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代价】首次主动干涉现实的后果

（当前时间：2025年5月26日，深夜11点48分，07号应急避难所，主控室）

“守护！平衡！秩序！”

凌溯的意志，如同三股高度凝练的无形钢缆，通过他与黑色晶体之间那脆弱而危险的“共鸣通道”，狠狠地“锚定”向那道在量子计算机外壳上不断扩张、散发着“死亡之黑”气息的微型现实裂隙！

米娜蜷缩在他身后，她那双能“看见色彩”的眼眸，此刻正倒映着一场凡人无法想象的“法则之战”。她周身那层“月白色光晕”如同受到了凌溯意志的牵引，也如同感受到了黑色晶体散发出的那股“太初之黑”的威严，不再是之前那种柔和的守护，而是……开始主动地、以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向着那道裂隙，释放出一种……充满了“和谐”与“秩序”意愿的“月白之网”！

雷泽和林雪则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将整个避难所都撕裂的恐怖能量对冲，压迫得连连后退，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溯的身体因为过度透支精神力量而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而米娜的小脸，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她的生命力正在被那道“月白之网”快速抽取。

“咔嚓——轰！”

那道黑色裂隙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凌溯和米娜（以及黑色晶体）的顽强抵抗，猛地爆发出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恶毒的“虚无能量”！量子计算机的合金外壳在一瞬间被彻底撕裂、分解，化为无数细小的金属粉末，消散在空气中！裂隙的边缘，甚至开始出现一些……类似“空间坍缩”的恐怖奇点！

“就是现在！”凌溯的脑海中，导师陈冲关于“意能对冲与湮灭效应”的理论片段一闪而过。

他猛地将自己所有的“秩序意志”，通过黑色晶体，凝聚成一点，狠狠地刺向了那道裂隙的核心——那个散发着最纯粹“死亡之黑”的能量奇点！

与此同时，米娜的“月白之网”也如同拥有生命般，从四面八方向那个奇点包裹而去，试图将其“中和”与“抚平”！

“嗤——————”

一声极其尖锐、仿佛能刺破灵魂的“湮灭之音”，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炸响！

那道原本还在疯狂扩张的黑色裂隙，如同被烈火灼烧的毒蛇，猛地一颤，然后……在黑色晶体那“太初之黑”的绝对“秩序”和米娜“月白色光晕”的温柔“和谐”的双重夹击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塌陷！最终……化为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小无数倍的“奇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主控室内，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恶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噗通！”

凌溯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意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彻底掏空，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疲惫的呻吟。

“大哥哥！”米娜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也软软地倒在了凌溯身旁，她周身那层“月白色光晕”已经黯淡到了几乎看不见的程度。

（与此同时，凤凰山073区域，“薛定谔的猫舍”实验室外围，NDS7D前进指挥所）

“报告'龙首'！三枚'乙级意界稳定锚'已全部部署到位！正在……正在尝试激活……能量注入……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

全息沙盘上，代表三枚“稳定锚”的绿色光点，在凤凰山实验室外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等边三角形。随着技术员的报告，三个绿色光点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然后，三道粗壮的、由纯粹“秩序能量”构成的光柱，如同神罚之矛般，从天而降，狠狠地钉入了073区域那片混乱的“现实”之中！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纹般的“稳定力场”，以三枚“稳定锚”为中心，迅速向外扩散！力场过处，那些原本扭曲的光线、狂暴的能量流、甚至是一些小型的“现实裂隙”，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熨平”了一般，暂时恢复了“正常”！

“有效！'稳定锚'有效！”指挥中心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

陆重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沙盘上那个代表着实验室核心区域的、依旧在疯狂闪烁的红色六边形。

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平静。

果然，就在“稳定力场”即将覆盖到实验室核心区域的刹那，异变再生！

“吼——————！！！”

一声不似任何已知生物所能发出的、充满了无尽愤怒与毁灭意志的恐怖咆哮，如同亿万吨TNT在同一时刻爆炸，猛地从实验室的地下深处传来！

紧接着，整个凤凰山脉，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沙盘上，代表实验室核心的红色六边形，其内部的“意能辐射”读数，瞬间突破了所有仪表的上限！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意界脉冲'！'稳定锚'……'稳定锚'正在被强行同化！能量……能量正在逆流！”技术员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彻底变了调！

只见沙盘上，那三道原本代表着“秩序”与“稳定”的绿色光柱，其颜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成了与核心区域相同的、令人不安的深红色！然后，它们不再是“压制”周围的混乱，反而……开始主动地从“073异常源点”的核心，汲取和放大那种狂暴的“意能”，如同三个巨大的“能量火山”，向外喷发着毁灭性的“现实扭曲波”！

“轰！轰！轰！”

前进指挥所外，传来三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部署在数百米外的三枚“乙级意界稳定锚”，竟然在同一时刻……被引爆了！

毁灭性的冲击波夹杂着被高度压缩和扭曲的“现实碎片”，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规避！所有单位立刻规避！”陆重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

但已经太迟了。

那些距离“稳定锚”较近的“烛龙”队员和工程人员，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连同他们周围的掩体和装备，一同被卷入了那片由“秩序”与“混乱”相互湮灭而产生的、更加恐怖的“能量风暴”之中，瞬间化为乌有！

而那些侥幸逃过第一波冲击的单位，也很快发现，他们周围的“现实”，正在以一种……更加诡异和致命的方式，发生着“异变”！

他们的作战服开始自燃、融化，手中的武器扭曲变形，通讯设备中传出无数怨灵般的凄厉嚎叫！一些队员的身体，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溶解”或“晶体化”！

“啊——！我的手！我的手变成石头了！”

“救命！这些……这些藤蔓……它们是从地底下长出来的！它们在……在吸我的血！”

“别过来！别过来！我看到……我看到我死去的战友……他在对我笑……”

各种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惨叫声，在通讯频道中此起彼伏。

“净化”行动，在开始后不到十分钟，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萧晴在总指挥中心，通过远程战术链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皮肉之中，渗出丝丝血迹。

她的“略作调整”的命令，非但没能避免灾难，反而……因为“稳定锚”的介入，似乎……引发了更可怕的“现实反噬”！

这就是……主动干涉“现实”的……代价吗？

（07号应急避难所，数小时后）

凌溯从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行军床上，米娜、雷泽和林雪都围在他身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米娜的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我昏迷了多久？”凌溯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每一个念头都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大概……五个小时。”雷泽回答道，他那双金属化的利爪已经恢复了原状，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那个……那个黑色的裂缝，在你昏倒之后，就被你手上那块……黑石头，给‘吃’掉了。然后，那块石头就掉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静了。”

凌溯挣扎着坐起身，看向自己的手心。黑色晶体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那层“黑曜石”般的光泽已经消失，重新变回了那种吸收一切光线的、死寂的黑色。但凌溯能感觉到，它与自己之间的那种“连接”，似乎……又加深了一层。

他能隐约“听”到，从晶体的最深处，传来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另一个宇宙的……满足的“叹息”。

它……“吃”掉了那道现实裂隙？或者说，是裂隙中涌出的“虚无能量”？

这块晶体，到底是什么来历？

“凌大哥，”林雪怯生生地递过一杯水，“你……你没事吧？刚才……刚才你好吓人……”

凌溯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干裂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一些。他看着眼前这三个因为自己而担惊受怕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也伴随着更沉重的责任感。

“我没事。”他勉强笑了笑，“只是……精神力消耗过度而已。米娜，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米娜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是……是那块黑石头……它……它好像不喜欢那个‘坏颜色’……”

凌溯知道，米娜指的是那道裂隙中散发出的“死亡之黑”。

看来，这块黑色晶体，并非只有“信标”和“放大器”的作用。它似乎……还拥有某种“净化”或“吞噬”负面意界能量的能力。只是，驱动这种能力，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无论是对他这个“使用者”，还是对米娜这个“辅助者”。

他环顾四周，发现那台量子计算机已经彻底报废，合金外壳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被强行“修补”上的黑色疤痕，周围的墙壁和地板也残留着一些被能量侵蚀过的痕迹。

“代价……”凌溯喃喃自语。

这就是他们第一次主动“干涉现实”所付出的代价。虽然成功封印了那道微型裂隙，但也几乎耗尽了他和米娜的精神力，并损失了一台无法替代的科研设备。

那么，远在凤凰山的NDS7D呢？他们动用了三枚威力巨大的“意界稳定锚”，试图强行“格式化”那片混乱的区域，他们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其“后果”，又将是何等的惨烈？

凌溯不敢想象。

他知道，这场“宇宙的终极赌局”，才刚刚开始。而他们这些不自量力的“赌徒”，每一次下注，都可能输掉……所有的一切。

他必须尽快恢复，尽快变得更强，尽快……找到真正的答案。

因为，他隐隐感觉到，来自“裂痕”深处的那些“呼唤”，在经历过这次“能量对冲”之后，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急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