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寒假班偶遇

跨年夜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又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但那短暂的璀璨却像一把小锤，轻轻敲击着林小满的心底。她坐在补习班教室的最后一排，暖气从脚下缓缓升腾，耳尖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灼了一下。

低头整理书包时，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物件——一支斜插在邻桌笔袋侧兜里的钢笔。墨水瓶压着一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潦草的字迹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瞬间将她拉回上周课堂上的画面：程野低头解题时的侧脸，随意中透着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你来得真早。”一道声音突兀地闯入她的思绪。抬头看去，程野正倚在门框边，和旁边的同学谈笑风生。他的运动鞋尖却有意无意地朝向她的方向，像是哪怕分神也不愿错过她的存在。

林小满迅速低下头，假装专注于笔记本上的内容，但余光仍捕捉到了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这种若即若离的关注让她心里泛起涟漪，既恼火又甜蜜，像是一场无法抗拒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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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清晨，寒风裹挟着细雪拍打窗玻璃，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林小满特意提早半小时来到教室，推开厚重的木门时，却愣住了。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映照出程野慌忙合上外套的身影。他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比他还早到，表情略显尴尬。桌上摆着一杯喝到一半的热豆浆，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她惯常坐的位置滑落，在桌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你怎么……”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语气中的质问意味太浓，连忙改口，“我是说，今天这么冷，你还特意带了早餐？”

程野挠了挠后脑勺，嘴角扬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刚好路过便利店，想着买点东西暖和一下。”

“刚好？”她轻哼一声，将书包放在椅子上，却没有坐下。视线掠过那只装着豆浆的纸杯，再看向他湿漉漉的发梢和沾着雪粒的肩膀，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明明可以大大方方承认，却偏要装作偶遇的样子，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笨拙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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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铃响，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林小满翻开物理习题集，却发现某一页夹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下次别提前来了，我怕被拆穿。”

她猛地抬头，正好对上程野站在讲台旁投来的目光。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促狭，还有更多的期待，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中掺杂着一丝责备和不解。

程野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离你近一点而已。”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小满胸口一紧。她垂下眼帘，试图掩饰泛红的脸颊，却无法忽视内心深处那份柔软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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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窗外飘起了薄雪。林小满独自坐在角落啃着三明治，忽然听到脚步声靠近。抬头一看，是程野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

“给你带的，”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天气这么冷，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吃冷掉的午餐吧。”

她接过杯子，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鼻尖萦绕着浓郁的巧克力香气。“谢谢。”她轻声道，声音几乎淹没在周围嘈杂的人声中。

“谢什么？”程野挑眉，“不过是一杯饮料罢了。”

“不是这个。”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一直都在。”

程野怔了一下，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傻瓜，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啊。”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氛围。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平静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林小满！”周雯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手里挥舞着一本校刊，“快看这个！有人匿名投稿了关于我们俩的故事！”

林小满接过校刊翻阅，瞳孔猛然收缩。文章标题赫然写着《同桌的你》，而内容竟详细描述了她与程野之间的种种互动，甚至连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秘密都被一一揭开。

“谁写的？”她喃喃自语，心跳骤然加快。

程野凑过来瞥了一眼，脸色微微变化。“看来，我们的故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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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天空依旧阴沉，雪花越下越大。林小满撑着伞走出校门，发现程野并没有跟上来。回头望去，他站在教学楼前，抬头望着二楼的某个窗户，神情恍惚。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

他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可能真的藏不住了。”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隐藏的不安。那个窗户后面究竟有什么，让他如此在意？

“要不要一起回去？”她试探性地邀请。

程野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啊，不过让我先去买点东西。”

他转身跑向便利店的方向，背影消失在雪幕之中。而林小满则站在原地，盯着手中的校刊封面，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疑问——

这篇文章是谁写的？程野刚才注视的窗户里藏着什么秘密？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这份微妙的关系，究竟能否经得起更多未知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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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街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归家的路。林小满撑着伞，耳边只有风声和积雪踩碎的声音。她不知道程野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回来。但她清楚地感觉到，这场关于青春与爱情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掀开序幕。

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新年的第一场雪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