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镇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铁锈和尘土混合的味道,吸进肺里,连带着丹田那缕微薄的气感都滞涩了几分。林风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试图压下擂鼓般的心跳。眼前那块被称为“问灵石”的灰扑扑石头,是他这种挣扎在修仙界最底层的蝼蚁,唯一能窥见“命运”的门缝——尽管这扇门,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通向绝望。
“下一位,林风!”
粗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负责主持的孙老头,一个困在炼气期五层几十年的老修士,眼皮都没抬一下。黑石镇的启灵日,与其说是选拔仙苗,不如说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告别仪式。
林风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上冰冷的石面。触感粗糙,如同他这十五年来的人生。石面沉寂了几个呼吸,就在周围看客们即将失去耐心,窃窃私语声渐起时,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光晕,极其艰难地在石面上晕开。那光晕驳杂不堪,如同混入了太多泥沙的浊水,微弱、闪烁、极不稳定。
“啧……”孙老头发出一声短促而带着浓浓失望的鼻音,连记录都懒得提笔,“砂砾杂灵根。灵气亲和度……极低。下一个!”
冰冷的话语像一盆冻水,浇灭了林风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砂砾杂灵根——修仙界最底层、最被唾弃的资质。意味着他这辈子的极限,可能就是炼气期三四层,勉强能施展几个照明术、清洁术,在凡俗眼中如同“仙师”,在真正的修士眼里,依旧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灵气亲和度“极低”的宣判,更是堵死了他依靠勤修苦练积累法力的路。周围投来的目光,有怜悯,有漠然,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幸灾乐祸。杂灵根的宿命,如同这东荒边缘贫瘠的土地,似乎早已注定寸草不生。
林风麻木地走下石台,脚步有些虚浮。他望向远处连绵起伏、荒凉贫瘠的东荒地界。这里是玄灵大陆的东部边缘,资源相对于中州核心地带匮乏得可怜,但也正因为荒凉偏僻,才成了像黑石镇这样聚集着无数底层散修和杂灵根、凡品灵根修士的“避风港”。据说东荒深处也有大宗门,如无极剑宗、妖灵阁,但那都是云端上的存在,与他们这些泥泞中的尘埃无关。更核心的中州?那里灵气最是浓郁,是天道宗、魔霄宗、百花谷这等庞然大物的盘踞之地,是真正的修仙圣地,但也意味着更残酷的竞争和倾轧。像他这样的砂砾杂灵根,就算侥幸到了中州,恐怕连凌霄城城门都进不去。
就在林风心如死灰,准备认命地回到他那间漏风的破屋时,镇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道流光以惊人的速度从天际坠落,砸在镇外不远处的荒坡上,激起漫天烟尘。
“快看!是修士斗法!”
“嘶……好强的威压!至少是筑基期的高手!”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恐惧和好奇交织。林风也下意识地望去,只见烟尘中,几道身影正激烈交锋。一方身着青色道袍,衣襟上绣着云纹;另一方则裹在浓重的黑气之中,出手狠辣阴毒。
“是天道宗和魔霄宗的人!”孙老头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他们怎么会跑到东荒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动手?”
天道宗!魔霄宗!这两个名字如同惊雷在林风耳边炸响。这是玄灵大陆正邪两道的绝对霸主,盘踞在中州核心,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对他们这些底层修士而言,这两大宗门就如同天上的日月,遥不可及,只存在于传说和敬畏之中。
“听说没?”旁边一个消息灵通的散修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前些日子,有传言说中州那边发现了一个极其古老的秘境入口,就在天道宗和魔霄宗势力范围的交界处!两边为了争夺入口控制权,大打出手,据说连……连化神期的长老都陨落了好几位!”
“化神期?!”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对他们这些炼气期的小虾米来说,筑基期已是高山仰止,金丹期就是传说,元婴期更是如同神话。化神期长老陨落?那简直是天塌地陷般的大事件!这种级别的冲突余波,竟然都蔓延到了东荒边缘?
林风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种层次的斗争,哪怕是一丝余波,也足以让整个黑石镇,包括他在内,灰飞烟灭!他下意识地想躲,想逃,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刚刚被判定为砂砾杂灵根的炼气期一层修士,在这种风暴面前,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荒坡上的战斗似乎进入了白热化。一道璀璨如烈日的剑光与一道污秽如深渊的魔气轰然对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首当其冲的就是黑石镇!
房屋在冲击波下如同纸糊般倒塌,修士们惊恐地四散奔逃,惨叫声不绝于耳。林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鼻溢血,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混乱中,他感觉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砸在了自己怀里,硌得生疼。他下意识地抓住,那似乎是一块……从爆炸中心飞溅出来的、布满裂痕的黑色令牌?令牌材质非金非木,触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极其复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扭曲符文,隐约还有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的魔气残留。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砂砾杂灵根,那原本如同干涸河床般难以汇聚灵气的经脉,竟因为这令牌上残留的魔气刺激,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异样悸动!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林风以为是濒死的错觉。
“小子!你拿了什么?!”一个充满杀意的阴冷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林风惊恐地抬头,看到一个浑身浴血、气息紊乱的魔霄宗修士,正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令牌,贪婪和杀意毫不掩饰。显然,他认出了这块令牌的来历,而且绝不允许它落在一个蝼蚁手中!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前一刻还在为杂灵根的宿命而绝望,后一刻就因为卷入两大巨头的恐怖冲突而面临灭顶之灾!林风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攥紧了那块冰冷的令牌。
怎么办?这块来自魔霄宗,甚至可能与那陨落的化神期长老、那神秘古老秘境有关的令牌,究竟是催命符……还是他这粒被命运唾弃的“砂砾”,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而这样的事在这座吃人的大陆,每天都会发生,弱肉强食,这是自古不变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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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城的中央大街,繁华如织,喧嚣似潮。宽阔的青石路上,修士们脚踏飞剑或驾驭灵舟,化作流光在天际掠过,留下一道道灵气残影。街道两旁,商贩们扯着嗓子吆喝,摊子上摆满灵光闪烁的灵宝——青锋剑、雷火符、聚灵珠,琳琅满目,引得路人驻足。空气中弥漫着灵石交易的清脆声与丹药的淡淡药香,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淫靡气息。
你漫步在这熙攘街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叫喊:“凌霄拍卖会,即刻开启!
而近期这片大陆最大的秘闻无异于“凌霄拍卖会”与“秘境冲突”;
“前些日子,有传言说中州那边发现了一个极其古老的秘境入口,就在天道宗和魔霄宗势力范围的交界处!两边为了争夺入口控制权,大打出手,据说连……连化神期的长老都陨落了好几位!”
街头的另一边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修士和一个穿着红色锦袍的修士撞在一起,两人剑拔弩张:“你这个魔道!走路不长眼么!““呵呵,正道的伪君子,有本事出去练练?“两人正在吵闹,一名凌霄城执法人员御剑飞来分开两人,他散发着金丹期的威压让两人冷汗直流,只能悻悻离开。
你驻足片刻,目光扫过街景,心中思绪翻涌。凌霄城,这座漂浮于中州之巅的中立巨城,既是修仙界的交易中心,也是修士悲惨命运的缩影。正当你准备继续前行,街角一家酒楼后巷传来一声怒骂:“废物!连桌子都收拾不好,白养你这么久,滚!“一个肥硕的厨子猛地将一个小女孩甩出,女孩瘦弱的身子重重摔在垃圾堆里,灰头土脸,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不过豆蔻年华,衣衫褴褛,一头白色的长发被垃圾染灰,眼中满是惊惶与无助。
胖厨子骂骂咧咧地转身回酒楼,周围的修士无人理会,仿佛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幕。就在此时,垃圾堆旁的阴影里,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悄然钻出,红瞳如血,灵动中带着一丝警惕。它小心翼翼地靠近女孩,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舔着她手臂上的伤口,发出低低的呜咽。女孩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狐狸的毛发,泪水无声滑落,低声道:“小白,你别管我……我没用,连你都养不活……“
你走到后巷,目光落在这一人一狐身上。女孩的五灵根气息微弱,几近凡人,注定是修仙界最底层的存在。那只红瞳狐狸却隐隐散发出一丝灵气,似是尚未契约的灵宠,潜力未明。街头的喧嚣依旧,拍卖会的叫喊声、商贩的吆喝声、锁链的叮当声交织成一曲玄灵大陆的残酷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