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焚尸

高歌走下高台，看了眼，船舷处正微笑挥手示意的卡文。

高歌随同满头汗水的卡文，排列整齐地跟随在一辆辆牛车旁边。

而类似水牛的大型食草类野兽，身后正拉着一辆辆板车，板车上一具具码放整齐的裹尸袋。

裹尸袋质量很好，且密封，堆放在板车上，随着进入罗格镇，丝毫没一点异味弥散出来。

运送烈士遗体的路途上，可能要经过罗格镇的集市，随着深入罗格镇，周边的街道与建筑逐渐繁华起来。

干净整洁的石板道路上，周边开设一家家店铺，商贩喧闹，行人购物，商铺上货物琳琅满目。

街道上人群熙攘，充满了新奇与活力，有为海贼提供补给的灰色商人，也有怀揣梦想的海贼。

不过在远处看见，缓慢且沉稳的海兵队伍时，都是脸色一变，转身赶紧钻进最近的暗巷中，失去踪影。

这些海贼混入人群，时刻警惕巡逻的城镇海兵。

毕竟这里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故地，具备特殊敏感性。

“哼，臭虫。”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少尉，明显发现前方骚乱，但并未出击，而是待在队伍的前方，镇守于此。

此行只是暂时登岛，不是来执行围剿海贼命令，而且这座罗格镇也不归少尉管理。

如果有胆大包天的海贼前来挑衅，少尉不会客气，但这不是自己的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在海兵队伍行进时，周边的行人自行让开一道宽阔的道路，以此让路便利通行板车。

年轻一些的岛民，目光好奇地看着海兵们运送的裹尸袋，而一些相对年长且阅历丰富的老者。

则表现出一种复杂的眼光，最终叹了口气，挥手招呼自家小辈不要多看，毕竟有失礼貌。

原本热闹的市井氛围，在有关部门的到来时，增添了一抹肃静且庄严的气氛。

随着队伍前行，很快，队伍走过镇中央设有的两座喷泉，高歌在远处看见，罗格镇的标志性建筑。

处刑台与处决广场。

处刑台通体粗木搭建，高度在十几米左右，整体类似瞭望塔。

但最高是一个处决台，那正是海贼王哥尔·罗杰被处决的处刑台。

就在高歌眺望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粗糙喊叫声。

“哟，还在运送尸体呢。”

海兵队伍停下，为首的海军少尉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向前方斯摩格敬了一个军礼。

“长官好！”

“嗯，这话中听～”

斯摩格五大三粗的脸庞露出一丝享受的笑意，后者的表情格外阴沉。

毕竟他们的年纪相仿，且是同期进入泽法精英战团，不过少尉的运气不太好，同期的斯摩格。

此时的军衔是上尉，军衔与少尉相差了两个级数，可谓天差地别。

而且斯摩格实力很强，吃下自然系·烟雾果实，出自泽法精英战团，如果不是后期遇上路飞这天命。

斯摩格恐怕早已升任海军本部中将，成为海军本部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不过升迁苦难也有自身性格原因，斯摩格自称[白猎人]不服海军管教，被定义为海军疯狗。

“再叫一声听听～”

“……”

少尉脸色变得更阴沉起来，额角凸起几道明显的青筋，似乎在忍而不发，身上气息变得凌厉起来。

在少尉的手指触碰腰间刀柄时，一道提醒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长官！”

达斯琪格外愤懑地提醒自己的上司斯摩格一声，后者兴致缺缺地切了一声，随后不再为难少尉。

队伍前方的动静，自然被队伍中靠前的高歌看见，探出半个脑袋，好奇看向与少尉对持的高大魁梧男人。

斯摩格身穿与少尉同款军服，左肩军衔徽章有些不同，留着一头干练灰白的短发。

额头上还佩戴着一个防风镜，束带把短发竖起，露出下方偏方正硬汉脸庞，气息彪悍。

斯摩格嘴里始终叼着两根雪茄，身后还背着两把交叉着，由海楼石制造的短柄棍状武器。

一股炫酷而沉默硬汉风格的气息扑面而来，高歌大感好奇，在学生时期，上司与斯摩格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在上司遇见斯摩格，双方间就表现出十足的火药味，似乎不打一场难以结束争端。

不过幸好，斯摩格身边有类似副官的达斯琪在监督，避免可能爆发的战斗。

“切。”

斯摩格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两者之间的气息缓和了几分，不至于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爆发。

隔得老远，高歌都能从吹来的风中，清晰闻到有些刺鼻的烟味，烟鬼的形象果然名不虚传。

高歌目光不再继续放在斯摩格身上，而是转向一旁身形高挑纤细女兵身上，此人正是达斯琪。

达斯琪的容貌与原著中索隆小伙伴古伊娜高度相似，有着一头深蓝色长发，戴着一个镜片很厚的眼镜。

在海军本部，因其出众的气质与容貌，还曾一度被称呼为‘海军之花’这种美称。

在高歌的注视中，斯摩格走远，而达斯琪则上前几步，在与少尉进行一系列的交接与沟通。

通过他们没有避讳的谈话，高歌明白了达斯琪为何专门找来。

原因是罗格镇东南方向，一座十几海里外的无人岛屿上，执勤的军舰与上面的海贼爆发了一场战斗。

此事的前不久传来，本部的命令下达罗格镇这里，而作为上司，斯摩格自然有权指挥少尉前去收尸……

只不过，斯摩格与少尉的关系格外的僵硬，火药味十足，达斯琪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处理。

虽然她的军衔低于少尉，但不要忘记背后还有斯摩格。

下达命令，只是在充当一个传话筒，自然不构成逾越。

“是吗，我明白了。”

少尉点点头，接下这命令，随后在与达斯琪详谈几分钟，转身带着十几名战斗海兵，快步走向港口军舰。

如果支援及时，少尉是有可能遭遇还未被剿灭的海贼。

每击杀一名海贼，都是一份功绩，有利于少尉官职升迁。

少尉不止带走了战斗海兵，还有大半数的普通海兵，卡文在其中，毕竟是去收拾遗体，只有少尉积极。

剩下的队伍人数锐减，一名年长的海兵站出来。

充当临时领队，指挥运送队有条不紊地通过罗格镇市中央。

队伍行进了十几分钟，很快，高歌看见前方道路越来越狭窄。

路面也不再是整齐的石板，而是变成了一条泥泞的土路，周边生长几米高茂盛草丛。

道路尽头是一座内部挖空的青山，罗格镇的遗体火化工作就是在那里处理。

随着顶头上司少尉带着战斗海兵离开队伍，队伍内的气氛变得松懈了很多。

高歌不时能看见，几名海兵相互攀谈闲聊起来，得益于此，他了解到收尸部门的基本情况。

高歌虽然在海军本部培训三个月时间，奈何培训的重点是收尸，至于相关情报则粗略而过。

通过与几名故意与他攀谈的熟手海兵闲聊，高歌得知。

这[死者遗体处理机构]部门总体而言，类似前世的殡仪馆，但细微处有所不同。

收尸部门是海军本部组织建设的机构，至于世界政府，并未参与其中，甚至连拨款都没提供。

在海贼王原著中，收尸部门鲜少出现在大众眼中，看似不存在，实则一直处于小透明状态。

其中世界政府不支持，并且有意阻止设立有很大关系。

收尸部门的存在，还是得到海军本部支持、拨款与组织建设，目的是能让阵亡的海军烈士有得安息。

收尸部门算是直属于海军本部。

基本工作，是接受本部派发的命令，主要负责收集、运输和处理阵亡人员的遗体，以确保遗体得到妥善安置。

部门的职能，则是处理海兵、无辜受波及的普通死亡案例，解决因没人料理后事引发的各种问题。

战争期间，负责回收阵亡海兵遗体，就是高歌所处的部门。

而专门负责焚烧遗体的部门，则是其他的海兵管理。

随着高歌深入山林，前方的青色山岳在眼中变得越发巨大。

火化间被建设在大山内部，位置远离罗格镇，而在青山顶峰，竖起一根直径在百米的粗壮烟囱。

烟囱由岩石建造，表面粗糙，周边还有大片岩浆凝固留下的灰色巨石。

看上去可能是被海军本部大将赤犬所建造，青雉负责提供冷冻遗体的不融冰，而赤犬则负责建造火化间。

那么不妨大胆猜测一下，本部三大将最后的一人，黄猿是否也参与进部门的建设工程中？

高歌站在大山脚下，抬头高高眺望，那滚滚浓烟在粗壮烟囱内喷涌升空，那是燃烧尸体所产生的灰烟。

虽然火化间不会24小时一直工作下去，但在接到命令，会提前几小时全体动员起来，以便尸体运来就能立刻进行火化工作。

高歌跟随队伍步入一条幽暗的山体隧道，很快，前方亮起一道刺眼的火光。

那不是火化间焚烧的亮光，而是固定在隧道两侧山体上照明器具。

火光幽绿，火焰无风自动摇曳，光是看上去都让人不免胆寒。

高歌忍不住打一个寒战，那露在外面的皮肤泛起一片鸡皮疙瘩，若有若无的寒意掠过皮肤。

不知道是山体内本就无光阴暗，还会心理作用，总之高歌很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与气味。

前世他很少接触殡仪馆，穿越后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事情。

山内的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骨灰气味，但细闻之下，并没任何地方异常不对。

过了几分钟，高歌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空间变得旷阔起来，前方出现几道似乎静候许久的人员。

“辛苦你们了。”

“没事……”

队伍为首的年长海兵冷淡一声，而对方也并未笑脸相迎，毕竟是处理死人的工作，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处理遗体不需要笑容，全程保持肃静才是这个部门的基本素养。

“对了，我们焚烧部门最近调离了几名老手，有些人手紧缺……”

那与老海兵交接工作的工作人员，言下之意是需要他们提供几名人员，以此弥补人手不足造成的不便与麻烦。

“这……”

老海兵闻言面露难色，这收尸与焚烧尸体完全是两码事，他可以在收拾遗体时全程做到面无表情。

但要在狭窄且高温的环境，处理尸体焚烧，这种压力根本不是触碰冰冷尸体能比拟的。

毕竟焚烧部门，在整个机构内都是最下等的工作，海兵避之不及，也只有一些胆大或心智坚定的海兵才能胜任。

毕竟一天到晚与尸体为伴，还要在焚烧期间。

保证尸体能有效地烧制成骨灰，还需将烧得只剩骸骨的遗体抽离火炉，之后用大铁锤使劲猛……

虽然海贼王世界的人普遍强悍，但在处理坚硬的骨骼上，还是格外费劲，且全程都需要承担沉重心理压力。

每一铁锤下去，骨骼碎裂的巨响，肉体焚烧的焦臭，日复一日的麻木，都是普通人难以接受的事。

这也就是老海兵避之如蛇蝎的原因，见此一幕，高歌目光看向那不好意思的工作人员。

这人身穿一套厚实且臃肿的防护服，原本灰白的颜色，已经被高温与焦烟所熏至灰暗。

此人身上始终弥散一股，让人难以承受的刺鼻气味。

老海兵都是相隔十几米交流，而后方的海兵自然有多远离多远，表情齐齐都是一副嫌弃之色。

就在他们一时间犯难，高歌在周边一众海兵不解的目光中走出，低声喊道。

“我来帮忙吧。”

“你？”

老海兵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与前方工作人员表情错愕的转头看去。

“这……”

老海兵听闻过走过来高歌的事迹，但并不熟悉高歌这个人，但身为这支队伍的临时领队。

老海兵还是下意识地提醒，同时挤眉弄眼地告诉高歌，这份差使很苦。

“没事，有没有人来帮忙？”

高歌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还转头看向身后一众同僚，他们都一副不解表情，根本没走过来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