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袍访客
- 爷爷走后我成了出马仙
- 作家VvbZi3
- 2203字
- 2025-05-14 20:39:27
我叫林小川,住在东北长白山余脉下的青岚村。这里山高林密,老辈人总说林子深处藏着能成精的玩意儿,什么黄仙、狐仙的传说在村里代代流传。我爸曾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出马仙,顶盔掼甲立堂口,给人看事驱邪,在村里威望极高。
可在我五岁那年,他去隔壁黑风岭给人查事,回来路上横死在荒郊野岭,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就像被抽走了魂。我妈是玄清派的弟子,得知消息后,连夜带着桃木剑出门追查真相,从此下落不明,有人说在乱葬岗看见过她的剑,也有人说她被邪祟缠上,总之生死未卜。
从那以后,爷爷就把堂口关了,将供奉的神像、画着符文的黄纸,统统锁进西厢房,还总用竹烟杆敲我的脑袋:“小川,这行饭不好吃,离得远远的。”我虽然心里好奇,但看着爷爷严肃的样子,也只能点头。
这天晌午,日头正毒,我在院子里劈柴,汗水湿透了衣衫。“川子!川子!”王大雷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
我抬头,就瞧见他半个身子探在墙头,手里还攥着半拉啃剩的烧鸡,油渍顺着指缝往下滴,“你猜我在村西头瞧见啥了?老赵家闺女在坟圈子里跳大神呢!
舌头紫得跟茄子似的,嘴里还念叨什么‘黄仙开恩’!”说完,他手脚并用翻进来,鞋上的泥点子在青石板上蹭出一串脏印。
我把劈好的柴往屋里搬,头也不回地说:“少胡说,赵芳才十六岁,哪懂这些?你准是看错了。”
“骗你我是孙子!”王大雷凑过来,烧鸡往我眼前晃,“张桂兰婶子正满村子找你爷爷呢,说赵芳从坟地回来就疯疯癫癫,见人就吐唾沫,还拿剪刀要捅她爹!”
爷爷从堂屋探出头,竹烟杆敲得门框咚咚响:“大雷,又在这儿瞎咧咧?我早金盆洗手,不管这些事儿了!”
“林爷爷!”王大雷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我说真的!您就出山救救赵芳吧,张婶都快急疯了!您当年单枪匹马平了后山的黄仙窝,十里八乡谁不敬重您?”
爷爷皱着眉把烟锅子在鞋底磕了磕,脸色阴沉:“去去去,别在这儿捣乱。”
王大雷还想再说,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紧接着是女人凄厉的哭喊:“林大哥!林大哥救救命啊!”张桂兰婶子连滚带爬冲进院子,头发乱糟糟地糊在脸上,膝盖上渗着血,怀里紧紧抱着个红布包。
“林大哥,我家小芳不知咋的,从坟地回来就一直说胡话,还、还管自己叫黄仙奶奶!”
张桂兰“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额头重重地磕下去。
“他婶子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你去找找别人吧”爷爷说到
“您当年平了后山黄仙窝,十里八乡谁不敬重您?我给您磕头了!小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说着,又砰砰地砸地,转眼额头就肿起大包,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看着张婶哭得肝肠寸断,心里发酸,拽了拽爷爷衣角:“爷爷,要不...”
“起来!”爷爷脸色铁青,把烟杆往腰后一别,“先去看看。”
张桂兰家挤满了人,屋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烧纸味混着汗臭味,呛得人喘不过气。窗户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只在中间留了个拳头大的洞,透进一缕昏暗的光。
赵芳被麻绳捆在椅子上,披头散发,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模样十分吓人。她见爷爷进来,突然剧烈挣扎,绳子被绷得吱呀作响。
爷爷分开人群走近,突然一把抓住她手腕:“哪里来的野东西,敢占人身?”
“老东西!”赵芳声音陡然变得粗粝,像男人的公鸭嗓,“识相的别管闲事!小心黄仙爷们儿扒了你的皮!”
爷爷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张符纸,往她眉心一贴:“我当是谁,原来是偷吃供品的黄皮子!”
符纸贴上的瞬间,赵芳身子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一道黄影从她嘴里窜出。爷爷眼疾手快,抄起桃木剑,剑穗缠住黄皮子脖子:“说!谁指使你来的?”
黄皮子发出尖锐的叫声:“哼!你们等着!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赵芳“哇”地吐出一口黑水,瘫倒在椅子上昏睡过去。张桂兰扑过去抱住女儿,嚎啕大哭:“谢谢林大哥!谢谢!大恩大德我们一家做牛做马...”
爷爷没说话,转身在屋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墙角的供桌上。那里摆着半碗发黑的米饭,旁边插着三根香,香灰呈诡异的直立状。“供品被脏东西碰过,全扔了。”爷爷指了指供桌,又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今晚子时,在门口烧了,别见明火。”
张桂兰一个劲儿地点头,抹着眼泪说:“林大哥,您看小芳这...”
“三日后让小芳来我这儿喝符水,去去晦气。”爷爷摆摆手,“以后少让孩子去阴气重的地方。”
处理完这事,天已经擦黑。回村的路上,王大雷凑到我耳边:“川子,你说这事儿邪乎不?”我白了他一眼:“别瞎想,赶紧回家。”
刚到家,我正准备关门,院子里突然响起脚步声。那声音不紧不慢,像是穿着厚重的鞋子,在地上拖行。我警觉地抄起门后的铁锹,大声问:“谁?”
没有人回答。
吱呀一声,院门缓缓推开,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走了进来。他的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就像烂了很久的尸体。月光照在他身上,竟没有半点影子。
“林万山,东西我来取了,别做无谓的抵抗。”黑袍人声音沙哑,像是砂纸磨过铁锅,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
爷爷从堂屋走出来,手里的竹烟杆握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哼,别装蒜。有些东西,你藏不住的。我还会再来,三日后,子时。”黑袍人发出一阵怪笑,身影突然化作黑雾散去。
爷爷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手里的烟杆不停地颤抖。我急忙扶住他:“爷爷,他是谁?他说的东西是什么?”
爷爷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小川,有些事,以后再说。从现在起,晚上别出门,听见什么都别管。”