。

“啪”的一声，踢翻在地。

眼看凳子要砸向自己，叶熙媛迅速往柱子后面躲，还是打在她的小腿肌肉上。

看着内斗的家族，气的白姥爷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老子还活着你们就想踹窝子！

等我入土了，你们还不上天！”

见父亲一把年纪还是动怒，白敬这才收敛了几分。

见此情形的白珍珍也吓了一跳，紧紧抱住母亲柳姨的身体，泛白的嘴唇轻轻跳动。

“爸…这不是叶姐姐的错，您…要是生气，就…就打女儿好了！

要不是我身体虚弱，您和妈也不必担心我去下乡，我们一家人也不会心生间隙。”

柳姨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连忙开口说着好话，迎合着白父。

“爸，您上了年纪就别生气了，白敬还不是因为珍珍体弱多病一时没有办法，这才……

而且汐媛那孩子说的话明显是在赌气，这便是她的不是了，我们白家对她怎么说也有近十年的养育之恩……”

白姥爷放下手中香烟，没有瞧心机儿媳一眼，紧紧盯着儿子。

“敬儿，你自己的媳妇，为父我不会多说什么，而你身为白家大哥。

大年三十当着众兄弟面欺负你外侄女，你还有没有长辈的脸！

我们白家的颜面全让你丢尽了！”

白敬听着父亲责骂的沙哑粗声，无奈地低下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

“要去就去，她为什么不能好好说，我们白家哪一点对不起她，供她上学，供她吃喝住行，再看珍珍，她做妹妹的都会心疼。

爸，您还能再偏心吗？珍珍才是你的亲生孙女！”

听着儿子对自己的诉苦，白姥爷鼻子泛起阵阵酸意。

接着他看向捂着受伤小腿的叶熙媛认真地问。

“熙媛啊，告诉姥爷，你真的是自愿去乡下当知青吗？”

叶熙媛放下揉捏小腿的右手，坚定地点点头。

“姥爷，熙媛是自己想去，不关大伯柳婶的事。”

她是个穿书者，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早已通过这本《八零下乡秀知青》了解。

整个白家除了白姥爷是全心全意对自己好，在其他人那都是少不了明面或背地里打骂。

因此正好借着下乡做知青的调令，可以离开白家，自己养活自己。

白姥爷摸着脸上粗糙的胡须，抿动嘴唇。

“嗯，既然是你自己的意愿，姥爷我就放心了，等开春后，姥爷亲自送你去乡下当知青。

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写信告诉姥爷，就算我这把老骨头不去，你的几位伯父也会替你撑场子。”

叶熙媛淡淡一笑。

“谢谢姥爷。”

我也不敢真写信啊！那几位伯父早都看我不顺眼了，说不定还会帮别人一同教训我。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生怕白姥爷不悦，脸上白里透红的嘴唇颤抖着。

“姥爷，熙…熙媛有个……请求，您能答应我吗？”

话刚出口，白敬脸色难堪，嘴里嘀咕着什么。

我就知道这个姓叶的死姑娘来我白家没安好心，大年三十的晚上露出尾巴。

他指着叶熙媛，责骂道。

“叶熙媛！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白家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如今，你还想狮子大开口，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世，也配在我白家放肆！

爹，让这没有良心的狼滚出白家！”

白姥爷眉头再次皱起，枯树皮般的手掌重重地敲击桌面，怒呵一声。

“还嫌不够丢人吗！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白敬你身上还有一点当大哥的样子吗！

咳…咳……”

话音未落，白姥爷怒火攻心，大口喘着粗气，费力地指着叶熙媛。

“熙媛，你说吧。”

“姥爷，熙媛的要求就是希望和白家在断绝书上签字。”

“什么！”

“真是大逆不道！我们白家对她那么好！

她竟然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白家大厅瞬间炸开了锅，各个面面相觑，恶狠狠地盯着叶熙媛。

白姥爷多年以来，是知晓自己这三个儿子的家人对她这个外侄女不怎么友好，他也大概明白叶熙媛为什么要签断绝书。

他目光呆滞，手指扣动着桌面上的盘子，周围人的责骂声纷纷涌入他的耳中。

片刻后，无奈吐出一句。

“从今日起，你…叶熙媛不再是我白家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