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试牛刀
- 小小剑修竟是医圣大佬?
- 这个厨子有点6
- 2436字
- 2025-06-06 14:18:38
黑夜的寒风卷着药渣的苦味,在百草堂后巷打着旋。
骆漓裹紧破旧的的黑袍,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上,肺腑深处那股阴寒的蚀骨之气,被他勉强压着,如同用朽木撑着将倾的破屋。
祭拜完母亲后,他便当着马夫的面回到了屋内,一直等到夜幕降临,趁着看守换岗的功夫遛了出来。
骆漓抬头,百草堂黑底金字的招牌在昏暗灯光下,像一块悬在头顶的、沉甸甸的希望。
“出去!哪来的病痨鬼,晦气!”
柜台后,百草堂的李掌柜捏着鼻子,肥胖的手指几乎戳到骆漓苍白的脸上。
他嫌恶地扫视着骆漓那打满补丁的粗布棉衣,还有那青灰得不似活人的面色。
“我这儿是药铺,不是善堂!快滚快滚!”
店堂里抓药的伙计、候诊的病人,目光齐刷刷刺过来,针一样扎在骆漓背上。
他喉头滚动,压下涌上的腥甜,低哑开口:“掌柜的,我…我识字,懂药性,能打杂,能炮制,只要一口饭食,一个遮风的角落…”
“懂药性?”李掌柜嗤笑一声,脸上肥肉抖动,“就你这风吹就倒的样子?别死在我店里,我嫌埋起来费事!滚!”他挥着手,像驱赶苍蝇。
骆漓的目光掠过李掌柜油腻的胖脸,落在柜台角落一堆被随意扫拢、即将丢弃的晒干草药上。
那是伙计清理药斗筛下的“垃圾”,混杂着碎叶、草梗和些许完整的、但被认定无甚价值的药草。
他沉默地走上前,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弯腰从那堆“垃圾”里,精准地捻起几片边缘微卷、色泽暗绿的干枯叶子毫不犹豫地将一片塞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掌柜的,”骆漓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店堂里的窃窃私语,带着一种笃定,“此物名“蛇草”,其根茎常用,但此叶,捣烂外敷,专克恶疮脓毒。”他将那剩余的几片枯叶轻轻放在柜台上。
满堂寂静。
李掌柜脸上的讥讽更胜几分:“放屁!这明明是“岚草”的烂叶子,毫无药效,你蒙谁…”
“掌…掌柜的!”旁边一个负责晒药的年轻伙计突然失声叫起来,脸色惊疑不定。
“王…王屠户!他婆娘…他婆娘前些天好像…好像真是在后巷捡了些这样的草叶子,捣碎了给他敷手!”伙计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向骆漓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今早…今早王屠户来买金疮药时,还嘟囔说那烂疮竟然消下去不少,脓也少了!我…我当时没在意…”
死寂再次降临百草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柜台上那几片枯叶,和骆漓那张青灰却异常平静的脸上。
李掌柜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神由嘲讽转为惊疑,再变成一丝商人特有的、发现奇货的精光。
他死死盯着骆漓,又看看那几片“蛇草”叶子,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病痨鬼”的价值。
“叫什么?”李掌柜盯着骆漓,语气少了些许刻薄。
“小的王七”骆漓双手作揖,波澜不惊。
半晌,李掌柜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倨傲,对旁边一个伙计喝道:“带他去后院!把柴房边上那个堆杂物的棚子清出来!以后…以后他就负责碾药、晒药、清理药渣!工钱…一天管两顿糙米饭!”
他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补充,“敢偷懒,敢死在店里,老子把你扔乱葬岗喂狗!”
骆漓垂下眼睑,遮住眼底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沉默地跟着伙计走向后院那弥漫着浓郁草药苦涩气味的世界,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哪怕多一天!
碾药的石臼沉重冰冷,晒药的竹匾边缘粗糙扎手,清理药渣的簸箕也带着陈年的污垢。
利用打杂的便利,他小心地收集着药斗里筛落的药末、炮制时刮削的边角料——那些被掌柜视为无用的“垃圾”。
这方世界的药草虽名字与前世不同,但好在功效却大差不差,自己只需要改改名字即可。
甘草的甘甜中和着黄连的苦寒,碾碎的三七粉末被他偷偷混入温水中吞下,几片干姜在口中咀嚼,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流。
靠着这些“垃圾”里残存的微弱药力,骆漓如同最吝啬的守财奴,精打细算地维持着这具破败躯体最后一点生机,勉强将体内那股不断蔓延的阴寒死气,暂时压制在一个缓慢侵蚀的状态。
骆漓像一块沉默的石头,融入了百草堂最底层的角落,日复一日,不知觉的已有半月有余......
在一个沉闷的午后,李掌柜外出采办,坐堂的老大夫也被人请去出诊,店堂里只有骆漓和两个学徒,正被药气熏得昏昏欲睡。
正当骆漓在思考如何寻找修补经络的灵药时,一声凄厉的呼喊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大夫!大夫救命啊!”
一个穿着上好绸缎家仆服、满脸油汗的壮汉冲了进来,手里死死攥着一张墨迹淋漓的药方,声音带着哭腔:“快!照这个方子抓药!三副!我家老爷急等着救命!快啊!”
一个学徒慌忙接过药方,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药名,转身就要去药柜抓药。
药方从骆漓眼前晃过的一刹那,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其中一个名字——炙附子!
“等等!”骆漓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入沸油,瞬间冻结了店堂里的慌乱。他一步上前,枯瘦的手指精准地点在“炙附子”三个字上,抬头看向那急得快疯的家仆,眼神锐利如刀:“你家老爷,是否高热如火,烦躁不宁,口渴欲饮冰水?”
家仆猛地刹住脚步,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你…你怎么知道?是!老爷烧得滚烫,人都说胡话了!脉跳得跟打鼓似的!”
骆漓目光如炬,指尖重重点在药方上那味炙附子处,声音冷峻如刀:“此方其他药材皆是清热泻火、滋阴生津之物,唯独这味——”他骤然提高声调,“大辛大热的炙附子,本是回阳救逆、专治阳气暴脱的虎狼之药!”
他猛地将药方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那庸医安的什么心?若真按此方煎服——”话音戛然而止,他缓缓抬头,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热毒攻心之人服此猛药,无异于往烈焰中泼油,不消半刻便会心脉俱焚。”
最后几个字从他齿间碾出时,屋内烛火都为之一颤:“这哪里是救命方,分明是...索命帖。”
家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看看药方,又看看骆漓那张青灰却异常镇定的脸,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猛地一把夺回药方,像是抓着一条毒蛇,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药铺,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街道尽头。
店堂里死一般寂静,两个学徒呆若木鸡。
其中一个学徒的手指剧烈颤抖,活像深秋枝头最后一片枯叶。
“阿七!”他声音都变了调,“明月商号的方子你也敢——”话音未落,却见骆漓忽然勾起唇角。
骆漓漫不经心地将药碾子丢下,指节叩在柜台上发出清脆声响。
“妙啊...”他垂眸轻笑,嗓音里浸着蜜糖般的愉悦,“明月商号...还真是及时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