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征途,新的开始

“听着,小子!这些年,假币泛滥成灾,西部的银行都快被假钞冲垮了!你知道吗?”他挥舞着手臂,仿佛要驱散那些无形的假钞,“伪钞!遍地都是伪钞!”

“土地!联邦的土地被那些骗子用假地契一块块啃掉!土地局的官老爷们,口袋里塞满了黑钱!”

“还有铁路!驿站马车!光天化日之下被抢!财政部签出去的支票,转眼就进了土匪的口袋!那帮杂碎,杀人放火,无法无天!”

他吼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汤姆脸上,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汤姆的眼睛。

而汤姆微微一笑,“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你告诉我,特勤局他妈的为什么不增加人手!”

弗兰克不吭声了。

汤姆没打算停,话像子弹一样接着往外蹦:“睁开眼看看,弗兰克,这儿他妈是西部!抢地盘、占人口才是正经,你那些假票子有人关心吗?”

“联邦大佬们只关心地图上能多画几条线修铁路。治安?”

汤姆嗤笑一声,“他们自己那摊子烂事都理不清,最后还不是靠那些带枪的在这儿撑着?”

他盯着跳动的火苗,声音冷得像石头:“你告诉我,你嘴里那些破事儿,能绝得了根?管不了,也他妈没人真想管!那你们这个‘特勤局’——”汤姆故意拖长了调子,“招再多人员,有什么用?”

他最后转向弗兰克,眼神像刀子:“更别说,财政部那帮老爷给你们几枚硬币?穷得叮当响吧?就算‘独立’了,兜里能多出几张绿票子?”

“就为了那点钱把自己卖了?”汤姆嘲笑般的望着弗兰克,“不干!”

“如果非要卖,那一定是大价钱!”

“弗兰克,你能出的起吗?”

赤裸裸的嘲讽和质问,使得弗兰克愣住了。

汤姆所讲的那些,他心里不是不清楚。

但是,人是有野心的!

特勤局成了独立的部门,他是新任命的局长,他得做出一些成绩来。

而汤姆这个枪法了得,帮助他找到丢失军火的男孩,就成了他招募的第一人选。

有这样能干的手下,不愁没有成绩。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揣着招人的心思来,却被这小子几句话就扒了个底儿掉!

“要我说,”汤姆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冷的燧石,重重砸在弗兰克的心口,“弗兰克局长,你这新特勤局……跟过去的老一套,没什么两样。”

滋啦——

一根饱含油脂的松枝在火中爆裂,刺耳的声响在陡然降临的死寂中格外清晰。

弗兰克的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弓弦,一股强烈的不甘和窝火在胸腔里翻腾。

他是来降服这匹野马的,怎么反被这愣头青狠狠尥了一蹶子,踢得他哑口无言?

“我……”弗兰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嗓音像生锈的门轴般干涩,试图找回点掌控权,“我承认……你戳到痛处了。但是汤姆,你得明白,在这片土地上……”

“你需要帮手吗,弗兰克?”汤姆清亮的声音像快刀斩断缰绳,干脆利落地截断了他。

男孩的目光牢牢锁定了弗兰克。

弗兰克猛地抬头,瞳孔骤然缩紧。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没人知道篝火旁汤姆和联邦特勤局新局长弗兰克·怀特那晚究竟谈了什么。

但后世的历史学者,总爱把那堆噼啪作响的营火,标记为美国特勤局撕开权力铁幕、真正踏上权力核心舞台的——起点。

毒辣的烈日炙烤着无垠荒漠。

一辆满载的马车,被勒停在了一株枯死的胡杨旁。

粗糙的树干上,刻着一个醒目的“T”字标记,上方那一横如同利箭般指向远方,这是詹姆斯留给汤姆的记号。

自打冲出沃斯堡,汤姆已在荒漠中疾驰了七天七夜。

确认方向无误,他匆匆塞了几口干粮,稍作喘息。

“泥鳅!”汤姆一声低吼,猛地甩动缰绳。

“恢律律——!”远处传来嘹亮的马嘶作为回应。

身旁的驮马立刻迈开稳健的步伐,拉着沉重的马车驶入滚烫的沙砾。

远处的泥鳅瞥一眼身旁那匹野性的母马,立刻追了上去。

那匹野母马甩了甩鬃毛,打着响鼻,四蹄翻飞,很快便化作一道矫健的影子,紧紧跟在了马车扬起的烟尘之后。

“砰——!”

一声突兀的枪响撕裂荒漠的沉寂,汤姆猛地扭头。

灼热的视界尽头,两匹惊马正发疯般向他冲来!

马背上,一个男人浑身是血,几乎瘫软地伏在马颈上,生死不知。

另一个女人则拼命抽打缰绳,发髻散乱,脸上写满惊恐——显然遭遇了悍匪!

果然!

三道卷着沙尘的凶悍身影紧随其后,手中左轮喷吐着火舌,粗野的嚎叫随风灌入耳膜:

“给老子站住!”

亡命的一男一女如同扑向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冲向汤姆的马车。

当那男人背上洇透衣衫、还在不断扩大的刺目猩红映入汤姆眼帘时,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呵...有意思。”

“救命——!求您!救救我们!!”

女人的尖叫带着哭腔,几乎破音,马蹄卷起的沙尘扑了汤姆一脸。

汤姆眼神一厉,猛地勒紧缰绳!

沉重的马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硬生生刹停在滚烫的沙砾中。

他反手从车座下抽出那支温彻斯特杠杆步枪,黄铜枪机在烈日下闪过一道寒芒。

就在那一男一女惊惶失措地从他车旁掠过的瞬间!

汤姆嘴角那抹弧度,咧得更深,更冷了。

汤姆左腿猛地向前踏出半步,靴跟碾进滚烫的沙砾,腰背如张开的硬弓般绷紧。

右手五指钳住温彻斯特的黄铜杠杆向下一甩!

“咔嚓!”

杠杆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黄铜弹壳“叮”地从抛壳窗迸射而出,在烈日下炸开一星刺目的金属反光。

新弹入膛的刹那,枪托已狠狠撞进肩窝!

左臂如钢缆般横锁枪身,五指如铁钳扣死护木,虬结的肌肉瞬间绷紧,硬生生托平了沉重的枪管。

右眼虚眯,视线如刀——

前端那颗被晒得滚烫的半球形准星,死死钉进百米外沙尘中那道疾驰的黑影!

“砰——!”

后坐力撞得他肩胛一震,枪口腾起的青烟混着沙尘,被热风撕成缕缕残絮。

砰!砰!砰!

三声枪响几乎叠成一声,三名悍匪齐齐从马背上栽倒!

砰!

第四枪毫无征兆地炸响!

那正勒马回望、脸上刚浮起一丝劫后余生狂喜的女人,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男人整个人软软地从鞍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汤姆手中那支左轮手枪的枪口,一缕淡青色的硝烟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