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 36 第一生产力

春风阁。

二楼。

老鸨谄媚地走在卡西安前面。

“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嗯，你可以走了。”

“当然…只是……”

对此。

卡西安随手丢出两枚金币。

老鸨连忙接住，并不停地对他弯腰道谢。

前倨后恭。

思之着实令人发笑。

也对。

这种制度下的人性向来如此。

不过无所谓。

卡西安可没空管其他人。

他要做的，只有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过上幸福生活。

只是……

在这之前。

必须要来次大清洗。

如果是上千万或者几亿人的王国，那卡西安可能还会犹豫片刻。

但只有两百多人的话。

便没什么可需要担心。

不趁早把毒瘤消灭，可是会留下隐患的。

比如——前村长库斯。

自米格路德村保卫战后，就没有人再看到村长。卡西安也曾派人去搜寻过，但最终得到的结果无一不是前村长库斯已出逃。

如果只是单纯地逃走倒没什么。

但…

若是去勾结境外势力呢？

比如纽特领、迪普领、瓦隆教皇国、坎帕尼王国……

前两个还没称王。

大概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但后面两个，尤其是瓦隆教皇国，它可是非常渴望新信徒加入的。

迪普领与纽特领长年交战的原因。

其实就是瓦隆教皇国一手造成的。

战争会导致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这时候，瓦隆教皇国便会跳出来，并自称是乱世的救世主。

它看似是无条件接纳流民。

但实际上，只是在扩充本国的奴隶数量。

当然。

这里的奴隶不是一般的奴隶。

而是名为“信徒”的奴隶。

这种奴隶，比一般奴隶更能吃苦，而且还容易管理。只用每天给他们洗脑——生前多吃苦死后便能上天堂。

如此。

就算信徒每天吃残羹剩饭。

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他们坚信，这是主对自己的考验。

不久。

卡西安推开门。

眼前的景色让他皱起眉头。

他身后的洛琪希也无法直视。

狼藉的地板上。

男、女衣服混杂在一起。

整个房间充满令人作呕的香味。

“来…来人是老鸨吗？正好。我的早饭还没——”

“西姆·奥克特。”

“男声？是谁？你怎敢直呼我全名！”

“……”

见西姆醉醺醺的模样。

卡西安知道正常交涉是行不通了。于是，他拔刀砍断床铺。

西姆大惊失色。

他身边的妓女顾不上没穿衣服，便赤裸裸地跪在地上乞求卡西安饶恕。

但瞬间。

洛琪希捂住卡西安的视线。

“怎么了？”

“不要看。”

“是怕玷污我的眼睛吗？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玩过上千部——没什么。总之，我不会像第一次看到异性身体的处男一样。”

“……？”

“大脑过载了吗？”

“难不成…你、你已经对那种事情有过经验了？”

“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

“诶？可你刚才不是说……”

“只是看得多而已。”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

“那就别想，先办正事。”

“…嗯。”

“至于你…走吧。”

“谢谢大人！”

“喂！等等啊，昨晚你不是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吗？！”

“闭嘴，杂碎。”

“可恶。你到底要干什么？先说好，我可是奥克特家的长子。”

“所以？”

“马托商会你总知道吧！虽然很不甘心，但这商会是我弟弟——”

“他死了。”

“……死了？”

“死于心脏被捏爆。”

“开什么玩笑…死了？那个马托死了？”

“你还剩多少钱？”

“问这个干什么。”

“（握住刀柄）”

“停！停！我说！还剩下一百多枚银币……”

“也就是只有一枚金币？”

“…比一枚金币多点。”

“算了。”

卡西安用刀柄捅晕西姆。

他随后叫来杂役。

但当杂役看到这里的场景后，立刻被吓得说不出话。

“客、客官，先前是我有眼无珠，偶然冒犯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嗯，过来把这人搬到城主府。”

“啊？”

“怎么，听不懂人话吗？快去。”

“是！”

—

拉吉城。

城主府。

利贝尔坐在新买的座椅上。

他现在很高兴。

经过快一天的努力。

他终于搜刮到一千多枚金币。

毫无疑问。

这是笔巨大的财产。

可以的话，利贝尔是想独自吞下。

但……

见识过卡西安的厉害后。

他很快打消这种危险的念头。

“唉…难怪那时候要给我个下马威，是在警告我不要动歪心思吗？”

“正是如此。”

“你还有闲情在这喝茶，马库斯。”

“当然有，城主大人。”

“哼。”

“依在下看，城主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

“忘了一件事？我？”

“米格路德陛下很快便会离开。”

“嘶…你倒是提醒了我。对啊，陛下又不会一直待在拉吉城。”

“我们相当于白赚几百枚金币。”

“也行吧。”

“是的。城主大人还是城主大人，您的地位不会有任何动摇。”

正说着。

忽然有一卫兵从门外跑进来。

“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位大人来了。”

“什么？不是还没到正午吗？”

“这…属下不知。”

“还不赶快请他进来！”

“是！”

利贝尔连忙从座位上站起。

他紧张地看向前方。

事出反常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这是利贝尔多年来积攒下的经验。

他内心想。

难道说……

陛下改主意了？

想要全部金币？

不，只是那样的话还好。若是陛下想要整个拉吉城……

“我们提前来，两位不会见怪吧？”

“岂敢！陛下想来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

“哦？什么时候都可以？”

“什么时候都可以！”

“嗯，不错。但现在我有另一件事要说。”

“陛下请讲。”

“你的演讲准备的怎么样？”

“万无一失，陛下。”

“我看未必。”

“陛下的意思是？”

“刚才的卫兵呢？”

“他在外面。”

“让他把门口躺着的人搬进来。”

“是。刚才来报信的是谁？”

很快。

先前的卫兵连忙跑进来。

他向利贝尔行礼。

得到命令后，卫兵小跑出去，并把西姆背到众人眼前。

马库斯摸摸下巴。

“陛下是想伪造证据吗？”

“伪造？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弄错？”

“这人不是迪普领派来的间谍吗？”

“啊…确实如陛下所言。”

“你总算想起来了吗？”

“是的。没想到，居然会有敌军细作渗透到拉吉城内。”

“咳、咳。”

“利贝尔卿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不，承蒙陛下关心。”

“嗯。”

“关于金币的分配……”

“利贝尔卿想反悔？”

“怎么会！”

“不会便好。我也不想多些事情，你说对吧？”

“陛下说得对。”

“那把我的钱拿来吧。”

“是。”

利贝尔从座椅后端来铁箱。

尽管他有些不舍，但还是很识趣地把铁箱交给卡西安。

卡西安随意打开铁箱。

里面是一堆闪闪发亮的金币。

七百枚？

不，八百枚吧。

很可观的巨款。

总之买粮的钱是肯定够了。

—

拉吉城。

城北小旅馆。

洛琪希在收拾自己的衣物。

“好了吗？”

“再等等…”

“嗯。”

“不过，我们现在就回去吗？不去看看演讲？”

“那没什么好看的。”

“是吗？”

“利贝尔已经假造书信，准备去骗西姆的好友，也就是迪普人来拉吉城。这之后，无非是杀了两人，然后用他们的尸体去示众。”

“总感觉很残忍。”

“不错。但这与我们无关，走吧。”

“说的也是……”

很快。

卡西安和洛琪希在中午离开拉吉城。

他们骑马赶往米格路德王国。

傍晚时。

两人抵达城墙下。

见状，民兵队三组长连忙跑来。

“陛下——”

“怎么了，帕尔默？”

“那个商人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

“商人…你说的是罗姆？”

“是的。”

“玩绝食吗？”

“不，他说，只要见不到陛下您，自己是绝对不会吃一粒米的。”

“前去带路吧。”

“遵命。”

“卡西安，他是不是知道……”

“大概吧。他终究是商人，不可能连这点都想不到。”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不，至少他性命无忧。”

“嗯。”

“好好想想拉吉城的几个商会。”

“都被城主利贝尔杀了吗？”

“当然。”

“那我们也要——”

“不，我要雇佣他当教师。虽然现在王国的人还很少，识字的也没几个，但是这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人想要当商人。而且王国也需要商人。”

“雇佣？”

“是的。”

“呼…原来是这样啊。”

洛琪希松口气。

她还以为必须要杀了罗姆。

不过商人啊。

米格路德族，真的有人愿意当商人吗？

明明许多人都不愿意学魔族语。

商人要与许多不同种族的人交流。

连魔族语都不会的米格路德族，真的有成为商人的潜质吗？

—

米格路德王国。

办公楼。

一层休息室。

在最里面的房间内。

商人罗姆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还没来吗？”

“唉…藏起来的食物已经吃完。再不来的话，我或许真会饿死在这里。”

“早知道换个方法。”

忽然。

正当罗姆快绝望时。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

“陛下！”

“许久不见，罗姆卿。”

“不敢当。能再次见到陛下，是我的荣幸。”

“嗯。”

“但陛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这样啊。”

“你心中已有答案不是吗？”

“是…但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的话不能告诉你。”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罗姆卿，你有考虑换个职业吗？”

“陛下的意思是？”

“离开巴里商会。”

“这……”

“家人的话不必担心，我会派一组去暗中护送到王国的。”

“多谢陛下好意。但……”

“钱的话也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

“看看这个铁箱。”

“铁…这是！居然有这么多的金币？！”

“怎么样，还有其他顾虑吗？”

“卑臣罗姆·西米奇，愿意誓死效忠陛下！”

罗姆激动地跪下。

他成为商人，并加入巴里商会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钱。

说实话。

他在商人上没什么天赋。都四十岁，还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商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陛下需要我干什么？”

“当教师。”

“教、教师？”

“嗯，最开始先从教魔族语开始。”

“魔族语？？？”

“有什么疑问吗？”

“不…只是这样的工作，陛下也不一定非得找我吧。”

“恰恰相反。”

“啊？”

“我有打听过你的消息。”

“是‘没有天赋的商人’吗？”

“不是。”

“不是？”

“我听到的，是‘善于教导他人的商人’。”

“居然是这样的评价吗……”

—

米格路德王国。

办公楼。

顶层。

洛琪希很怀念地打量四周。明明才几天的时间，可心中却感觉过了很久。

“终于回来了呢。”

“是啊。”

“现在我们有粮有钱，大家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不，还不够。”

“诶？”

“我是为了改革，才去筹集足够的钱粮。”

“改革？”

“还记得吗？最开始提到的‘二圃制’。”

“嗯。”

“先在农业上进行改革。”

“是为了生产更多的粮食吗？”

“是为了自给自足。”

“不太懂……”

“过于依赖进口，会被别人卡脖子的。”

“卡脖子？”

“没错。万一突然谁都不愿意卖粮食，那王国该怎么办？去抢吗？”

“原来是这样。”

“抢得了一时，抢不了一辈子。”

“是我没考虑到……”

“不必自责，和我之前说的一样。”

“说的一样？”

“你不需要想太多，我会完成一切的。”

安抚完洛琪希后。

卡西安坐到办公椅上。

他拿起笔，开始写关于农业改革和建立学校的计划。农业改革不必多说，重要的是学校。

虽然学校短时间无法带来什么好处。

但从长远来看是必不可少的。

人才。

唯有人才可兴国。

毕竟人才是第一生产力。

…………………………………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