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机智脱困化危机

茶楼临街雅座，李白端坐其上，目光如炬，静观那荒废府邸前的动静。几名黑衣武士仍在四处搜寻，神情焦躁，不时低声交谈。他唇角微扬，心中已有计较。

“既设鸿门宴，便让我赴一场真正的局。”他低语一声，起身付账，缓步走下楼阶。

街头人影稀疏，他却似闲庭信步，绕道折返至府邸后巷。此处墙垣斑驳，藤蔓缠绕，正是潜入的最佳路径。他略一提气，足尖轻点，身形如燕般翻过矮墙，落地无声。

院内杂草丛生，蛛网密布，显然久无人居。但他敏锐察觉到暗处仍有气息游移——敌人尚未完全撤离。他屏息敛神，贴着回廊阴影缓缓前行，直至一处半塌的厢房前停步。

房门虚掩，缝隙间透出一丝幽光。他轻轻推门而入，只见案几之上竟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烛火，灰烬未散，显是方才有人在此议事。他目光一凝，迅速扫视四周，最终落在书架后的一方木匣上。

他上前掀开匣盖，内中赫然躺着一封密信，封泥尚新，印有龙纹图样——竟是礼部公函专用之印！

他眉头紧蹙，抽出信笺展开，字迹工整，内容却令人心惊：

“……杨相已允诺高公，待秋后大比之时，可借诗会之名，引诸贤入彀。彼等若肯附势，则为我所用；若执意不从，亦可借机除之……”

信末署名处赫然写着“裴某敬呈”，正是他在第十七章中所见的裴仲文！

他心头一震，指尖微微收紧，信纸几乎被捏皱。他原以为裴仲文虽曾仕宦，但终究心存正义，如今看来，此人竟也卷入其中。他深吸一口气，将信收入怀中，正欲转身离去，忽闻门外脚步声急促逼近。

“有人！”一名黑衣武士厉喝，紧接着数道身影自长廊两侧包抄而来，刀光闪烁，杀意凛然。

李白神色不变，眼中寒芒一闪。他迅速扫视屋内环境，只见墙上挂着一幅破旧画轴，地上散落着几张残损书页，角落里堆着几个空酒坛。

他嘴角微扬，计上心来。

下一瞬，他猛然踢翻酒坛，陈年酒液泼洒而出，瞬间弥漫开来。趁着敌人迟疑之际，他抓起一张书页掷向烛台，火星四溅，火焰腾地窜起！

浓烟骤起，热浪翻滚，敌人阵脚大乱。他趁机闪身至窗边，一脚踹开窗棂，翻身跃出，落地即奔，动作连贯如风。

身后传来怒吼与追兵的脚步声，但他毫不回头，只在拐角处略一停顿，将一枚铜钱掷于地上。片刻后，远处果然传来重物坠地之声——那是他方才设下的机关：一根横梁被绳索牵动，此刻应声而落，正好阻断追兵去路。

他继续疾行，穿过几条小巷，终在一处废弃井口旁停下。他迅速整理衣衫，将密信藏入夹层之中，随即换上一件普通布衣，混入市集人流之中。

黄昏渐近，天边霞光映照，他立于桥头，望向远方。

“裴仲文……你究竟是何立场？”

他低声自语，眼底浮现一抹冷意。

此时，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匆匆走过桥头，手中握着一封信笺，神色焦急。李白目光微敛，悄然尾随其后，直至对方走入一间客栈。

他并未立即跟进，而是站在街角观察良久，直到确认无异样，才缓步走入客栈，径直走向柜台。

“劳烦通报一声，李某求见裴大人。”

店小二狐疑打量他一眼，终究还是点头应下。不多时，楼上楼梯传来脚步声，裴仲文亲自迎下。

“李兄怎会……”他话音未落，李白已冷冷开口：“裴大人好大的胆子。”

裴仲文面色一变，旋即压低声音：“李兄慎言，此地不宜多谈。”

“不宜？”李白冷笑，“那你是否该先解释一下这封信？”

他取出密信，摊开在桌上。裴仲文目光一触，脸色骤变，连忙伸手欲夺，却被李白按住手腕。

“你究竟效忠谁？”李白盯着他，语气森然。

裴仲文沉默片刻，终是叹息一声：“李兄误会了……此信并非我亲笔所写，乃是他们伪造，意图嫁祸于我。”

“哦？”李白目光微眯，“那你可知他们是谁？”

裴仲文摇头：“我也不知全貌，只知他们背后之人极有权势，甚至能调动礼部文书，非寻常权臣所能及。”

李白沉吟不语，心中却已波澜起伏。他隐隐觉得，这场棋局远比他想象得更深，而自己，或许早已被置于风暴中心。

“若你所说属实，”他缓缓开口，“那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裴仲文怔了一瞬，随即郑重颔首：“若能揭穿幕后黑手，我裴某愿倾力相助。”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坚定之意。

窗外暮色渐浓，灯火初上。李白起身，披上外袍，准备离开。

“明日午时，我在城南柳林相见。”他说罢，推门而出。

夜风拂面，吹起他衣袍一角。

他迈步前行，背影孤绝，却又透着一股凌厉不屈之气。

街道尽头，一只乌鸦振翅飞起，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