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儿上头,路雨桐头昏脑胀地窝在会所包厢的沙发上,身旁的同事还在引吭高歌,她觉得越发头疼难受了。
路雨桐推开包厢的门走出去,想去外面透透气,她脚步虚浮地往走廊尽头走去,迷蒙的视线却瞬间被吸引住。
一个身形颀长的年轻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修长漂亮的指尖夹着一根半明半昧的香烟,他俊美又精致的脸孔,笼罩在轻而薄的烟雾中,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路雨桐盯着男人优越又流畅的侧脸看了几秒钟,莫名地有一种吸引力,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直白地搭讪:“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正在打电话,听到这清脆的嗓音,他挂断电话,手机屏幕细弱的微光映在他的掌心。
他低垂下眉眼,漆黑深邃的眼眸,看向面前这个脸颊酡红的女生,轻缓又疏朗地回道:“你和男人搭讪的方式,未免太老套、太直接了吧?”
路雨桐觉得男人的容貌和声音,都很熟悉,她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视线越发模糊了。
她低声道:“可是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男人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像谁?”
醉酒后的路雨桐脑子一抽,直言道:“你很像我前男友,但是你看起来比他更成熟一些,身形也更高一些。”
男人目光深沉地睨着她,眸底似有不悦的神色,他并未再开口说话。
路雨桐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角,她试探着抓住男人的手腕,“那你方便和我聊一聊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打算怎么聊?”
路雨桐的视线,越过男人宽厚的肩膀,看向窗外的星级酒店,她抬起手指了过去,“不如就去那里吧,去顶层。”
男人怔愣了两秒钟,似乎没有料到她居然这么大胆。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冷声问道:“你真的确定要去那里吗?”
路雨桐肯定地点了点头,昏昏沉沉的脑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
即使是周日,牛马打工人专属的闹钟,也会在七点半准时响起,路雨桐被这刺耳的铃声吵醒,她眯着眼睛摸到枕头旁边的手机,关掉了闹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路雨桐裹着被子又躺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奢华的水晶吊灯,她惊恐地眨巴几下眼睛,这不是她家的卧室,她这是在哪里啊?
路雨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腰酸又腿疼,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昨天晚上是去跑了十公里吗?怎么会这么累啊?
路雨桐看了一眼周围的陈设,瞬间意识到她是在酒店的套房,她昨晚不是和同事聚会去了吗?她怎么会在酒店醒来啊?
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地板,路雨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地板上的男士衬衫和西裤,又是谁的啊?
“你醒了?酒劲儿过去了吗?”
低沉略带喑哑的嗓音,突兀地落在路雨桐的耳畔,她下意识地寻声望去,夏日的清晨,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白色纱窗照进来,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孔。
路雨桐见鬼似地惊叫出声:“盛昱风,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盛昱风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他讥诮地勾了勾薄唇,“你的记性真不错啊,六年过去了,还能记得我呢,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应该问你自己。”
路雨桐抬起双手,痛苦地捂住脸,她喝得酩酊大醉,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路雨桐透过指缝,悄悄地打量着盛昱风,他穿着酒店的浴袍,乌黑浓密的短发微湿,浴袍的系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路雨桐又惶恐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她穿着和他同款的白色浴袍,一个惊悚的念头划过她的脑海。
她昨晚和盛昱风……该不会睡在一起了吧?
和分手了六年的前男友,睡在了一起,这是什么骇人听闻的鬼故事啊!
路雨桐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局促又紧张地问道:“我昨晚完全断片了,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吧?”
盛昱风看着她明显慌乱,却又佯装镇定的身影,眸底掠过一抹暗讽,他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我给你听段东西,帮你回忆一下。”
路雨桐懵懂地放下手,一段录音自盛昱风的手机里传来。
“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可是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你很像我前男友,但是你看起来比他更成熟一些,身形也更高一些。”
“那你方便和我聊一聊吗?”
“不如就去那里吧,去顶层。”
路雨桐忍着羞耻听完了录音,难怪她觉得那个男人很是眼熟,原来就是盛昱风他自己啊。
盛昱风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气势凌人地质问道:“路雨桐,六年前是你断崖式分手,甩了我,现在又主动来撩拨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路雨桐自知理亏,谁让她这个醉鬼主动出击的,她垂着小脑袋,躲避着盛昱风冷厉的视线,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昨晚真的没有认出来你,我只是喝醉了见色起意,仅此而已。”
盛昱风被她这番说辞气得心口痛,咬牙切齿地追问:“你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昨晚换成了别的男人,你也这样跟着他走了?”
路雨桐是真的没想过,要和盛昱风破镜重圆,她坦白地承认道:“你不用纠结这些,你在我的心里,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地位。”
听到她这话,盛昱风不由得深呼吸几下,不然他真的会被路雨桐气晕过去。
盛昱风放下手机,迈着长腿走过去,他屈膝跪在床边,一步一步地逼近路雨桐。
路雨桐仓皇失措地想要逃跑,却被盛昱风紧紧地攥住了手腕,他手上的力道很大,疼得路雨桐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盛昱风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冷笑着道:“路雨桐,六年过去,你还是这么铁石心肠,嘴硬心更硬,什么话难听,你偏要说什么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