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音魔苏醒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公寓，秦阳揉了揉太阳穴，音魂牢的后遗症仍在隐隐作痛。他看向对面沙发上的白璃，她正闭目调息，眉心朱砂痣比往常暗淡了几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好些了吗？“秦阳轻声问，递过一杯热茶。

白璃睁开眼，接过茶杯时手指微微发抖：“九霄雷音消耗太大，至少三天不能全力出手。“她抿了一口茶，眉头紧锁，“更麻烦的是昆仑镜碎片...昨晚我做了个梦，不，不是梦...“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是林晓。

“老秦！出大事了！“林晓的声音里带着不自然的亢奋，“快打开校园广播！苏教授要宣布重大消息！“

秦阳刚想问清楚，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接着是林晓诡异的笑声：“听...仔细听...月圆提前了...哈哈...“然后通话戛然而止。

秦阳和白璃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收音机。调至校园广播频率，一个优雅的女声正在说话——是苏媛！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悦耳动听，带着说不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一直听下去。

“...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请所有人上午十点准时到中央广场集合，我们将举行一场前所未有的音乐盛宴...“

声音突然扭曲，变成一段奇异的旋律。秦阳立刻认出这就是音魂牢里那段诡异音乐！他迅速关闭收音机，但已经晚了——短短几秒钟的旋律已经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音魔摄魂曲！“白璃脸色剧变，“夜莺会提前行动了！他们要用整个学校的学生做祭品！“

秦阳立刻拨通周毅的电话，却只听到忙音。再联系小林，同样无人接听。749局出问题了？

窗外，校园的景象开始变得诡异。成群的学生机械地走向中央广场，脸上带着痴迷的微笑。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全都变成了淡蓝色，与苏媛如出一辙！

“必须阻止广播继续传播！“秦阳抓起外套，“我去广播站，你去找苏雨晴。如果她真是凤鸣阁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对抗音魔。“

白璃摇头：“太危险，你一个人...“

“没时间争论了！“秦阳握住她的手，“音魂牢的经历让我对那种音乐有了一定抵抗力。而且...“他指了指胸口挂着的本命玉符，“有这个在。“

白璃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体一僵，瞳孔放大。她的眉心朱砂痣闪烁不定，整个人如同触电般颤抖起来。

“白璃！“秦阳赶紧扶住她。

“看见了...我看见了...“白璃声音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是月圆...是饕餮...他们在唤醒饕餮！“

话音刚落，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秦阳怀里。秦阳手忙脚乱地检查她的脉搏——虚弱但稳定，应该是昆仑镜碎片带来的预知未来能力突然触发，消耗过大导致的昏迷。

轻轻将白璃安顿在床上，秦阳布下防护结界，然后冲出门去。校园已经变成噩梦般的景象——所有听到广播的学生都成了行尸走肉，机械地向中央广场移动。没被控制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是戴着耳机的教职工。

广播站位于行政楼五楼。秦阳一路躲闪着被控制的学生，几次险些被发现。就在他接近行政楼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面前——林晓！

但此时的林晓已经不是那个阳光开朗的死党。他双眼泛着蓝光，嘴角扭曲成诡异的笑容，手里握着一把美工刀。

“秦阳...来听音乐吧...“林晓的声音混合着苏媛的音调，听起来毛骨悚然，“把灵魂...献给夜莺...“

秦阳后退一步：“林晓，醒醒！是我！“

林晓充耳不闻，举刀刺来。秦阳轻松闪避，但不敢还手太重，怕伤到好友。纠缠中，林晓的耳机线被扯断，广播声音外放出来——正是那段摄魂旋律！

近距离听到完整旋律的冲击力远超预期。秦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浮现出音魂牢的景象。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但动作已经慢了半拍。林晓的刀锋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染红衣袖。

“听...听下去...“林晓痴迷地笑着，“多美妙啊...“

就在秦阳快要支撑不住时，一道清越的笛声突然插入，打断了广播旋律。林晓动作一滞，眼中的蓝光减弱了几分。

“快走！“苏雨晴从侧面冲出来，手持那支碧绿玉笛，“广播站已经沦陷，苏媛在那里布下了音魔结界！“

她拉着秦阳躲进附近的教学楼，确认安全后才停下。今天的苏雨晴完全不同于往常——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扎成高马尾，腰间挂着各种古怪的音律法器，整个人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没时间解释了。“她直接了当地说，“我是凤鸣阁苏雨晴，与夜莺会势不两立。苏媛...是我姐姐。“

秦阳瞪大眼睛：“什么？“

“十五年前，她被音魔老人选中，成了夜莺会圣女。“苏雨晴眼中闪过痛苦，“我加入749局就是为了找她。但现在情况更糟——音魔老人提前苏醒了，他要利用全校学生的音魂唤醒饕餮！“

“饕餮？那个上古凶兽？“秦阳想起白璃昏迷前的预言。

苏雨晴点头：“江城大学就建在饕餮封印之上。月圆之夜，当摄魂曲达到高潮时，饕餮将吞噬所有音魂破封而出！“她看了看表，“离正午只有两小时了，我们必须——“

轰隆！

一声巨响从中央广场方向传来，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两人冲到窗边，只见广场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黑雾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巨兽轮廓——饕餮的虚影已经开始形成！

“太快了！不应该这么快！“苏雨晴脸色煞白，“除非...“

“除非音魔老人已经获得了足够音魂。“秦阳接话，心沉到谷底。他想起了那四个失踪学生，想起了水晶球连接的能量网络...夜莺会早就在各地收集音魂，学校只是最后一站！

“现在怎么办？749局联系不上，白璃昏迷，我们两个人对抗不了音魔老人！“秦阳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苏雨晴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一个人可能帮得上忙。消防队的张队长！“

“那个识破我炼丹的消防员？他到底是什么人？“

“张玄陵，凤鸣阁上一代执法长老，我师父。“苏雨晴快速解释，“二十年前他潜伏进749局监视夜莺会动向，后来发现音魔线索后就以消防员身份留在江城。“

秦阳愕然。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消防队长，竟然是凤鸣阁长老？

没时间多想，两人决定分头行动——苏雨晴去找张玄陵，秦阳回公寓查看白璃情况并尝试联系749局。

回程比来时更加艰难。饕餮虚影的出现似乎加强了音魔的控制力，更多学生变成了狂暴状态，见人就攻击。秦阳不得不数次出手，又怕伤到无辜同学，只能以闪避和击晕为主，进度缓慢。

当他终于回到公寓楼下时，一阵熟悉的旋律从头顶传来——是《太虚问心曲》！秦阳心头一震，冲上楼去。

推开门，白璃已经醒了，正坐在钢琴前弹奏。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清明。琴声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广播的摄魂曲隔绝在外。

“你回来了。“白璃停下演奏，虚弱地笑了笑，“我看到了很多...音魔老人、饕餮、还有...“

“我都知道了。“秦阳简要转述了苏雨晴的情报，“她已经去求援了。你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白璃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秦阳赶紧扶住她。“昆仑镜碎片松动让我看到了更多...音魔老人不是主谋，他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是...“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她的话。两人看向窗外，只见三辆消防车疾驰而来，停在中央广场边缘。从领头车辆跳下来的正是张队长，此刻他一身消防服无风自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赤红的长笛。

苏雨晴紧随其后，正在布置某种阵法。更令人惊讶的是，周毅和小林也出现了，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工，正在疏散尚未被控制的学生。

“749局的人！“秦阳拉起白璃，“走，我们去帮忙！“

白璃却拉住他：“等等...我还没说完。幕后黑手是...“她突然痛苦地捂住眉心，“墨渊！他利用音魔老人收集音魂，是为了修复当年被太虚剑斩伤的本源！饕餮破封只是幌子！“

秦阳如遭雷击。墨渊，那个差点杀死白璃的邪修首领，竟然卷土重来了？

“必须警告周毅和张队长！“秦阳急切地说。

白璃摇头：“没时间了。饕餮虚影已经形成，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个计划，但很危险。“

“说。“

“我可以用昆仑镜碎片暂时封印饕餮虚影，但需要有人直面音魔老人。“白璃严肃地看着秦阳，“那意味着你要承受完整的摄魂曲攻击...可能会魂飞魄散。“

秦阳沉默了一秒，然后笑了：“比起音魂牢如何？“

“严重十倍。“

“那就没问题。“秦阳自信地说，“《太虚真解》里有专门对抗音攻的'静心篇'，加上我们之间的道侣契约，我扛得住。“

白璃深深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突然，她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举动——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秦阳。

“一定要活着回来。“她声音颤抖，“我...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秦阳回抱住她，感受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这个曾经高冷如冰的昆仑圣女，如今为他展露最脆弱的一面。

“我保证。“他轻声说，然后松开手，“走吧，去结束这一切。“

两人来到中央广场时，局势已经十分危急。饕餮虚影几乎凝实，张玄陵和周毅正联手对抗苏媛——她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蓝色音波，已经完全不是人类模样，更像一个由声音构成的怪物。

“音魔老人已经与她合为一体！“张玄陵看到秦阳二人，高声警告，“不要直视她的眼睛！“

白璃点头，转向秦阳：“准备好了吗？“

秦阳深吸一口气，运转《太虚真解》静心篇，体内灵力按照特定路线流动，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金光。“好了。“

“那我开始了。“白璃盘膝坐下，眉心朱砂痣亮起耀眼的光芒。一道七彩光柱从她额头射出，直击饕餮虚影！

与此同时，秦阳冲向苏媛，太虚剑在手：“音魔老人！你的对手是我！“

苏媛——或者说音魔老人——发出刺耳的大笑，转身面对秦阳：“太虚传人！来得正好！“她双手一挥，摄魂曲的音量陡然增大十倍！

音波如实质般轰击在秦阳身上，他感到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无数细针穿刺。更可怕的是，那旋律直接作用于灵魂，试图扭曲他的意识。剧痛远超音魂牢时的体验，仿佛整个大脑被放在火上烤。

但秦阳没有退缩。他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前。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光就强盛一分——那是《太虚真解》在与音波对抗。同时，他能感受到来自白璃的支持，通过道侣契约源源不断地传来清凉的灵力，帮助他保持清醒。

“没用的！“音魔老人狞笑，“没人能抵抗完整的摄魂曲！“

就在秦阳快要支撑不住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加入战局——苏雨晴吹响了那支碧绿玉笛，清越的旋律如同清泉流过灼热的沙漠，暂时中和了一部分摄魂曲的威力。

“姐姐！醒醒！“苏雨晴含泪喊道，“音魔老人在利用你！“

这短暂的喘息让秦阳抓住机会，太虚剑直指音魔老人：“太虚破魔诀！“

剑光如虹，贯穿了音魔老人的胸口。她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她体内窜出，直扑秦阳！

“小心！是音魔本体！“张玄陵大喊。

秦阳来不及闪避，眼看就要被黑影侵入。千钧一发之际，白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秦阳，现在！“

通过契约连接，秦阳瞬间明白了她的计划。他放弃所有防御，反而敞开神识，任由音魔入侵！

“哈哈哈！自寻死路！“音魔的声音在秦阳脑海中响起，“你的身体归我了！“

但下一秒，音魔的狂笑变成了惊恐：“这是什么？啊——不——！“

秦阳的神识深处，等待音魔的是白璃通过契约预先布置的昆仑镜碎片之力！那七彩光芒如同无数利刃，将音魔的本体切得粉碎！

外界，饕餮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逐渐消散。苏媛的身体从空中坠落，被苏雨晴接住。广场上的学生们纷纷昏倒在地，眼中的蓝光渐渐褪去。

秦阳单膝跪地，大口喘气。这场战斗虽然短暂，但凶险程度远超以往。他抬头看向白璃，她也正望着他，眼中满是欣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解除时，白璃突然脸色大变：“不对！音魔只是傀儡！真正的危险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比之前大十倍的裂缝出现在广场中央。从裂缝中涌出的不是黑雾，而是粘稠如血的暗红色能量！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白璃...秦阳...我们又见面了...“

秦阳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墨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