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鼠潮暗影与微光初绽

“吱吱——!”

影爪鼠猩红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贪婪而凶残的光芒,数道黑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撕裂凝固着血腥味的空气,直扑闸门处尚未完全散开的“末班”学员们!

刺耳的嘶鸣、腥臭的狂风、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结阵!防御!”一个学员惊恐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但混乱已经产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缺乏训练和实战经验的“末班”学员们如同受惊的羊群,尖叫着四散躲避,甚至互相推搡!有人挥舞着短刀胡乱劈砍,有人举着小圆盾瑟瑟发抖,更有甚者直接瘫软在地!

噗嗤!啊——!

利爪入肉声和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反应稍慢的学员被两只影爪鼠扑倒在地,锋利的爪子瞬间撕裂了他的小腿,鲜血喷溅!浓烈的血腥味进一步刺激了这些嗜血的魔物!

“陈浩!”萧烬的吼声如同炸雷,瞬间压过了混乱的噪音。他一步踏前,将还在发抖的陈浩和苏婉挡在身后,同时反手拔出了背后的合金短刀!冰冷的刀柄入手,带来一丝微弱的镇定。他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左手腕内侧,强迫自己压下体内因紧张和血腥而微微躁动的雷霆之力。现在不是失控的时候!

“林晚!报方向!”萧烬的声音短促而急迫。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林晚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左前方,断墙后,三只高速接近!右翼垃圾堆,两只绕后!正前方主力五只,分散!”

她的语速极快,却异常清晰,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无形的战场地图!同时,她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点在自己太阳穴上,深紫色的眼眸微微失焦,无形的精神丝线如同蛛网般蔓延开去!

“陈浩!土墙!堵左前方!”萧烬毫不犹豫地下令,同时身体重心下沉,短刀横在身前,死死盯住正前方扑来的五道黑影!

“我…我…”陈浩脸色惨白如纸,握着短刀的手抖得厉害,看着左前方那三道快如鬼魅的黑影,腿肚子都在转筋。筑墙?他能行吗?昨天广场上那恐怖的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

“陈浩!快啊!”苏婉焦急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她紧紧抓着医疗包,站在萧烬身后,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陈浩,充满了鼓励和信任。

那信任的目光,像一根针,刺破了陈浩的恐惧泡沫!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吼一声,双手狠狠拍向地面!

“给老子…起!”

嗡!

地面一阵轻微的震动!一道高度仅到膝盖、厚度不足半米、歪歪扭扭的土黄色矮墙,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艰难地从左前方断裂的混凝土地面中“挤”了出来!虽然粗糙脆弱,甚至布满了裂痕,但确实挡住了那三只影爪鼠的扑击路线!

噗!噗!噗!

三只影爪鼠猝不及防,一头撞在土墙上,碎石飞溅!虽然未能造成实质性伤害,却成功阻挡了它们的冲势!

“干得好!”萧烬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无暇他顾,因为正前方的五只影爪鼠已经近在咫尺!腥风扑面,利爪闪烁着寒光!

“苏婉!退后!”萧烬低吼,不退反进!他眼中厉芒一闪,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向上!一股狂暴的意念瞬间引动了体内那股蛰伏的力量!

滋啦——!

不再是微弱的电火花!数道拇指粗细、跳跃着刺目青白色光芒的电流,如同狂躁的雷蛇,瞬间从他张开的五指掌心迸射而出!虽然远不如昨夜那般毁天灭地,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势!

噼啪!噼啪!

狂暴的电弧精准地抽打在冲在最前面的两只影爪鼠身上!那两只魔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浑身毛发瞬间焦黑倒竖,身体剧烈抽搐着,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栽倒在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雷引·星烁!”萧烬心中默念,这是他在图书馆D区那本破旧《基础雷系应用手册》上看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他能勉强控制的攻击技能名字。一击奏效,但他也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力量消耗不小!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另外三只影爪鼠狡猾地绕开了电弧覆盖范围,从侧面和上方扑来!速度极快!

“小心!”苏婉的惊呼响起!

萧烬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眼看那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就要抓破他的喉咙和肩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低头!”林晚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泉!

萧烬想都没想,本能地猛地一矮身!

嗖!嗖!嗖!

三道无形无质,却带着尖锐破空声的精神冲击波,如同三根无形的钢针,精准地从萧烬头顶掠过,狠狠刺入那三只影爪鼠的脑袋!

“吱——!”三只魔物同时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扑击的动作瞬间僵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脑髓,猩红的眼睛瞬间翻白,直挺挺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搐,失去了战斗力!

好精准的精神冲击!好强的控制力!萧烬心头一震,对林晚的能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右翼!小心!”林晚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

绕后的两只影爪鼠已经从侧面垃圾堆中扑出,目标赫然是相对脆弱、站位靠后的苏婉和陈浩!

陈浩刚释放完土墙,气喘吁吁,精神松懈,根本没反应过来!苏婉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只来得及将医疗包护在身前!

“苏婉!”萧烬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就在这危急关头,陈浩看着扑向苏婉的狰狞鼠影,看着苏婉那双充满信任和惊恐的眼睛,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昨天是烬哥救了他,今天难道他还要看着朋友受伤吗?!

“滚开!”陈浩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中布满血丝,完全忘记了恐惧!他不再试图筑墙,而是将全身微弱的土系力量疯狂灌注到手中的合金短刀上!

嗡!短刀的刀身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土黄色的岩石外壳,变得沉重无比!他笨拙却拼尽全力地挥舞着这把临时“岩刀”,像抡锤子一样狠狠砸向扑来的影爪鼠!

砰!

一声闷响!覆盖岩石的刀身重重砸在一只影爪鼠的腰腹!那魔物发出一声惨嚎,被砸得倒飞出去,撞在垃圾堆上!虽然陈浩也被反震得虎口开裂,短刀脱手飞出,但这搏命一击,成功为苏婉争取了一线生机!

另一只影爪鼠的利爪已经抓到了苏婉的手臂!嗤啦一声,训练服被撕裂,白皙的手臂上瞬间出现几道深深的血痕!

“啊!”苏婉痛呼一声,脸色煞白,但她没有退缩!在剧痛和恐惧中,她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的光芒!她双手在胸前交叠,掌心相对,微微虚合,口中发出急促而虔诚的低语!柔和纯净的乳白色光芒瞬间从她掌心涌出,如同温暖的水流,瞬间覆盖了自己被抓伤的手臂!

奇迹发生了!那几道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诡异黑气的伤口(影爪鼠爪带魔气腐蚀),在乳白色光芒的笼罩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收口!虽然未能完全愈合,但那致命的魔气腐蚀却被明显驱散,剧痛也大大减轻!

“「微光」!”苏婉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一下治疗消耗不小,但她的眼神却亮了起来!她做到了!在实战中真正运用了自己的能力!

“干得漂亮!”萧烬低吼一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如同猎豹般扑向那只攻击苏婉的影爪鼠!他没有再动用消耗巨大的雷电,而是将力量灌注于双腿和手臂,短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精准地刺穿了那只魔物的头颅!污血溅了他一脸!

短暂的战斗结束。地上躺着七八只影爪鼠的尸体,大部分是萧烬和林晚的功劳,陈浩和苏婉也在生死关头爆发了关键作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魔物特有的腥臭。

幸存的“末班”学员们惊魂未定,不少人挂了彩,看向萧烬小队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羡慕,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王猛那伙人身上也沾了血,脸色难看,刚才他们只顾自保,很是狼狈。

萧烬摩挲了一下右手腕,平复着体内微微躁动的力量和剧烈的心跳。他看向队友:林晚放下点着太阳穴的手指,脸色略显苍白,显然精神冲击消耗不小,但眼神依旧沉静;苏婉靠在断墙上,喘着气,手臂上被光芒覆盖的伤口已经止血,正小心地用医疗包里的消毒喷雾处理;陈浩则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虎口裂开、鲜血淋漓的手,又看看被他砸飞的那只影爪鼠,眼神有些发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清理战场,收集魔物左耳作为凭证!注意警戒!”带队的灵管局低级官员冷漠地命令道,仿佛刚才的生死搏杀只是一场演习。

萧烬走到陈浩面前,伸出手。

陈浩抬起头,看着萧烬沾满污血却依旧平静的脸,看着他伸出的手,眼眶突然一红,猛地抓住那只手站了起来,声音哽咽:“烬哥…我…”

“做得不错。”萧烬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不高,却带着肯定。这简单的四个字,让陈浩的身体明显一震,眼中的惶恐和后怕被一种强烈的激动和微弱的自信取代。

苏婉也走了过来,虽然脸色苍白,却带着温暖的笑容:“陈浩,谢谢你刚才救我!”她看向萧烬和林晚,眼中充满感激,“还有萧烬,林晚,谢谢你们!”

林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废墟深处,深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指尖无意识地轻触了一下颈间的古玉,低声道:“这里…不对劲。鼠群太集中了,像是…被驱赶的。”

萧烬心中一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倒塌的建筑如同迷宫,阴影重重,死寂中仿佛潜藏着更深的恶意。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确实感觉这些影爪鼠的攻击比昨夜更加…有组织?

“吱吱吱——!”

仿佛是为了印证林晚的话,废墟深处,更远处倒塌的购物中心方向,骤然响起一片更加密集、更加狂躁的嘶鸣声!那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地面似乎都开始微微震动!

“什么声音?!”“天哪!还有更多!”刚刚放松下来的学员们瞬间又陷入恐慌!

“警戒!准备战斗!”灵管局的官员也变了脸色,厉声喝道。

林晚食指再次点向太阳穴,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数量…超过一百!不…更多!有东西在指挥它们!在…地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

地下?!

萧烬猛地低头,看向脚下布满裂缝和瓦砾的混凝土地面。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想起了昨夜昏迷前看到的那个被碎石半掩的标记——扭曲齿轮包裹的邪恶眼睛!

就在这时!

轰隆!轰隆!

距离他们不远处,几处看似普通的地面突然炸开!碎石和尘土冲天而起!数条水桶粗细、布满粘液和环状角质层的巨大蠕虫状魔物从地下钻出!它们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螺旋状利齿的、如同粉碎机般的巨口!是兵卒级的钻地腐蛆!它们的目标不是人,而是疯狂地破坏着地面和残存的建筑结构!

更恐怖的是,在这些腐蛆破开的地洞中,如同喷泉般涌出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影爪鼠!它们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连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红色浪潮,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吱吱”嘶鸣,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朝着惊魂未定的学员们席卷而来!

真正的鼠潮!被有预谋地驱赶、包围!

“结阵!防御!向闸门撤退!”灵管局官员的吼声都变了调,充满了绝望!

但已经晚了!钻地腐蛆破坏了最近的撤退路线!黑色的鼠潮瞬间将外围几个反应稍慢的学员吞没!惨叫声戛然而止!

萧烬小队被瞬间推到了鼠潮的边缘!陈浩刚建立的信心瞬间被恐惧击垮,脸色惨白如纸!苏婉惊恐地捂住了嘴!林晚的精神探测被庞大的数量冲击得有些混乱!

萧烬死死盯着那汹涌而来的黑色死亡浪潮,听着耳边同伴的惊呼和魔物的嘶吼,感受着脚下地面的震动和废墟深处传来的冰冷恶意…一股被围猎的愤怒和守护的执念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爆发!

他猛地踏前一步,挡在队友身前,右手再次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向上!这一次,他不再刻意压制!

“都到我身后!!”他嘶声怒吼,眼中跳动着狂暴的雷光!

滋啦啦——!!!

比之前粗壮数倍、如同狂蟒乱舞般的青白色电光,带着毁灭的气息,瞬间从他掌心喷涌而出,照亮了这片血腥的死亡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