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菌丝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龙窟的位置，大概是在这座小岛的中央，而整座小岛的面积并没有娄林想象中的那么大。

当娄林本体还处于龙窟上方的时候，菌龙便能够以相当极限的距离接近到小岛的边缘上方。

大概是半径两三公里左右？不过这种实质化的数据对于娄林而言，已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现在更倾向于使用具备实际意义的描述来取代这些部分。

比如用龙息间隔来形容时间。

又或者是用菌子的联系范围来描述距离。

而被娄林盯上的矮灌木林大概是在圆形岛屿的，直径四分之三点上。

这是个很不错的距离，菌龙依旧能够在活动范围内，监视龙窟里的动静，只是不能够触及岛屿另一侧的空地了。

娄林胡思乱想着。

在菌龙推着菌球前进的时候，娄林简单整理了一下现在菌子们的状态。

“我现在拥有60%的基础菌，26%荧光菌，13%的抗火菌，还有1%的抗魔菌，剩余的龙血...应该足够将种群的面积翻十五倍左右。”

“虽说就算翻十五倍，也大概就能勉强覆盖红龙的上半截身体和那双肉翼而已。果然，还是基础种群数量太少了。”

“适应能力的话，群体菌种的韧性提升，还有自蔓延性适应，不过这两个群体效果相比于其他专精某方面的菌子而言，薄弱了许多。”

简单来说，就是深度与广度的区别。

特殊菌种能够在某一方面专精到极致，但是想要实现一定程度的效果，需要用足够多的菌子数量来堆积。

而群体适应的效果，则是一开始便能够直接作用在全部的菌毯上，和前者的区别在于，起始效果并不很理想，但有一定的提升空间。

“韧性提升这一块，菌子们的韧性似乎变得相当不错了，从一开始的吹弹可破，到现在能够拉着盔甲人的重量。”

娄林很满意菌子们的进步速度。

毕竟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过是短短六百次龙息不到的时间。

——大概五个小时左右的程度。

“到了！”

娄林将种群的状态梳理完毕后不久，便看到了已经近在咫尺的，矮小的灰色灌木林。

并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灌木林。

只不过在土地极端盐碱化的情况下，灌木并没有长出多少叶子，反而像是仙人掌一样颗颗挺立，叶片窄而小，锐利到似乎连水汽都难以在上面凝聚。

娄林不认识这种植物，不过他的目标也并不是让菌子腐蚀这些灌木。

即便是再耐旱耐碱的作物，如果大面积聚集生长在一起的话，那么附近一定是有水源的！

娄林的目标是那块尚未被发现的水源。

——最多实在不行，再考虑吃掉这些灌木好了。

维持菌龙的营养消耗实在太大，娄林不得不中断掉荧光菌的拟态过程，将菌龙褪回到菌子的状态。

极大量层层叠叠的菌丝散落在地上，就像是消融的冰雪一般，很快就沉进了地面里，只有一小部分暖黄色的抗火菌停留在表面，承担着“哨兵”的作用。

“好消息是，或许是因为火龙和天灾的缘故，岛屿上并没有其他具备攻击性的生物。”

“但是，也很难找到养分....”

娄林的确做好了准备，让以菌龙的姿态去狩猎野兽。

只可惜这附近连蚂蚁也看不到。

矮灌木林确实不大，但是对于一小滩菌子而言，也算得上是“地广物稀”了。

不过地表水汽和龙窟比起来浓郁不少，至少能够让菌子暂时扎根下来，再慢慢的蔓延出去寻找水源了。

这种事情焦急也没用。

除非娄林舍得再一次消耗大量养分，来重新拟态菌龙。

“嗯？”

正当娄林将基础菌扎根下去时，那1%的抗魔菌突然开始微微摇曳了起来。

明明是在被薄土挤压着的密闭空间里，浅蓝色的纤长菌丝却在“摇曳”着。

“是感应到魔力的存在了吗？”

娄林隐隐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些抗魔菌正像是指南一样，为他指明方向。

全部的抗魔菌都倒向了一个方向，就像是被磁吸的铁针一样。

那边是矮灌木林的远龙窟，近海一侧——娄林无法分辨方位，只能以龙窟为基准，实现相对定位。

“让一小部分菌子去看看。”

娄林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分出了一小团荧光菌拧成球状，外表裹着抗火菌，内部包着一朵抗魔菌，便准备朝着指引方向出发了。

虽然地面没有多少坡度，但是娄林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噗乎”

一只迷你的龙爪从菌毯里“长”了出来，然后将小菌球轻轻一推，小菌球便飘忽的滚动了起来。

——菌丝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虽说拟态出一个完整的菌龙，所需要的消耗非常大，但是娄林完全可以只拟态出一个“断肢”出来。

毕竟无论是完整的菌龙也好，还是一只单独的龙爪也好，本质上都不具备完整的生命，只是菌子的拟态而已。

所以自然可以实现局域的拟态。

娄林终于将自己的思维起点转移到了菌子的角度上。

“咕噜噜”

菌球虽然体积不小，但是菌丝缠绕之间并不紧密，所以重量很小，在获得了初始动力之后，很快便能顺着黄昏微风，继续朝着远处卷动着。

娄林需要做的，就是偶尔操纵荧光菌模仿出“触手”，纠正菌球的行动方向，避免撞在坚硬的石头或者矮灌木上。

就像是走迷宫一样。

大约过了百来次龙息之后，娄林的面前突然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在星空下，倒映着熠熠星辉的小小琥珀，灌木倒影宛若绢边点缀，清澈见底。

很难想象，在这片堪称荒漠的小岛上，竟然还存在着这样子的一片“绿洲”。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是菌子的姿态，娄林恐怕会以为自己是吃了菌子产生幻觉了。

“但是...如果这里有着这么一片水源的话，为什么并没有潜藏的啮齿类生物栖息在附近？”

娄林想道，随后，他的目光就聚焦在了一个在湖畔边上，略微有些突兀的盔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