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三月河东三月河西（求追读）

“喝！喝！喝！”

伏虎武馆内，传来齐整、响亮的吆喝声。

林渊知道，是外院的学徒在习武。

如他这般，交了一百两银子学费的，唤作外院学徒，由赵子凌的资深弟子负责传授基本功法。

在规定时间内，通过考核，可进阶内院弟子，那时候方算是真正的、对外宣称自己是伏虎武馆的弟子。

此等弟子，可得到赵子凌亲自传授、指点，不过平日里，大多时间还是由大弟子代劳。

至于内院弟子更进一步，才是伏虎武馆的真正底蕴：入室弟子！

每一招、每一式，都由赵子凌亲自传授，一丝不苟。

赵子凌如今有二十名入室弟子，皆是外城响当当的人物。

支咦！

良久，大门才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门缝。

一名身高超过一米九，黑乎乎的壮实小子，以身体隔绝了林渊想探进去的目光。

从缝隙探出脑袋，“小子，什么事？”

外城四大势力之一的伏虎武馆，格局那么小吗？

嗯……

估计格局小的是眼前的黑小子，并非里面的人。

林渊心里不禁嘀咕着，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恭敬行礼。

“师兄，早上好！我是来报名学艺的！”

“报名学艺？钱带够没？”

“带够了，请师兄过目！”

林渊双手奉上一百两银票。

黑小子并没有伸手去接，反倒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林渊。

最后目光落到林渊的鞋子上，具体是鞋尖，上面沾惹了不少的泥尘。

皱着眉头，“你来自哪个家族？哪一方势力？”

锣鼓听音。

林渊岂能听不出傲慢与偏见。

只是身世难以隐瞒，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于是老老实实、坦荡荡道：“我并非来自什么大家族、大势力！是河西隐龙村人氏，叫林（渊）……”

“不收！”

不等林渊把话说完，黑小子大手一挥，随即便要把大门关上。

“等等！”

林渊不禁好奇、惊讶，“为什么不收呀？”

黑小子没好气道：“河西的，也有资格来伏虎武馆习武么？”

泥人尚有三分火，何况是男人！

林渊强忍着怒火，抬头道：“我是来向赵师傅学艺的，收不收是他老人家说了算，请师兄代为通传一声！”

“小子，你是来伏虎武馆闹事的，是吧！”

黑小子将林渊的话理解为：你不过是个看门的，进去通传就是。

当场炸毛，倒是将门开大了一点，挤了出来。

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瞪着林渊。

事实上，林渊话里的意思……也就是黑小子理解的意思！

林渊神情平静，一步不退，只是静静的看着黑小子。

倒是愿意黑小子把事情闹大了，将里面有身份的人、最好是赵子凌引出来。

林渊知道，越是自卑的人，越是容易暴怒，以此掩饰。

有见识、有地位的人出来了，反而好说话。

“那个谁？吵什么呀？”

一辆装饰颇为华贵的马车停靠在左边空荡荡的广场上。

下来一位身材修长，脸容儒雅、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了不起！”

林渊心中赞叹，男人双眼开合之间，藏不住一丝极为凌厉的精光。

“二爷，那个小子来伏虎武馆闹事呢！”

黑小子小跑过去，低头哈腰。

二爷，也就是伏虎武馆馆主赵子凌的弟弟赵子峰。

在赵子峰口中，黑小子不过是“那个谁”。

林渊也就懒得、自降身价跟那个谁计较了。

连忙上前躬身行礼，“二爷，我是来报名学艺的，银子也带够了……”

随即不卑不亢，也无添油加醋，将刚才的事情，还原了一番。

言语之间，并没有任何诋毁黑小子的成份，无他：

以后在武馆抬头不见低头见，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一旦得罪了，只好将之杀了……事实上，也没到那个程度。

赵子峰听完，点点头，“那个谁说得没错，不能收！”

出乎意料！

林渊愣了愣，急忙问道：“二爷，这是何故？”

已经走到门口，将要进去的赵子峰停住了脚步，有点不耐烦，指了指黑小子。

“你给他解释吧，免得他在外面乱嚼口舌，诋毁伏虎武馆！”

“是！小子，听好了……”

黑小子十分得意。

穷文富武！

说一句“习武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把戏”，在绝大数意义上，绝无夸张，不过阐述一个不争的事实而已。

伏虎武馆内，有的是外城富家子弟。

他们身后有数不尽的资源支持，体质、根骨再差，用资源来堆砌也能堆得优于一般人。

即便如此，外院学徒每年进阶内院弟子，仍是维持一个极低的数字比例。

更遑论是入室弟子：赵子凌继承父业，成为馆主后二十余年，才收了二十个入室弟子，平均下来，一年一个都做不到。

河西来的人，能交上一百两银子学费，估计已经是三代祖坟冒青烟了。

他们又如何有银子，继续维持接下来的庞大消耗。

伏虎武馆从来不缺银子，又何必收明知道没有希望的弟子呢！

……

古艳阳对林渊的评价是：天才中的妖孽！

林渊绝不怀疑：实际上的我，天赋、根骨远超古艳阳想象！

（事实上，林渊不知道，却能想象到，刘玄德对他评价才是最中肯的：妖孽中的天才！）

只要自己忍一时之辱，上前低声下气的请求，让赵子峰给自己一个，测试天赋、根骨的机会。

相信定能令赵氏兄弟大为震惊，绝对将自己收录门墙。

甚至有可能，免费为自己提供足够资源，作为重点对象来培养。

前世，古来成大业者，哪一个不是历尽千辛万苦，甚至是折辱。

汉高祖有白登求和之困，唐高祖有降顺突厥之辱。

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

而自己今日面临的，相对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大事为重！

“不是的！”

林渊缓缓摇头，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他的道心是杀伐果断，岂能受小人之辱，令道心蒙尘。

何况，一叶知秋，伏虎武馆的弟子如此，连二爷赵子峰亦如此。

无需见面、印证，大概馆内所有人、包括赵子凌……格局有限。

格局决定了高度，林渊追求的是极致，长远来讲，伏虎武馆给不了！

念及此处，林渊胸怀为之畅快，亦有了最终决定：林煌叔气魄极大，他所辅助之人，定然不凡！

上前一步，“二爷！”

“怎么？”

为了进入伏虎武馆，苦苦相求的人，每天都有，见惯不怪。

不过也十分令人讨厌，赵子峰脸上厌恶之色，没有丝毫隐藏。

林渊静静的看着他的双眼，与之平等相对，淡然道：“刚才有话未说完，我是河西隐龙村人氏，父亲是林昭……”

“已故捕头林昭？”

赵子峰顿了顿，“那又如何？”

林渊没有惯着赵子峰，声音不停顿，与他的声音交错，“我的名字叫林渊！”

说罢，向着赵子峰大方行礼，而后转身、迎着朝阳，大步离去。

“哈！”

黑小子一声冷笑，“二爷，那小子是要伏虎武馆记住他的名字，将来为今日之事后悔！大概是妄想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竖子不足与谋！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林渊听在耳中，心中只是冷笑：“三十年太久，我只要三月！三月河东三月河西！”

“现在穷人都那么大脾气吗？难道这就是俗语讲的……发穷恶？哈，好笑，好笑！”

赵子峰好似听到天下间最大的笑话，大笑着推门进去。

“二弟，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迎面而来的，正是赵子峰兄长，伏虎武馆馆主，赵子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