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里的血腥味太浓,咱们得抓紧离开。”
埃贡收剑起身。
“出发,出发!”金牙格菲斯,拍了拍手,扭头看着身后的队友,抢在队长前面扒开了浓密的树枝。
“咚!”
来不及看清,一堵厚实的墙将他撞了回来。
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阳光斜下,一道拉长的黑影将金牙格菲斯笼罩。
“该死,这么倒霉?”
他抬起头,目光所至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两排牙齿也不住颤抖。
那是一张令他感到无比恐惧的面孔。
青绿色的皮肤,肥硕的身材,几乎与他等高,挺起的肚腩,仿若一个七个月大的孕妇。
里面凝结的脂肪足以让他们顶住绝大部分伤害,不死。
两条粗壮的手臂,直挺挺的耷拉下来,手里握着一根粗如大腿的橡木刺钉木棒。
——是大哥布林!
还是五只!!
“敌袭!”
埃贡第一时间,发出警戒。
所有人都架起武器,准备战斗,除了倒在地上被吓破胆的金牙格菲斯。
棕色的瞳孔里,是对大哥布林溢出的恐惧。
回忆里,他曾经的小队就是遇见一只大哥布林时,被差点灭队。
恐怖的力量加上难以匹敌的抗伤,让他们在绝望中奔逃,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逃回云杉镇。
“站起来,金牙!”队长埃贡一把跑到金牙格菲斯的身边,将他拉起。
巨大的力量拉扯下将他一瞬间拉回现实,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裆下不知何时已变的湿热。
“清醒点,注意站位,咱们能赢!”
队长埃贡,打气道。
“嗯。”面对投过来的炙热目光,金牙格菲斯咬牙点头。
也对,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新人冒险者,也已经掌握了一式战技,更有着靠谱的队友。
他尊敬无比的队长埃贡,可是掌握着两式战技!
想到这,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的金牙格菲斯,双腿站定,目光往前。
“杀!”
耳边是队长埃贡的怒号。
金牙格菲斯冲了上去,长剑直指其中一只大哥布林的脖颈,那里是他们脂肪相对较少的地方。
他知道,后背有队长埃贡在掩护。
“嗷呜!”
可后背突然响起狼嚎,打断了他的思绪。
金牙格菲斯猛地顿住,扭头回身望去。
鲜血四溅,滚烫的热血洒在格菲斯的脸上。
将他的视野染成一片血红。
视线里,队长埃贡的上半身高高飞起,他的脸上满是错愕。
内脏哗啦一声流的满地都是,原本直立的双腿缓缓倒地。
两道墨绿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形如鬼魅。
——是狼骑哥布林,他们竟然知道偷袭。
“队……队长。”
绝望瞬间笼罩在金牙格菲斯的身上,一种挫败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钉——钉——铛——铛——
断剑高高飞起,插在地上,倒影出猎人黑格尔以及其余队友倒地的尸体。
金牙格菲斯,嘴巴微张,身体抖如筛糠的站在原地。
温热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对此他却仿若未觉。
一道黑影逐渐将他的身形笼罩,粗大的手掌轻松握住他的脑袋,将他提起。
“啊——”
惊恐的尖叫,穿透森林,惊起无数飞鸟。
……
安东皱着眉毛,望向桌面。
粗重的呼吸声,显示出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那上面摆着的是从瓦伦的腰包里翻出的所有东西。
九枚表面粗糙的金币、几颗品相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宝石、一个看不出来是什么的攥刻着法阵的银质小盒以及那瓶龙之血……
这就是瓦伦腰包里的所有东西。
是的,瓦伦的身上只有九枚金币,没有人会像安东那样随身携带着全部存款(他喜欢金币充盈腰包的感觉),大部分都会将钱存进银行。
身上只留下一点应急用的资产。
那银质小盒还不清楚是干什么用的,安东曾试过用手暴力打开,可无论他怎么用力这小盒就像是焊死了一样,没有丝毫效果。
至于龙之血……
“唉——”
安东叹了口气,他用一下午的时间将所有魔药店逛了个遍。
结果却意外的发现,所有店给出的价格都不超过6金,只有麻药魔药铺给出的价格超出了极大的预期。
原本还对它有着十足信心的,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现在还真搞不清楚这东西的真实价值,不知该如何处理。
留着,还是卖掉?
“咕噜噜……”
肚子发出饥饿警告。
安东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不知何时,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先吃饭吧。
将桌上的东西重新收起,安东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也许是下来的太晚,今夜酒馆里的冒险者异常的多。
原来常坐的位置,已经被一位挂着刀疤的醉酒恶汉占领,周围除了他旁边的小桌,已经没了座位。
每到晚上,酒馆里就会多出不少没有见过的冒险者,有的也许是刚从空谷之森回来,有的则是从别处慕名而来。
空谷之森里数不清的魔兽,与数不尽的任务仿佛一座巨大的金矿。
而他们就像是一群淘金者,源源不断的涌入。
安东如常要了一份炖肉套餐,坐到了那唯一的空位上。
“喂,小鬼,新来的?”一旁的刀疤脸猛灌了一口麦酒,看向安东这个陌生的黑发青年。
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庞背后,背着的是一长一短两把武器。
一柄品相看起来就极好的精钢长剑和一柄挂在腰间的用粗糙牛皮简单包裹的短匕首。
透着一股完全不匹配的错位割裂感。
安东装作没有听见的自顾自地吃着炖肉。
对于这些喝多的醉汉,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或者无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远离是不太可能了,他能做的也只有无视。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刀疤脸喝的通红的脸上,多了一股怒气。
说着就要站了起来。
而安东依旧在吃着炖肉,只是身体肌肉却不知不觉处于了紧绷状态。
时刻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不惹事,不代表他怕事。
就在气氛逐渐紧张的时候,一只有着修长五指的手忽然按住了刀疤脸的肩膀,将他压回座位上。
几道人影挡在刀疤脸身前,遮蔽住昏黄的灯光。
拉长的黑影笼罩住刀疤的恶脸,留下一脸错愕。
“抱歉,我的朋友不善言辞。”
那人微微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